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氤氲的水雾中,水珠从他的皮肤蜿蜒滑下,令他整个人像极了水灵灵的桃子。
  像是在勾引蛊惑他似的,萧沅莫名显得很是涩气。
  我骟!
  他刚才在想什么?
  席淮立即回神,心里都化为了尖叫鸡,疯了疯了!
  他刚才怎么被传染了,心里的想法都一股男同味?!
  席淮绝望了,眼看着萧沅向着自己靠近,他紧闭上了眼睛,“等等,萧沅,你先冷静。”
  你不要乱来,这里虽是你的梦里,但我可不想在你的梦里,被你干些那些奇怪的事情。
  然而萧沅并不是在看他,萧沅从他身体穿过,迎向另一人。
  席淮终于意识到这次入梦,并没有实体化,萧沅看不见他。
  他心思敏捷,了然转身,只见有个与自己长相八分相似的男人,正含笑注视着萧沅。
  只是男人年纪明显要比自己年长好几岁,五官看起来很是硬挺,身量更是高出很多。
  男人神态自然,自信浑然天成,连看萧沅的目光,都像是天生的上位者,有着与生俱来的矜傲。
  仿佛打量着什么珍贵的物品,男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目光里的侵略性,“阿沅,朕实在太想你了。”
  “陛下来找臣前,可以事先与臣知会一声。”萧沅好似早已免疫,并没有将他的言论放在心上。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不事先通知你,你又当如何?”
  他狂妄笑了起来,眼神流连在萧沅的身上,见萧沅已经踏上了岸上,目光中流淌出了一丝惋惜。
  他随着萧沅踏上岸,将手挽在萧沅的颈项上,“阿沅,如今朕已为新帝,封你为外姓王爷可好?”
  “陛下莫要说笑了。”萧沅僵硬笑了笑,似是对于男人的举止感到有些不适。
  席淮很少在萧沅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原来变态如萧沅,都有招架不住的人。
  他忍不住对面前的男人肃然起敬,这人便是小皇帝的便宜爹,先皇席疏远吧?
  刚才萧沅叫的那声陛下,并不是对着他叫的,而是面前的男人,先皇席疏远。
  席疏远脸上闪过不悦,“天子之言岂能儿戏,从今以后,你便是朕封的荣王。”
  萧沅抿了抿唇,没有再说出忤逆他的言论,只是敛睫,遮掩住了阴沉的眼神。
  而在他让侍人替自己更衣时,席疏远忽然从屏风外走来,“阿沅这是生气了?”
  “陛下,臣在更衣。”萧沅的确有些不适,但他却在竭力隐忍着自己的本性。
  这时的萧沅还很青涩,并不像现实的萧沅,可以轻而易举掩藏着自己的想法。
  然而席疏远一贯我行我素,根本没有将他话听进心里,反而朝着侍人挥了挥手,将侍人赶走,自己接过侍人的工作,伺候着萧沅。
  “陛下?!”萧沅大惊。
  “你我还有什么君臣之分。”席疏远将衣带从萧沅腰下穿过,“阿沅,不用当我皇帝,你我早已结拜为兄弟,私下叫我阿兄便可。”
  “不可,前朝没有这样的先例,陛下已经破例让臣成为了外姓王爷,臣不可辜负信任,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陛下莫要再提。”
  萧沅好似及其厌恶席疏远此人,他说话十分有章法,叫人找不出漏洞,但事实上油盐不进,义正言辞的模样,有几分秦明镜影子。
  席疏远何时被这样强硬拒绝过,他本便是武将出生,性格狂妄而张扬,尽管因为新帝登基,为了博个好名声,而掩藏了自己性格。
  但他本质上是个十分自我的人,听到了萧沅的拒绝,只不虞冷哼了声,转身扔下衣服,不再伺候萧沅。
  萧沅反而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自己很快穿上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恐怕撞见了什么恐怖的恶鬼。
  但席淮看出了几分端倪,这哪里是拜把子兄弟,这分明是男同。
  席疏远对萧沅的感情,绝不是对兄弟的感情。
  没想到便宜爹是这样的,感觉有些小刺激呢。
  席淮仿佛知道宫中秘辛,整个人情绪很旺盛。
  紧接着,他只听传来席疏远虚情假意的声音。
  “为兄登基不久,倒是有不少臣子替为兄操心后位之事,阿沅不如替为兄参谋参谋?”
  萧沅神色微闪,良久虚伪露出了随和的笑容,“娶后可是大事,岂是臣可以参谋的。”
  “朕说可以便可以。”席疏远明显兴致不高,他的目光紧盯着萧沅,相比选后,更像是试探萧沅的心意。
  只可惜萧沅对他丝毫没有情谊,真诚建议,“既是如此,陛下可以先翻看大臣递来的名帖,再决定不迟。”
  不料只见席疏远面色阴沉了下来,“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萧沅眼睫微颤,故作茫然道:“是的,陛下还想听什么?”
