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赵昉烨的背脊僵了片刻,再动宋怀夕势必还会醒来。伸手将锦被盖在他背上,紧紧掖住抱着他在床上躺下。
宋怀夕那张小脸枕在他的臂弯中,手搂着他劲瘦的腰,双腿卡进他的腿间。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赵昉烨。
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安全的姿势。
赵昉烨眸子深了几许,呼吸都乱了。
偏偏,宋怀夕睡着了也不安分。脚丫子动来动去的,扭得赵昉烨心中腾的燃起了一把燎原之火。
将这身躯壳都烧了个干净。
晦涩的眼眸看着宋怀夕露出来的一截雪白脖颈,赵昉烨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渴。
低头靠近他的脖颈,暖香更加浓郁。是让人迷醉的程度。
喉结滚动了一下,偏头强迫自己离开那处白皙的皮肉。
赵昉烨冷着脸伸手点了他胸前的穴道,方才还不安分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乖乖的躺在赵昉烨臂弯里酣睡。
将他放开,盖好被褥,赵昉烨起身走到桌前连着喝了几杯冷掉的残茶,这才将体内的燥热平息下来。
翌日,宋怀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赵昉烨早就起身去书房了。
张嬷嬷走进来望着他还不清醒的脸:“王妃,昨夜睡得如何?”
“很好呀!”
宋怀夕昨晚上就跟抱了个大暖炉一样,常年冰凉的手脚都不冷了。
睡得格外香甜。
见他神色如常,张嬷嬷就已经知晓。便给他穿衣服不再多言。
吃完饭,宋怀夕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赵昉烨书房找他。
书房没有人看守,宋怀夕理所应当的就推门进去了。
刚推开门一声狠厉的低喝声便传来。
“谁!该死的奴才!滚出去!”
一身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猛然转身看向宋怀夕。
那眼神阴狠带着杀意,宋怀夕被他吓了一跳当即便腿软了,扶着门框愣在原地。
赵昉烨的视线看过来,见他面色苍白满脸惊恐。
起身朝他快步走过来。
将宋怀夕揽在怀里轻声安抚:“你怎么来了?”
“我....”宋怀夕还没缓过神,磕巴道:“来...写字....”
赵昉烨并没有责怪他擅自闯进书房,将他带到一旁的桌案将上次给他写的字拿出来放好。
“在这里写。”
“嗯。”
宋怀夕点点头,视线不小心和屋中站着的丞相对视。
立即吓得一哆嗦。
丞相上下打量着他,轻蔑开口:“这就是宋家那痴儿?”
赵昉烨没有回答他,只是淡声问:“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丞相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你才回京城。多少眼睛在看着你。你竟敢不上朝还让禁足了?”
“那又如何?”
望着身旁拿着毛笔歪歪扭扭画着赵昉烨三个字的宋怀夕,他神色满不在乎。
丞相望着赵昉烨看宋怀夕的眼神,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
猛地走上前撑在桌案上指着宋怀夕:“他,你打算怎么处置?”
“处置?”赵昉烨眼神微敛,神情变得冷硬起来:“你想我怎么处置?”
说完,赵昉烨打断正在写字的宋怀夕:“你去找孙副官让他上壶白毫银针来。去吧。”
宋怀夕不明所以,但凭他敏锐的直觉。他知道肯定是要发生什么了。
于是点点头搁下笔跑了出去。
丞相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狠厉:“你要知道,你若想要登上帝位。没有助力可不行,此人还是趁早处置掉吧。”
话音刚落,赵昉烨抬手将一旁的茶盏扔在地上。
看着丞相一字一句的说:“是吗?就像你当初对待我娘那样?杀了她的丈夫,再把她进献给皇帝。”
第18章
赵昉烨的话落入耳中。
丞相的那双锐利的眸子猛然射出两道寒芒。
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赵昉烨,他语气中满是森然:“你知道了?她告诉你的?”
