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原本还以为只有自己察觉,不想回京不久的盛明月都知晓。
“老师,你是不是知道温玉林并是……”并非是女子之身,他与李珏一样都是世家争夺权势下的牺牲品。
只是席淮还没说完,他的双唇忽然被盛明月捂住,他瞪大了双眼,只见盛明月伸出了食指,比在唇了上。
席淮忽感浑身冰凉。
盛明月知道太多了。
他早已清楚温玉林与萧沅的弱点,正因清楚,他们才会对他心生忌惮。
席淮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先夺回皇权,再将皇权托付给他,正不正确。
明明盛明月不需要任何帮助,便可以自立为王。
盛明月的手很热,席淮想要将自己的手拔出来。
他偷偷看了一眼,结果只见他正在俯视着自己。
盛明月十分专注,面上的假笑早已敛下,此时眼中翻滚着诡谲的情绪。
他本身长得冷淡,不笑时还多了丝阴沉,很难与谦谦君子联想在一起。
席淮再次犯怵了,我靠,这家伙眼神好恐怖,你们男同都是用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看人吗?
盛明月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直男如席淮,都扛不住了,要死了,要死了,是自己失策了。
他应该在他们赈灾回京,直接给盛明月和秦明镜安排悠长假期的,这样都用不着见面了。
“陛下。”席淮只听他哑声唤了声,还来不及反应,被握住的手紧了紧,“不要害怕臣。”
席淮没有听懂,垂眸才看见自己手还在被他握着,眼皮都不禁抽搐起来,“你先松开手。”
“但陛下手的很冷。”
盛明月手心灼热,明明天气还很是寒冷,但他的手心如火炉一样。
他紧贴着他的手,手指弯曲,十指相扣,仿佛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席淮汗毛竖起,顿时像只炸毛的猫,整个人都警惕开始挣扎起来。
他挣扎了起来,却被青年轻轻一拉,他撞进了青年的怀里。
他整个人一怔,随即想要立刻抽身,但被青年桎梏在怀中。
他忍不住怒视着盛明月,抬头却只看见盛明月滚动的喉结。
席淮:“……”
席淮人都呆住了,不是,你他妈没事咽什么口水?
奋力甩开盛明月的手掌,席淮瞪视了盛明月一眼。
直到脱离盛明月的掌控,席淮才用上自己最快的步履离开。
他并没有看见,盛明月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盛明月垂下了眼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惋惜喟叹了声。
原来布偶猫生起气来,竟是如此可爱,可惜他今日才发现。
正阳宫里,德公公见席淮火急火燎回道宫里,还有些困惑。
但当看见席淮肩上搭着的狐氅后,又了然于胸,是首辅吧。
毕竟在皇宫里,能够让陛下在意的人少之又少,屈指可数。
而且除了首辅以外,陛下几乎不愿意收下别人的贴身衣物。
不过奇怪的是,一向嚣张跋扈的陛下,为什么会面色绯红?
德公公百思不得其解,只当陛下裹着狐氅,被狐氅热到了。
第48章 立春后,积……
立春后, 积雪已经消融,绿芽冒出了尖儿来,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气息, 昭示着春天到来。
皇宫里, 侍人们表面上正勤勤恳恳清扫着院子, 私下却对近日温蘅即将问斩之事议论纷纷。
听闻贵妃李婉惨死, 并非失足导致, 而是温蘅忌惮皇权, 害怕诞下皇子, 才使其溺水而亡。
再加上温蘅卖官鬻爵,以权谋私, 联合了礼部, 垄断了科举, 令寒门学子再无无出头之日。
温玉林为寒门学子大义灭亲, 贬了嫡兄温蘅官职, 并搜罗了罪证, 亲自将温蘅送上断头台。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堂上的官员, 都惊讶温玉林的决定,竟真的为了寒门,断送了温家。
连太后党的官员们,都堵在慈宁宫里, 向温玉林讨个说法。
朝堂上太后党崩盘,摄政王党系高兴不已, 夜里摆桌宴请。
唯有萧沅表情竟与往日不同,不见惊喜,反倒是面无表情。
他退回了自己的屋舍里, 端详着屋舍里被裱在墙上的壁画。
下属见状,看了看壁画,忍不住问了句,“殿下在看什么?”
被裱在墙上的,是黑色皮革制成的东西,下属不明白那是什么,只觉得看起来像是狗用的项圈。
但殿下为什么要把狗项圈框起来,裱在壁画上,下属百思不得其解,这难道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萧沅睨了他一眼,“谁准许你盯着它看的?”
