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两人牵着手,踏着红绸,慢慢走进正厅礼堂。
这段路不长,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纷纷映入眼帘,王洵师父、丘宫主、陆长老......有的看着陆知宁长大,有的陪陆知宁度过了最颓靡的那几百年。
虽然他们不会知道,陆知宁还是想以这场婚礼告诉他们,他已经弥补了自己的遗憾了,他找到了顾遥,会和他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没有什么能再他们分开。
步入礼堂,二人在正中站定,看着坐于堂上的顾正涵和陆琪声。
陆琪声眼睛红红的,陆知宁正想用眼神示意他注意一下,不料余光瞥见了顾正涵,在他眼中也看到几点晶莹......
“一拜天地——”
司仪高亢的嗓音响起,陆知宁从震惊中回过神,同顾遥一起俯下身去。
“二拜高堂——”
虽然不太记得上一次这个时候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了,但陆知宁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只是这一次,他真情实感地对两位爹拜了拜。
“夫妻对拜——”
陆知宁心中一紧,脸上有些烫,他这时候有些后悔,还不如戴着那块帕子呢,至少能把自己现在的神情遮一遮。
他侧了侧身,与顾遥对面站着,两人目光相触,对视片刻,心有灵犀一般笑了笑,低下头,郑重行了一礼。
......
这一次顾遥也是一样,没有去酒宴,两人牵着手,万众瞩目地回了澄霞院。
甚至香卷和思桐也站在门外,一脸喜气地看着二人。
“少夫人,我是少爷的护卫,我叫香卷,她是思桐。”
“好!”陆知宁肯定地点点头,随手塞了一块灵石给他们:“不过以后还是叫我知宁好了。”
香卷激动地满红通红:“谢少夫......谢知宁!”
两人进了屋,喝完合卺酒,司仪谨记着吩咐,利落地退了出去。
陆知宁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顾遥床上,熟稔地躺了下去。
“累死我了。”
顾遥见他如此,自己倒有些局促起来,坐在了床侧一角。
陆知宁歇了会,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声,道:“酒不错。”
顾遥闻言愣了愣,立刻站了起来,走到桌旁把酒壶酒杯拿了过来,又为他斟了一杯。
一壶酒见底,顾遥眼神已经迷蒙起来,浅浅地靠着床柱,一动不动地看着陆知宁。
陆知宁一抬手灭了蜡烛,光线消失的瞬间已经凑到了顾遥颈间,说话间的呼吸轻轻拂过顾遥的下颌。
“接下来,到哪一步了?”
顾遥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迷茫,而后倏地睁大了眼睛,神色也清明几分,倒吸了一口气,在黑暗中一把抓住了陆知宁的手,指尖轻颤,片刻后低声道:“知宁,我、我可能还不太会......”
回答他的是一双环上来的手,陆知宁圈着顾遥,一齐往后倒在了厚重的被褥上,手自他的眉角一路往下......
“我教你。”
第62章
顾正涵走进澄霞院的时候特意示意了香卷不必打招呼,尽管如此陆知宁还是察觉了他的脚步,睁开眼,看见睡得正沉的顾遥,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赧起来......
他记得上一次这个时候顾正涵调侃他和顾遥起不来,他还腹诽顾正涵不正经来着,没想到这一次,倒真的给他说中了。
瞧,轻声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嘿嘿,让他们休息休息,我在这儿坐会儿就好。”
陆知宁翻了个白眼,轻哼了声,顾遥听到动静,慢慢睁开了眼。
他看清眼前的人,先是愣了愣,脸上蓦地红了一片,隔了不到一指的距离,陆知宁都能清晰感受到他脸颊上传来的热度。
“知宁......”
陆知宁将手指点在了顾遥唇边:“不急,再睡会。”
顾遥眨了眨眼睛,伸手覆上他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声音温柔而缱绻:“不早了,今日要给爹敬茶的。”
陆知宁轻笑一声,往屋外抬了抬下巴:“公爹早来了,在门口等着你睡醒呢。”
顾遥面上划过一丝尴尬,放下陆知宁的手,坐起了身,边穿衣服边说:“我去就行了,知宁你再休息会吧。”
陆知宁起身披着衣服,随口说道:“不用休息,我一点都不累啊。”
顾遥穿衣服的手一顿,转过头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耳尖红得要滴血,动作都有些仓促起来:“那、那就好。”
陆知宁心念一动,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还有层别的意思,该不会伤了顾遥的自尊心吧。
他可真没有那个意思,毕竟顾遥虽肯定比不上灵曜,但是该有的还是全都有了的......
