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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买豆腐的时候,正好还剩下最后五斤,凌星全买了。
  沈回拿了陶盆,豆腐尽数装在陶盆里面。
  谢青崖瞥一眼冷冰冰的沈回,悄声的对凌星说:“凌哥儿,我听说昨晚去你家闹事的,今个儿早上全睡外头了。赵家那两小子还受了伤,方秀霞估计还要发疯,你们可小心着点。”
  “已经闹了,被二弟撞个正着。那方秀霞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拿着烧火棍直接对着小五头砸,幸好回来的及时。”
  凌星想起来也是有些后怕,方秀霞那力道要是砸下去,沈来可要遭大罪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生死仇敌,要置对方于死地才能罢休。
  谢青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拉一下凌星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嘀咕。
  “我估摸着是因为赵凡外头有人的原因,前些日子我去书铺,正巧了看见赵凡和一个哥儿拉拉扯扯。那哥儿挺着个大肚子,脸被打肿的不能看,赵凡一口一个心肝的哄着呢。”
  凌星一点就通,他眉头一皱,“因为这个,就恨上哥儿,对我家小五那样狠?”
  “八成是的,我听买豆腐的婶子们和夫郎们说,她这次带着两孩子回来,就是和赵凡闹呢。”
  谢青崖神神秘秘的,声音压的更低,“说是那哥儿有了孩子,赵凡想娶进门做平妻,方秀霞不让,带着两孩子回娘家来了。”
  这瓜好大一个,凌星吃的一愣一愣,“婶子夫郎们没去镇上,他们怎么知道的?”
  谢青崖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看他,“村子里哪有什么秘密?几人凑一起说两嘴,谁家晚上有人敲门都能一清二楚。”
  凌星又明白了,这就是村子情报站的强大。
  所以方秀霞对小五那样坏,有因为丈夫出轨哥儿,且哥儿还怀孕要入门做平妻的原因。
  这样说似乎也不对,这里没有出轨一说,只有平妻和纳妾。
  但不管怎样,他们家小五没做错任何事情,方秀霞要恨就去恨她丈夫,恨那个哥儿。将火气发在无辜之人的身上做什么?
  凌星越想越觉得此人有病,有大病。
  买好豆腐回家时,凌星把谢青崖和他说的那些,压低声音告诉沈回。
  小孩子听不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凌星还是挺注意儿童心理健康成长的。
  沈回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凌星奇怪道:“二弟你之前就知道?”
  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没有,刚刚知道。”
  凌星轻耸一下肩膀,好吧,沈回只是过于淡定。他不行,他刚刚吃瓜的时候,都想抓把瓜子嗑。
  ……
  祝如山背着手敲响方家厚重的木门。
  里面很快传来询问声,“谁啊?”
  “是我,祝如山。”
  没一会门被打开,门后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衣着简朴板正,耳朵上戴着有些发灰的银耳圈,脚上穿着一双软和的布鞋。
  她把祝如山请进院子,脸上挂着笑,“村长怎么得空来这坐坐了?”
  祝如山站在院子里,寻一条长板凳一屁股坐下,沉着一张脸,语气也说不上好。
  “我也不进屋去,不用多忙活。今日来这里,方嫂子你是真不明白也好,假不明白也罢。沈家那事,昨天晚上就该结了,可你家四姐儿今日又带着人去沈家闹什么?还险些砸死那沈小五。”
  周彩花轻扯嘴角,面上的假笑没了,神色有些不耐烦。
  因为上了年纪,皮肤松弛的缘故,眼皮子耷拉着,嘴角也自然下撇。
  她的不耐烦因此被放大许多,看的祝如山心火蹭蹭往上冒。
  “祝村长,你这拉偏架拉的够狠啊。你怎么不说那沈二郎大半夜悄默声的摸进我家里来,把我家四姐儿和我两外孙打一顿不说,还丢外头大半宿?”
  祝如山心里憋着气呢,这会听周彩花说的话,半点也没法替他家想。
  “我家的哥儿要是被混小子扒了带子看孕痣,我能抄起家伙事去找人拼命。哦,就你家的孩子金贵,沈家的哥儿就低贱?那凌哥儿都被打晕了,人家刚死了丈夫,就被你们家这样对待?”
  “也不看看你家那两个干的混账事,方秀霞骂的多难听,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当自己听不着是吧?真以为赔几两银子就算了了?沈回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惹他?这次打一顿,丢外头睡大半宿,解气了事情也就过了。非要再去找茬挑衅,方秀霞不懂沈回脾性,你这当娘的,还有个当爹的在村子里这样久也不懂?”