下属才浑身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僭越。
他连忙垂下眼帘,整个人都卑微跪了下来。
“殿、殿下恕罪,门外的大人们都在为温蘅即将被斩首之事感到高兴,卑职只想将喜事分享给殿下。”
“是么?”但萧沅并没有显得很高兴,他收回了目光,直径走到桌前,斟了杯酒。
“你难道觉得,温蘅被斩首是件好事?”他俯视着跪在面前的下属,把玩着酒盏。
纤长的手指抵在了酒盏的边缘,让酒盏从侧面立起,结果不慎让酒液撒漏了出来。
醇香的酒液顺着他的手腕,蜿蜒流下,他毫不在意,而是面容泛起了病态的红晕。
萧沅很高兴,只有自己发现了席淮的美好之处,出生于高贵,却因未经历苦难,而拥有着仁德之心。
不同于先皇,世人眼里的仁善皇帝,表面亲切与他称兄道弟,私下却用着粘腻恶心的眼神,看着他。
他恶心死了,但只要想到席淮,他原本千疮百孔的心灵,都像是被席淮洗涤了一样,只感到了柔软。
明明不曾对陛下有过奇怪的感情,但不知何时开始,陛下变了,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在陛下脚下。
陛下是他的主人,他不允许他麾下的官员们,对他的主人不敬。
萧沅不再看下属,他踢了下属一脚,“滚吧,再看挖你的眼睛。”
说着,他走出屋室,抬起眼眸,俯视着台下喝酒吃肉的官员们。
宛若看待着蝼蚁,萧沅目光冷漠,语气诡异,声音充满着警告。
“世人皆知山君可怕,却不知幼虎亦然,幼虎迟早有天会长大。”
原本还在议论的官员,顿时噤声了,他们有些茫然,但很快嘲讽道:“殿下说的人,难道是小皇帝?”
眼见萧沅默不作声,官员毫不放在心上继续说:“小皇帝昏庸无道,殿下才是人中之龙,何足畏惧?”
萧沅目光冰冷睨了官员一眼,“区区蝼蚁竟敢妄议陛下?”
官员都惊讶不已,面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殿下何意?”
萧沅不给予理会,而是仰头喝酒,“若是再让本王听见你们妄议陛下,小心你们的脖子。”
他言尽于此,底下的官员们却坐不住了,他们听出了威胁之意,“殿下可是有难言之隐?”
“我们待殿下忠心耿耿,无论如何都绝不会背叛殿下,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然而萧沅只是冷笑了声,他神态痴迷,自言自语说道:“但你们哪有陛下重要,要是让陛下知道你们在说他坏话,便不会奖励我了。”
台下的官员们惊悚不已,他们咋了咋舌,心中忍不住开始惊奇,殿下何时与曾经不对付的小皇帝交好了,他不是最厌恶小皇帝的吗?
尽管他们听说小皇帝与殿下言归于好的传闻,但从未有将传闻当真,但现在他们不得不正视起来,殿下难道真的打算与小皇帝交好?
正阳宫里,席淮浑身一抖,他裹了裹身上的龙袍,看了看窗外的天气,仍是乌云密布。
春日雨水纷纷,没过多久,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令池塘里都掀起了一丝波澜。
死气沉沉的阴天,席淮提不起半分精神,他看起来懒洋洋,观雨时还疲惫打了个哈欠。
德公公不禁有些心疼,近日悲事频频发生,先有贵妃娘娘遇害,后查出是温国公所为。
温国公温蘅结党营私,罪证滔天,值得庆幸的是太后娘娘良善,为了大庆而大义灭亲。
然而纵然是这样,都改变不了贵妃已死的事实,陛下忧思过度,很久没有吃饱过饭了。
德公公愈想愈是同情不已,为何不幸总是降临在陛下的身上,明明陛下比任何人都要天真善良,却一直背负着昏君的骂名。
凭什么遭遇到伤害的人是陛下,德公公愤愤不平,陛下如今不过才志学之年,可已经遭遇了这么多磨难,陛下该多么可怜。
而事实上,正被德公公同情的席淮,此时正在聊天群聊天。
宫斗文女配:“本宫终于苟到大结局,本宫成功活下来了!”
仙侠文男配:“恭喜你脱离苦海,你打的结局是什么来着?”
末日文男主:“我没记错的话,宫斗文女配是制成人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