他连忙找补了一句:“我......我自小修炼,身体也比平常人好,本来便是不容易累的......”
顾遥迅速穿好了衣服,红着脸说着不知在想什么,把陆知宁的衣服取来,帮他穿衣服。
陆知宁怕自己越解释越乱,不再多说,拢过他的脑袋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吻,决定今晚用行动证明他真的没有嫌弃的意思。
待两人穿戴整齐,去了正厅,顾正涵轻咳一声坐直了,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努力想作出一副端方长辈的样子,但是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
顾遥从侍女手上接过茶,递到了陆知宁手上,陆知宁双手接过茶,略低下头恭敬奉到了顾正涵手上。
顾正涵喜气洋洋地接过茶,啜饮一口,眯着眼喟叹:“此乃老夫生平喝过最好的一杯茶了。”
顾遥无奈喊了句:“爹......”
顾正涵拍拍陆知宁的手臂,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照理,我该叮嘱几句新人,只是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便也罢了。只说一句,你二人从此就是我顾正涵最重要的亲人了,只要你俩好好的,要我做什么都行。”
陆知宁心中感动,知道他所说的皆发自肺腑,正想要回应些什么,却听他又添了句:
“当然了,多给我添几个亲人就最好了。”
陆知宁抿了抿嘴,退回去站到了顾遥身边。
顾正涵领着二人简单见了见族中长辈,陆知宁逐个见过,到了顾卓那一脉时,眼中划过一抹幽深。
顾卓躬着身子,谨小慎微地对顾正涵道贺,眼神时不时瞟向顾遥又立刻仓皇避开,仿佛是受了多大的排挤似的。
陆知宁只看一眼便嫌恶地挪开了视线,眼中尽是鄙夷。
顾卓当然察觉不到这一点,低着头走上来,趁顾遥和其他长辈说话的间隙,仿佛犹豫了许久,对着陆知宁说道:“知宁,虽然阿遥完全不能修炼,但你别担心,他是伯父独子,顾家最好的......”
陆知宁暗自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这还用你说,阿遥是公爹独子,顾家的好东西不给他还能给谁?”
他说完,不顾顾卓错愕的表情,拉上顾遥走了。
午后,陆知宁敲响了顾正涵书房的门。
顾正涵正准备去招待老友,见到是他,乐呵呵道:“怎么了?”
陆知宁也不迂回,开门见山道:“顾卓有问题。”
没等顾正涵问话,他立刻又补充:“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他和玉厄门交往颇深,还想借着玉厄门害阿遥,你若不信,去查他和玉厄门的来往就行。”
这显然戳在了顾正涵的软肋上,他面色一变,凝眸思索片刻,对陆知宁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查,你别担心,有我在,阿遥不会有事的。”
陆知宁点点头,还乖巧地说了声:“公爹辛苦了。”
顾正涵的笑意又蔓上眼角,被这一声喊得得意极了,当即便掏出了一个满当当的须弥戒塞给了陆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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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宁新婚,祗山学宫有三日的婚假,可他如今是真仙修为,实在不知再去祗山还有什么意义,索性和王洵说了归期不定,想去再去,毕竟当下最要紧的事儿是尽快把灵曜养齐全了。
至于他这一举动产生的诸多类似他攀上高枝就无心修炼的各种言论,他更不放在心上了。
从顾正涵处回到澄霞院,顾遥人在书房,书案上堆满了书,他正和香卷谈论着什么,一脸认真。
陆知宁听力极佳,无需专门去听,两人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
“那我还是先专攻丹药方面比较好,明日去拜访泓昔道人,请教一下我能做些什么。”
香卷虽然立刻嗯了一声,但是语气很实诚地透着犹豫:“......这些事,虽然并不是说只有修士才能学,只是你做起来肯定吃力,万一......要学个十几年才能看见成效呢......”
他的话意思很明白,屋内陷入缄默,陆知宁适时推门进去,装作无聊地伸了伸懒腰:“这几日休假,阿遥,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呀?”
顾遥怀里抱着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道:“知宁......我平时做的都是些无用的事,我打算学一些新东西,以后可以助你修炼。”
香卷在一旁动了动嘴皮,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