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巨大的黑影拢在他身上,耳边回荡着瘟神的轻笑:“舍得出来了?”
那嗓音异常危险!
阮或至死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死得那么惨。
他们只是政敌,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傅言深那狗叼那么狠地抽他筋剥他皮!
他跟他皇姐都没这般大的仇!
傅言深这狗叼真是他皇姐的一条好狗!
换句话来说,就是傅言深是他夫人的一条好狗!
那么!
他重生之后一直想要报答这个哥儿。
现如今,就算他能帮这哥儿躲过这一关,也帮不了他躲过下一关,所以还不如将计就计,就让他跟傅言深成了。
一个面好心善的人,跟一个冷面罗刹,这样他自己的下场应该会好一点吧?
好哥儿获得一条忠心的狗,他自己就算再次失败,至少也能死而完肤吧?
……
想到自己早早就将那狗女人跟傅言深这狗男人这一对狗女男阵营里,最紧密的联姻破坏掉,阮或就愉悦不已。
为了好事,阮或特意给傅言深下了一剂猛药,今晚就算是母猪来了,也得成!
总之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
房间很黑,没有点灯,门窗都是紧闭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如果放低声音,可以听到床榻上男人绵长的呼吸声。
闵希是被强行推进来的,今夜他要做一件非常羞涩的事情,他要在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没有拜堂成亲的情况下,去爬一个他毫不认识的男人的床。
他只知道那个男人身份高贵,其余一无所知。
家里的嬷嬷告诉他,爬上男人的床后先将嘴里面的药渡给男人,这样神仙来了也难逃。
但是刚才他被猛地推进来,自己将药给噎下去了。
现在他浑身发热,脸蛋绯红,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些难耐的泣吟。
所有的人都跟他说,为了家族,不管如何都要做。
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跟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母亲死了,父亲纳了好几门妾,如今又扶正了一门许姓夫郎,所有人都半苦口婆心半威胁地跟他说之后你就劳苦功高了。
母亲在时,他所受的教训是不可以跟男人随便接触,跟男人授受不亲,为何如今却是让他做这档子事。
他惊慌得转身要拍门,但是那个门被从外面反锁了,还有人顶着。
门外的许夫郎推他赶紧上床。
闵希怕得小声啜泣道:“药、已经被我咽下去了!”
自从母亲死后,后娘就一直打压他,他的性格自此变得有些怯懦,遇到这种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许夫郎声音压得低,又急又怒:“**娘的,你不好好做,一会全家都要赔罪,全部都要死光光,满门抄斩,你以为是开玩笑的?你赶紧上床!你先别管药不药的,赶紧上床,上床!你不为咱们家想,也想想你的香儿香嬷嬷吧!”
许夫郎凶巴巴地威胁着,他抽抽噎噎颤颤巍巍,一步三回头,终于往床那边方向走过去,那完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他碰到了床板磕到了额头,轻轻地呼了一声。
外面急道:“怎么啦?怎么啦?上床没有?”
他不敢说话,爬起来,终于摸到床边,一咬牙,哆哆嗦嗦爬上了那个床。
没想到他才脱了鞋,脚才抬上去,突然被搂住了腰,僵得他浑身都不敢动弹。
男人很久没有动,他有些难受,轻轻地挪动身子,想要脱离男人的掌控,谁知道在他出手推男人的时候,突然吓了一跳,不由惊呼出声,又被自己声音吓得立刻捂住了口鼻。
男人居然是睁开眼睛的!
漆黑的瞳孔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居然已经醒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可能是转身过来碰到他时就醒了。
男人坐起来,瞳孔黝黑,侧头盯着他说:“你是谁?”
闵希心跳得很快,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起嬷嬷说的进房第一件事就是亲他的嘴。
虽然忘记了为什么进房第一件事就是亲男人的嘴,他下意识地凑过去堵住了男人的嘴。
男人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坐在那里没有动,任他堵。
他分开时惊恐地看着男人。
男人漆黑的眼眸依然看着他一眨不眨,突然低低说了一声:“你知道夜半三更爬男人的床很危险吗?”
