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秦明镜承接下了席淮的指责,“陛下教训得是,臣愚昧,自以为是揣测着陛下。”
“臣早已知道陛下并非像传闻中那样昏庸无道,但臣却用过去的目光看待陛下。”
“臣误会了陛下,明明陛下贤良方正,堪可称为明君,又岂会是以公谋私之人。”
席淮尬住了,你好,贤良方正说的是谁?
明君,不是,兄弟,他只是个普通男高。
他都尴尬咳了两声,“秦将军,谬赞了。”
秦明镜摇了摇首道:“并非,是臣惭愧。”
秦明镜垂下了眼帘,他曾经的想法不堪入目,纵然他维持初心,侍奉于陛下,但心里与那些人一样,觉得陛下骄奢淫逸,昏庸无道,并非是个明君。
但自赈灾之事,让他意识到自己曾经的想法,有多么愚昧不堪,陛下不过是为了在宫中生存,才藏巧守拙,假装任性妄为,任由温玉林编排着自己。
秦明镜不由得有些内疚,他痛苦看了席淮一眼,“明明陛下含垢忍辱,才夺回了禁卫军,夺回了半张虎符,但臣竟如此不知好歹看待陛下,臣该死。”
席淮不知他脑补了什么,但他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秦将军英明神武,暂时没有捉住刺客没有关系,朕相信秦将军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找到刺客的。”
秦明镜徒然抬起了眼眸,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微光,最后变得坚毅,席淮看见他紧抿的双唇,微张微合,最后只听见了干涩的声音,“臣不辱使命。”
第43章 秦明镜的脑……
秦明镜的脑补能力很强, 席淮仿佛真的成为了舍己为公的明君,全身投入了调查醉仙楼的刺客当中。
尽管明眼都知道派来刺客暗杀席淮的真凶是谁,但证据难寻, 到了最后, 秦明镜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席淮毫不惊讶, 温玉林的兄长温蘅能够嚣张至今, 并非一天两天能够形成的, 而是长久的精心布局。
他不觉得找到刺客, 便可以撼动温蘅朝中势力, 一定还有着什么方法,可以轻而易举拔除温衡势力。
垂眸看着秦明镜送来的奏折, 他神情有些些微失神, 脑子里最后想到的人, 不是别人, 而是温玉林。
又过了几日, 天色还未亮, 席淮迷迷糊糊被陌生的宫女唤醒了,他被迫换上宫宴衣服, 奔赴着宫宴。
今日他穿的是往日穿的吉服,细腻锦缎的丝绸,明黄大气,给人很庄重而尊荣的形象。
但他只感到疲惫, 心中崩溃大喊着宫宴几时结束,他虽自诩是吗喽, 但不是这样吗的。
救命,救了个大命,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他明明是皇帝,却连好好休息的权益都没有。
席淮葛优躺在软座上,打了个哈欠,迷蒙环顾着四周,才见今日宫宴上的人及其稀少。
要不是参与了几场宫宴,席淮都差点儿以为真正的宫宴,人真的像是这样寥寥无几了。
他垂了垂眼眸,都是摄政王党派的官员,说起来,今早叫醒自己的人,不是德公公呢。
席淮咽了咽口水,本能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这难道是萧沅的局,他想要作甚么?
他下意识看向萧沅,萧沅似有所感,微微抬眸,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问:“陛下为何愁眉苦脸?”
“这恐怕要问摄政王你了。”席淮冷声说,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他只怕萧沅生气犯病发癫。
于是他厉声问了句,“你叫朕来何事?”
“陛下何意?”萧沅却故作困惑歪头。
“朕才想问摄政王何意?”
萧沅没有回答,而是轻笑了下,毫无羞耻之心回答道:“臣听闻陛下小年夜在醉仙楼遭遇暗杀,臣多日不见陛下安危,实在担忧陛下而已。”
席淮闻言,浑身僵硬如麻,但还是若无其事挑了挑眉,“摄政王收买宫女,叫朕来参加宫宴,可惜朕今日事物繁忙,恐怕没空陪你喝酒了。”
说着,他冷哼了声,随即起身,丝毫不给台下萧沅面子,转身直径离开了宫宴。
兴许仍置身于宫中,摄政王党不敢乱来,只能目送着席淮离开,并没有追上来。
席淮松了口气,颇有虎口脱险的意味,原本紧绷的身体得到了缓解,脚下一软。
下一刻,他忽然被萧沅揽在了怀里。
他立即挣开萧沅怀抱,警惕看着他。
萧沅仍是一贯风流倜傥的模样,里搭一袭青衣,外加雪白的狐氅,松散搭在肩上,看起来很是矜贵的样子,要不是天寒,他恐怕会像夏天那样敞开衣襟,袒露出胸膛。
席淮看穿了他正经皮囊下的轻浮,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心里紧张得不行,表面上还是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皱了皱眉,“摄政王不去参加宫宴,跟着朕是想干什么?”