  祝如山说了一通,周彩花听的脸色发青。
  他们当然知道,可一开始不是以为错在沈家嘛。又想着多捞点好处,这才有了昨晚的事。
  今天这事,他们也是没想到四闺女会突然失心疯一样,要置人于死地啊。
  家丑不可外扬,这其中因由,也不好对村长讲。
  周彩花脸色变来变去,心里也觉着自家有口难言。
  要真想惹那不要命的煞神,从一开始他们老两口就会露面,而不是一直让小辈去,就是为了有个转圜余地不要闹那么僵。
  “哎呦,祝村长怎么动这么大的气啊。”屋里传来拐杖声,一家之主的方林海终于出来了。
  “四姐儿是从小在家娇养惯了的,她这性子就是受不得委屈。在赵家又是当正头夫人,更受不了气,听说那孩子昨晚上嚷嚷着告官,我家四姐儿也是被吓着了,这才骂了几句。”
  方林海一身没有补丁的深灰袍子穿在身上,腰间还有皮革制的腰带,边缘有明显磨损,但不妨碍这腰带比布条做的腰带金贵。
  也不知是不是钱养人,方林海六十的年纪,头发虽白不少,却没有任何老年颓废之感。
  因左腿年轻时受过伤有些跛要拐杖撑着走,但是精神头好得很,一双眼睛锐利,说话听着和气实际上夹枪带棒,把错先怪沈来一个孩子头上。
  祝如山没好气道:“方哥哥哎,你真老糊涂了不成?那方秀霞都快三十的人了,你老两口还拿她当小孩呢?”
  “沈家小五他才十岁啊,她对一个孩子骂那些污糟话,你们还当方秀霞受委屈了不成?再说了,也是你家方秀霞先骂人家的啊!”
  方林海显然没想到祝如山会这么不给面子,没有如同以往一样,顺着话头打哈哈直接把事情揭过去。
  任是方家老两口再想偏帮,这会因着祝如山说的如此直白,也不好再混淆黑白。
  加上他们家在小柳村住着,不能真得罪了村长。
  方林海一扯嘴角,呵呵笑道:“祝老弟你看你,说两句还上脾气了。是秀霞做的不对,我回头就说她去。”
  这不是祝如山要的结果,他皱眉压着火气。
  “敞亮人说敞亮话,我今天来就是想说一声,方沈两家的事,就在今天打住。村子里安静这样久,我不想生什么事端。”
  知道祝如山这是动真格,方家二老彼此对视一眼后,周彩花一撇嘴走了。
  方林海留下来干笑两声,“成,就按着祝老弟说的办。”
  事情解决,祝如山离开方家。
  他刚开门,就听到方家的西头房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祝如山摇头叹息,直接出了门。
  方家西头房里,方秀霞砸了陶罐不解气,又要砸陶盘。
  他家用的陶器,那都是带着彩画的,比起素陶要贵不少。
  陶罐砸了的时候,周彩花就心疼的不行。这次要砸陶盘,被她拦了下来。
  把陶盘放好,周彩花没忍住用手指戳方秀霞的脑袋,“你在外头受委屈,只知道回家耍威风,砸这砸那的。有本事,怎么不见你在外耍?”
  方秀霞心里愤懑,“我又做错了什么?怎么谁都给我脸色看!”
  她丈夫是,那勾引她丈夫的哥儿是,沈家是,她娘也是!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当年要不是你和爹把我塞到赵凡的屋里,我如今能被那窑子里的脏哥儿踩在脚下吗!都怪你们!”
  方秀霞抄起被放好的陶盘就砸,周彩花根本拦不住。
  她听着女儿的哭诉,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着,怎么还在怨恨爹娘?”
  不说还好,一说方秀霞就要炸。
  她几乎是嘶吼出声。
  “我过什么好日子了?我在赵家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赵凡那老不死的娘整天把我当牛马使唤,歇一下就骂我懒东西,贱骨头。还要把我儿子过继给不能生的大哥,要不是买了一个去,三财都要叫别人爹娘了!”
  周彩花半晌叹了一口气,那又能怎样呢?日子不都是这样过的?
  能吃穿不愁,有儿子傍身,已经很好了。
  “你还年轻,总有把人熬走的那天。等你婆婆走了,家里不就你说了算?至于过继,那不也是没成嘛。”
  方秀霞恨声道:“可现在来了个窑哥儿啊!他肚子里头还有个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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