第29章

  “昀哥儿,我前几日没去店里帮你,还忙得过来吗?”李苑给林昀冲了一杯蜂蜜甜水,这蜂蜜是在邻村哥儿那里买的。
  “忙得过来,开了这么久店已经有经验了。”林昀四下打量屋里,“屋里修缮一番果然看着舒坦些。”
  “是啊,也多亏了你,不然我哪儿来的钱请人修缮。”李苑见林昀喝得高兴,将未开封一罐送给他。
  林昀:“这怎么好意思,你自己留着喝呗!”
  李苑笑道:“我买的多,一个人也喝不完,不如拿你一些。”
  “好吧,那我就收下喽!”林昀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加之二人之间的关系,利落收下。
  二人说着话,又吃了些炸饼方才下地干活。
  林昀回到家里已经酉时过半,余安正欲出门寻人,见他安然无恙便止住脚步,转而将饭菜端上桌。
  余安正在布筷,听院中“嘭”的一声,暗道不好,快步跑出,见林昀倒在地上,脚边是水盆,身上湿透。
  “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余安忙不迭将人扶起来,不顾他一身脏污。
  “我想洗手来着,踩着石子崴了下脚,盆踢翻了,水全浇我身上。”林昀抚开贴脸湿发,很是无奈地扯嘴角。
  “没摔伤吧?先把衣服换了,我给你烧点水泡一下。”余安安排妥当,林昀随他扶着往里走。
  林昀泡了会儿,已经有冒汗的征兆,登时起身,擦干水后才发现没拿衣服。
  思忖片刻,大声喊余安送衣服进来。
  他赤条条的站着,身量颀长,胸腹纤薄,正仰头捋湿发,随着及腰墨发往下,眼神怎么也不敢停在那儿,直将他双腿死盯,手里衣服都快捏出褶皱了。
  林昀发现这一点,故意慢悠悠靠近,一手轻搭在他胸前,蜿蜒滑下,很具诱惑力地狠狠一点,从他手里取过衣服,一边套一边出门。
  余安沉默半晌,无奈叹气,暗道这人又在逗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每一位点进来的贝贝!
  第 26 章
  有了工厂助力,备货量蹭蹭上涨,饶是如此,林昀也没有一次性将货物摆完,饥饿营销在什么时候都管用。
  提供给府城权贵的货量稳定起来,玉容粉传也到府城,好几家找林昀直接订购,香皂、牙膏牙刷、玉容粉统统都来一套,还有最招人吃的肉脯也是大热产品。
  这对林昀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钱多了,底气就有了。
  这日打烊后,林昀想去市集看看有没有人卖羊,上次的奶茶还没有着落,珍珠他倒是研究出来了,就差一味奶了。
  他叫余安留在店里收拾,自己先去东市转一圈,毫无发现后转而去到北市,寻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卖羊的摊子,可惜全是小羊仔,摊主家的成羊已经宰杀卖给饭馆了。
  是以他又往西市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让他找到,商量半晌,只取到一罐羊奶,再多就没了。
  林昀回去没往大道走,来镇上这么久,大半的路都摸熟了,就算走到陌生位置,只要稍转几圈也能找着方向。
  在市集耽搁太多时间,这会儿太阳都在往下沉,为了节省时间,林昀穿过一条小巷,经过此巷,再走数十步就能到香榭阁后门。
  林昀怀里抱着羊奶,口中哼着歌,步履平稳地穿越窄巷。
  方走进,他便感觉身后有人,狐疑向后看,确实有个满身黑的家伙跟着,太阳西沉,照不到小巷,更加看不清那人面貌。
  林昀不敢确认那人是不是跟着自己,安全起见还是加快脚步。
  谁知他加快,跟着的那人也加快,毫无疑问,这就是尾随。
  眼瞧着巷口就在前方,已经看见香榭阁的屋檐,林昀大喜过望,哪儿料到巷口也钻出一人,伸手将他往巷子里推,人倒了,羊奶洒了。
  那二人不给林昀求救的机会,一张浸有蒙汗药的手帕捂住他口鼻,霎时没了意识。
  香榭阁中,余安似有所感抬头望着一个方向,静观半晌没有动静,便压下心头不安,接着收拾货架。
  林昀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类似柴房的地方,周遭灰尘密布,气味腐朽难闻,他动动被反绑的双手,麻绳绕得很紧,不用利器割开根本挣脱不了。
  他的动静引来外头看守的人,看体型是个壮汉,奈何他蒙了面瞧不真实长相。
  “这位大哥,请问绑我的是何人,我可是在何处得罪他了?”林昀稳住心神问他。
  这壮汉跟哑巴似的,忽略林昀的声音,将人拉起送到一间厢房中。
  厢房中间立着一块厚重屏风,屏风下头有缝隙,林昀趴在地上正好能看到屏风后那人的鞋子,靛色打底绣着红黄两朵牡丹。
  只有女子穿这种鞋,林昀脑中精准闪过一人的脸。
  “张夫人,您为何绑我?”