席淮有些不满,萧沅肆意进出,薛放管理到底行不行。
但想到萧沅曾经掌管着禁卫军,又觉得这些都说得通。
萧沅虽已将禁卫军还给了他,但萧沅明显还留有一手,才可以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进出皇宫。
“臣只是觉得宫宴闷热,便想要出来透透气。”萧沅作揖,清隽的面容上没有谎言,只有私心。
席淮:“……”
席淮完全看穿了萧沅的变态心思,皮痒自己拿钢丝球搓搓。
他平日里早朝不断,好不容易喘口气,还要提供情绪价值。
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生产队的驴,头顶上悬着一颗胡萝卜。
可萧沅目光如炬,盯着他的眼神依旧执着,只是多了几分担忧,“抱歉,臣刚才说谎了。”
“但臣方才在宴席上说的,都是真的,臣听闻陛下小年夜遭遇刺客追杀,心中坐立难安。”
“臣没有别的意思,臣只是想要看见陛下的身体无碍,臣才不会废寝忘食,臣才会安心。”
萧沅桃花眼里满是关怀,曾经富有磁性的声音,如今沙哑许多,语气都比以往郑重肃穆。
意识到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席淮心情别扭,他张了张唇瓣,但又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
原著里萧沅与小皇帝并不亲近,再加上他曾经被小皇帝怠慢,而对于小皇帝怀有着杀意。
但如今的衍生耽美文里,他除了想要囚禁他还算符合原著外,其他简直是对他言听计从。
“有秦将军与首辅在,摄政王不必担心。”席淮露出了得体的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僵硬。
然而话音刚落,萧沅原本看他的眼神,比往日更加诡异。
像是蛰伏在森林里饥肠辘辘的的野兽,冰冷得令人发颤。
“秦明镜与盛明月?”萧沅自言自语重复着这两个名字。
席淮最后只见听他冷笑了声,他的语气格外讥讽,“倘若他们真有能力保护陛下的话,陛下又怎么会在小年夜被刺杀?”
席淮隐约察觉萧沅情绪不佳,但他不欲与萧沅纠缠,便故意道:“摄政王难道是在说,秋猎时你派刺客刺杀朕的事情?”
萧沅:“……”
萧沅沉默住了,他敛下了眼帘,席淮看不清他表情,可能够感觉得到,他此时的心情肯定复杂,半晌他果真叹了口气。
“怎么,摄政王难道忘了自己在秋猎时为了留住朕,而干的蠢事了吗?”席淮故意提及秋猎刺杀,想要萧沅知难而退。
谁知萧沅只是怔了怔,他深呼吸了口气,抬高眼眸,用那双上挑的桃花眼紧盯着席淮,“陛下真有着让人生气的本领。”
萧沅眉头轻皱,心情阴沉得能夹死蚊子,“您说得不错,臣秋猎时的确干了蠢事,臣从一开始,便不应该让下属办事。”
“臣应该自己请陛下。”萧沅轻笑了声,他本身相貌风流,微笑时,更是增添了几分深情款款,“臣不应该放任陛下。”
可席淮偏偏觉得他此时状态看起来很奇怪。
下一刻,他果真伸出了手,捉住了他手腕。
“您看,臣不在您身边,您胳膊被刺伤了。”
“温玉林这个废物,他根本保护不了您的。”
“摄政王……”席淮听出了萧沅话中有话。
萧沅是不是清楚醉仙楼的刺客是谁派来的。
可惜还不等席淮开口,只听怒其不争的声音,“温玉林只会放任自己的族人,对您不敬,即便这样,您都要对温氏家族不管不顾,为非作歹吗?”
席淮心脏一颤,萧沅果真在宫中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他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
可那又怎么样,席淮清楚纵使自己穿的是衍生耽美文,自己都不可以放松警惕。
他感谢他们的好意,却并不代表,他要将自己的性命,全都交付在他们的身上。
这样想着,他拔高了声音道:“摄政王,朕是君,你是臣,你是想越俎代庖吗?”
完全是在指责萧沅大逆不道,可萧沅却不动于衷,“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温家?”
“与你无关。”席淮甩了甩手,却甩不开萧沅,只好深护吸了口气,“你并非是朕的麾下,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而是秦明镜与盛明月要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