这个她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没有回答,赵昉烨冷眼看着他,放在桌案上的手上青筋暴起透露出主人的愤怒。
僵持了一会儿。
忽然,丞相突然阴恻恻的笑起来。满不在乎:“那又如何?身为王家的女儿,这是她该做的。”
见他这副嘴脸,赵昉烨只感觉喉头翻涌,一阵恶心。
在他外公眼里只要能够保住荣华富贵和滔天的权势。
所有人都可以被他当作棋子就算是自己的唯一的小女儿也不例外。
赵昉烨也不例外。
当年王皇后入宫,凭借着艳绝京城的容貌得到皇帝的宠爱。
王家一时风光无限。
但是进宫后,王皇后对皇帝的恩宠避如蛇蝎,甚至一度到了要自戕的地步。
皇帝对她一往情深对此并未苛责。
直到发现王皇后竟然在宫中私设牌位祭奠情郎,这才龙颜大怒。一怒之下强迫了王皇后。
赵昉烨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还在王皇后肚中的时候赵昉烨就险些丧命。
王皇后不想生下他,甚至想要带着他自尽。最终被皇帝拦了下来。派人日日看着她直至生产。
赵昉烨出生后,王皇后甚至几次三番想掐死他。对他没有丝毫的关爱之心。
将他放在偏殿自生自灭。
皇帝当时正得了一位美人,就是如今的萧贵妃。新人娇媚温顺眉眼还有几分王皇后的神态。
新人替旧人,皇帝彻底厌弃王皇后下令将她禁足在坤宁宫。
而赵昉烨这个皇子自然也不受皇帝重视,王皇后厌弃这个孩子不肯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好脸色。
赵昉烨被嬷嬷带大,生活在与外界隔绝的坤宁宫。因为王皇后不喜,他在坤宁宫中受尽冷眼。
吃不饱穿不暖也无人管,实在饿的受不了只能抢夺宫人剩的残羹冷炙。
还会被宫人嬉笑辱骂贱骨头。
堂堂一个皇子过的连奴仆都不如
长到七岁时初入学堂,便被萧贵妃所生的皇子带着一众人欺凌辱骂。
他们将他围起来对他拳打脚踢,逼迫他承受胯下之辱。言语辱骂他说他是狗杂种。
说他母妃不守妇道,说他是宫外的野种。
明明自己是父皇的嫡长子。为什么要被小自己几岁的弟弟这样欺负。
他原以为从坤宁宫出来就能好受些,他可以去找父皇做主。
跪在乾清宫前他祈求见一面父皇,留给他的只剩公公看一只死狗般的眼神。
他甚至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
跪在宫外,宫殿内弟弟和父皇嬉闹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穿心的箭矢将一颗带着期盼的心贯穿得鲜血淋漓。
年仅七岁的赵昉烨不懂,为何周围的人为什么对他会有这么大的恶意。就像是他生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所有人都不欢迎他,欺负他,践踏他。
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而这个错误就是眼前这个耄耋老人一手造成的。
赵昉烨死死压制住胸中的怒意,望着他那副贪婪的嘴脸:“你手中的权势还不够多吗?朝中大半权力都在你手上还不满足?”
“我的好外孙,你要知道外臣控权是很难长久的。要捏稳手中的权力就要登上那顶峰。而这也是我扶持你的原因。”
丞相收回手,负手站在殿中。睥睨着椅子上的赵昉烨语气满是讽刺。
“你不要忘了。若不是本相,你还是太子脚下一条人人可欺辱的狗。你现在羽翼丰满就想反抗本相了?”
椅子上,赵昉烨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淡色的眸子中涌动着恨意,但他却紧紧咬着牙隐忍。
现在他在京城还没有站稳脚跟,不宜激怒丞相。
“外公说笑了,孙儿不就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吗?拿什么反抗你?。”
将紧握的拳头松开,修长的指尖轻点桌面。赵昉烨淡色的眸看向他讥讽道。
“你知道就好。”丞相哼笑一声:“至于那个痴儿,本相不管你是什么心思。若是妨碍本相的大业,本相不介意亲自动手。”
说完,也不管赵昉烨的反应,丞相直接大步走出了书房。
跨出门的时候撞上端着白毫银针的宋怀夕,丞相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躲避不及,宋怀夕差点将一壶热茶泼在自己身上,平白无故的被给了个白眼,他愣了好一阵才端着茶进屋。
书房内寂静无声,赵昉烨靠在椅子上,隐在书架的阴影处叫人看不清面目。
没见过赵昉烨这种样子,宋怀夕一脸茫然,慢慢走过去将茶放在桌子上。
赵昉烨仰头靠在椅背上,淡色的眸子定格在某一处,周身萦绕着冷厉的气场。
在他面前蹲下,宋怀夕将头搁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