  席疏远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深呼吸了口气,负气离去。
  第53章 原来是便宜……
  原来是便宜爹的一厢情愿, 便宜爹喜欢萧沅,席淮惊呆了。
  只可惜萧沅对于便宜爹毫无感觉,而且还还厌恶着便宜爹。
  席淮看着便宜爹离去, 萧沅才如释重负, 原本平静的表情扭曲了下, 嫌恶扔掉了腰间衣带。
  侍奉他的侍人们见状, 都瑟瑟发抖埋下了头来, 不敢直视着他的面孔, 生怕他迁怒于自己。
  “过来。”但萧沅还是撩起了额前的碎发, 露出了那张突显凛冽的脸来,朝着侍官喊了声。
  和现实里的萧沅不同, 尽管他们五官一模一样, 但此时的萧沅不显风流, 反而有着阴沉感。
  侍官们都被吓得面色一白, 麻溜上前, 拿着新准备好的衣衫, 站在旁边,等待着萧沅指示。
  在席疏远离开后, 萧沅已经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帮本王宽衣,本王要去春风楼快活。”
  ……收回前言,萧沅本质还是没变, 纵使是在梦里,都不忘流连在花街小巷里。
  席淮眼看着他换上了长衫, 还不好好穿衣服,袒露着胸膛,大步走进了春风楼。
  下一刻, 只见他正和女红倌喝着酒,大概是喝醉了,他还轻笑了声,捏住女红倌下巴,“怎么不敢看我,连你都看不起我吗?”
  女红倌的眼神困惑,却知来春风楼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便眼含泪光,噙着眼泪说道:“官爷息怒,奴可是哪里伺候得不好?”
  萧沅才仿佛醒酒,原本混浊的眼神,都清明了许多,他无趣摆了摆手,不再为难女红倌,“罢了,喝酒,今夜春风楼我买单。”
  女红倌明显从未遇见过这样豪爽的恩客,此时竟顾不上害怕,媚眼如丝,攀附在萧沅的身上,柔荑搭在萧沅敞开衣襟的胸前。
  席淮看见萧沅蹙了蹙眉,眼睛里闪过了明显的嘲讽。
  怎么,有什么不高兴的,被美女贴贴还摆出副臭脸。
  但随即反应过来,哦豁,忘了他是男同,喜欢小倌。
  这里的老鸨真的不懂事,难道看不出他需要小倌吗?
  但明明如此厌恶女红倌,萧沅还是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轻蔑大笑,“让你们花魁出来伺候,今夜我高兴了,你们通通都有赏。”
  萧沅神态自傲,上挑的桃花眼里,都是对女红倌的轻视,仿佛在席疏远那里遭遇的羞辱,要在女红倌的身上,都找回来了一样。
  周遭的红倌们,都眼睛发亮,看他像是看待待宰的羔羊,充满着对于金钱的渴望与兴奋,纷纷过来讨好着他,场面一时很混乱。
  听闻萧沅出生贫寒,家中世代为农,但因一次救了席疏远一命,而与席疏远结拜为了兄弟,沾了萧疏远的光,才被封赏为荣王。
  现在看来谣言倒是有几分可信,萧沅在面对席疏远时,总有着说不上来的奇怪之感,他们的感情,扭曲而诡异。
  那副对席疏远避如蛇蝎的模样,让席淮联想到了自己,原来你是曾经淋过先皇的雨,才会想要撕开小皇帝的伞。
  正因萧疏远那样对你,你在现实里便如数都归还给了小皇帝。
  你是个狼人,没想到你的报复心还挺重,你和席疏远一类人。
  思及时,忽见萧沅漫不经心转过头,两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席淮可以清楚看见萧沅眼里的震惊,他目光如炬,眼神如痴。
  要不是席淮确诊了萧沅看不见自己,差点以为他是在看自己。
  不过那双桃花眼没事睁这样大作甚,搞得好像真在看他似的。
  席淮打了个寒颤,朝他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死变态梦里一样都不是个善茬。
  想要在女红倌身上找优越感,废物,你会被席疏远惦记**,说实话是你活该。
  席淮懒得再看,正打算离开,却陡然被一股大力捉住了手腕,“别走,你是谁?”
  席淮:“???”
  席淮惊呆了,惊讶发现他怎么看得见自己了,“你、你看得见我?”
  不想只听见,“我倒是不知,春风楼何时有你这样漂亮的小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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