……
第3章
清晨闵希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还没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腰酸背痛,疲惫得一点都不想起床,难受地瘪着嘴。
他抬起手来,刚想揉一下眼睛,只觉得胳膊一凉。
惊得他立刻睁开了眼,看着陌生的环境,一下子彻底清醒掉了。
他自己浑身光秃秃地躺在一个男人的身边,男人的大手还搂在他的腰肢上,脑袋埋在他颈窝里,他尴尬得一动不敢动,刚才怎么没有感觉呢?
他浑身赤裸裸地跟男人肌肤相贴着,昨晚那么热情,他还没有觉得羞,此时此刻真要羞到天上去了。
慢慢地挪开男人的手臂,希望不要惊醒男人,尽快将自己从男人的身边抽离出来。
如今靠得太过亲密。
昨天晚上他看不清男人的眉眼,只觉得眉眼深邃,应是个相当俊朗的男子。如今一看,五官挺拔,剑眉星目,肤色呈健康的浅麦色,可不是相当俊朗,而是异常俊朗了,京城都没几个这般俊的公子哥。
闵希心脏微微漾起涟漪,心中温热,指尖忍不住抚过男人俊雅的脸庞。
昨天他是被推赶进来的,忐忑不安又甚是排斥,但现在他居然有一点窃喜。
这个男人刚刚好长在他审美之上,不管是脸蛋还是身体。
昨晚被迫跟男人对视,他的目光一直闪躲,被男人捏住了下巴,强横索吻,不小心还咬伤了他一点嘴角。
男人眼神有点凶地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看我?
那一刻他的心脏小鹿乱跳。
在最剧烈的时候,男人身上溢出一点点薄汗,他第一次闻到,一点都不觉得讨厌。
以前在闺房里时常听他们提到,男人都有汗臭味。
如今,却不觉是。
男人坚硬的身体以及俊俏的脸蛋上,都挂着汗珠,犹如刚出水的芙蓉一般,额发也微微沾湿了。
居下看他,五官税利逼人,肌肤相贴鼻间纠缠的距离,他什么都躲不过,男人的视线如牢笼将他死死钉在床榻上。
顶得他骨头要散,抑不住轻吟。
男人还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很单薄,衣服褪下之后,搂着他的脖子,就发现他的肩膀很宽阔。身体的温度很高,胸膛磅礴有力的跳动。
他手掌抵在男人健壮的胸膛上,握在强壮隆起的手臂上,迷迷糊糊的想这就是他们说的血气方刚吗?
他的意识不是很清醒,但是这些紧要的他都记得。
昨天晚上他被折腾到很晚才睡,分明没有吃药的男人,为什么感觉要的比他还多?
他不知道,其实对方也被喂了药,并非真醉了。
听着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看着身旁依然熟睡的男人,闵希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他知道今日之后,他会成这个男人的夫郎,虽然这种方式很不光明磊落,还是被家族逼迫。
但,这也不失为一件坏事里面最好的结果。
不然以他们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虽然很悲哀,但他依然很庆幸这个人是眼前的男人。
外面的门被砸得砰砰砰响,闵希旁边的男人睡得安稳如初,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蹭了蹭他的颈窝,仿佛这才安心下来,又继续沉沉睡去。
闵希轻轻抚了一下男人漆黑的鬓角,昨晚实在是太累了,几乎是才入睡没多久,这天都还没亮,他府上的人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了。
生怕抓不到证据,他可悲地叹息一声。
他看了一眼男人,想到很快就可以离开那座牢笼,他心里面止不住开心,在门即将被破开的时候,轻轻地吻了一下男人的鬓角。
又掖了掖被子,极力掩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这里是权贵的地盘,虽说闵家人冲进来也绝对不敢掀被子,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为情,想套上衣服。
但是男人将他抱得很紧,他完全挣脱不了,更别提去穿衣服了。
更何况此时去穿衣服,若恰逢门被破开,一大群人涌进来,他怎么办?
没多久,一群人像菜市场里面的市井之徒一样,骂骂咧咧地一窝蜂涌进来。
他们说:“奸夫**,捉去浸猪笼!”
闵希躲在床上不敢出去,又难为情又尴尬。
不管被哪边看到,他都觉得尴尬。
在离开京城之前,闵府还算是名门望族,现在不但做出这种不要之事,还如此恬不知耻且理直气壮地上门找人要理!
分明是他们自己指使家中小辈夜半三更爬主人家的床,现在却要装作不知情的受害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