  被他道破身份的柳蔚婉于屏风后皱起眉,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让人拎起他衣领,以跪姿面对她。
  “你知道我因为你吃了多少苦吗?”柳蔚婉嗓音阴冷轻飘,一双凤眼像淬了毒,透过屏风死盯林昀。
  “确实不知道,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我在此向您道个歉,也别绑着我了,家里夫君还等着呢!”林昀企图用轻松的语气面对她,奈何柳蔚婉气性极大,手掌一抬,那壮汉直接给了林昀一巴掌,力度之大,致使他脑袋偏向一边,脑中嗡嗡响。
  柳蔚婉心中爽了一点,却还是不满足。
  “一个乡下的贱蹄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配跟我争,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剁碎了喂狗!”柳蔚婉毫不维持矜贵之族的礼义,张口就骂。
  “您说的对,我确实是乡下来的,您就别跟乡下来的我一般见识。”林昀深知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危险,不得不采用示弱战术。
  “你以为说几句软话我就会放了你,你不是喜欢别人的男人吗,我今天给你准备了很多,够你享受了!”柳蔚婉击掌,门外走进五六个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乞丐。
  柳蔚婉轻捂口鼻,冷笑一声:“怎么样,还满意吗?”
  林昀心道不妙,脸上保持冷静:“张夫人,何至如此,我知您恨我,我这不是给您磕头道歉了吗?不然我投资些银两到您的点妆楼?”
  “你还敢提点妆楼!因为你,我几年的辛苦全打了水漂,还倒赔一个总管!你可知她是我最亲的陪嫁丫鬟!”柳蔚婉又急了,声音尖利比方才拔高几个度。
  林昀腹诽:这不是你自己推她出来顶罪的吗?
  这话林昀当然不敢说,多说一句就会多触怒她一分,自己也死得更快些。
  “是,都是我的错,您消消气,投资不行,那我将我的积蓄全都给您!”林昀咬牙硬撑,双腿跪得发软,若是那一群乞丐得令发狠自己根本跑不了。
  “我缺你那几个钱?不如这样,你把香皂配方完完全全的交给我,我就大发慈悲让他们少两个人。”柳蔚婉笑得阴恻,林昀再也忍不住。
  “柳蔚婉,你是脑子有屎吧,你自作孽不可活,反倒怪到我头上,你那婢女可是你亲自推出去顶罪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你那个猥琐夫君,我都说了,已经跟他断干净了,你是耳聋还是怎么的,听不见啊!他那么猥琐,也只有你看得上!你可醒醒吧,谁跟你似的瞎了眼!”
  林昀一通输出,自己爽了,柳蔚婉呆愣,而后是滔天怒火。
  自知跑不了,却也不能坐以待毙,林昀咬牙奋起,趁壮汉不备,一个头钻撞向他下巴,壮汉疼得眼冒金星,连退几步,林昀趁机窜到屏风后,一脚踹翻柳蔚婉,柳蔚婉登时磕到头,恍惚不清,口中尖利大叫,让那群乞丐动手。
  林昀一个闪身,转到屏风另一侧,乞丐在身后追,他灵活的甩开,房门就在眼前,脚步马上就要踏出去,却被壮汉拽住……
  余安心中的不安越发浓厚,活干不下去,开了后门往那个方向走。
  面前是一条昏暗小巷,凉风穿过,发出“呜呜”声,风中带来一丝羊奶味。
  他当即便想到去买羊奶的林昀,脚下生风往小巷中走去,突然,脚下踩着什么硬东西,他矮身捡起,是一片有弧度的陶片,上面还残留水渍。
  他心中警铃大作,往地面仔细一看,那是一滩白色水迹,结合奶味是羊奶无疑。
  碎裂的陶片,满地的羊奶……
  这般情景,无疑不在说林昀出了事,余安瞬间慌神,手掌紧握,连被陶片划破都没有知觉。
  慌乱中,他看见地上有一道绵延的水渍,脚下有了方向,多亏他时常上山,夜晚宿在山中,眼神比一般人好使,昏暗光线中也能看清。
  水渍消失在巷口不远,那个方向一共有五户人家,天色渐晚都亮起了灯。
  一时间,无法立刻判断林昀在哪里。
  就在他焦急万分时,身旁路过两个乞丐,他们嘴里抱怨“有好事没抢到”“一个哥儿”云云,余安眸光一闪,将二人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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