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是a大的学生?”沈如玉有些吃惊。
  “已经毕业了,之后去国外待了几年,近来刚回a市发展。”检寒之回道。
  沈如玉越看他越喜欢,对检鸣琅说:“看看你师哥,好好跟人家学学。”
  检寒之笑了笑,转头低声问检鸣琅:“请问,洗手间在哪?”
  “在花园后面,我带你去。”检鸣琅巴不得找借口离开,沈如玉一旦唠叨起来就没个完。
  路上,检寒之跟他闲聊:“令尊呢?”
  “在花园那边招待客人呢,你想见他?”
  “令尊正在忙吧,我过去是不是不太好。”检寒之说。
  “他忙个屁。”检鸣琅撇嘴,“他在等解家那个什么大少呢,想包下人家投资学校建场地的项目,可你看看,解大少到现在都没来,人家也不是傻的,看不看得上他还另说呢。喏,洗手间到了。”
  “好,谢谢你。”检寒之笑道,“你去忙吧,我一会自己回来。”
  他目送检鸣琅离开,脸上笑容消失,转身往花园走去。
  检以南正在跟人说话,听见身后动静:“是鸣琅吗?是不是解大少到了……”
  检以南扭头,看清检寒之长相的瞬间,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窜遍全身,他像被电打了一般,嗓音发涩:“你是谁?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他抛妻弃子时,原主才四岁,整整二十年不见,除了一个月前原主走投无路,不得已通过社交软件联系他外,二人从未有过真正的交集。
  他现在未必认得自己这张脸,想到这,检寒之作出惊讶表情:“这么巧?我以前一直在a国生活,难道检总也去过?”
  “应该是我记错了,”检以南回神,冲他尴尬一笑,“可能我看你比较有眼缘,总觉得你像我失散多年的……儿子。”
  “检总真幽默。”检寒之也笑。
  检以南忍不住望门口看两眼,神色有些急切。
  检寒之看在眼里,装不经意问:“检总是在等解大少吗?他可能来不了了。”
  解思量下楼时正好听见这句,他站在楼道口,只要推开面前这扇门,就可以直达宴会花园。
  但他竖起食指,示意何秘书噤声,屏声静气地偷听墙角。
  检以南回头看检寒之:“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是解大少的助理,”检寒之张口便道,“我今天来,就是给检总传话,解大少明白您的意思,他也非常欣赏检总的能力。”
  检以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瞥向身侧,旁边的宾客识趣一笑,纷纷找了借口走开。
  检寒之继续说:“本来呢,解大少答应受邀,就是打算来跟检总谈合作的。只是不巧,早上解家老爷病情突然恶化,解大少一着急,就忘了跟检总说,害您白等了半天,实在抱歉。”
  检以南可不敢受这一句道歉,着急忙慌地跟检寒之相互鞠躬,一时不知是惊是喜,试探问:“那合作的事……”
  “合作自然可以继续推进,只是可惜,解大少只今天有空,他现在陪着老爷走不开;至于检总您呢,这边又是鸣琅十八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解大少讲人情,实在不好开口叫您亲自过去。”
  “这是哪的话!”检以南立马说,“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鸣琅。解大少现在在哪儿?这就过去,我这就过去!”
  检寒之把外婆的住院地址报给检以南,并说:“检总最好再带20万现金过去,具体原因不要问,这是解大少办事的规矩。”
  “明白,我明白。”检以南早被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生怕合作黄了,哪还有心思去想其中的蹊跷,即刻动身离开。
  他一走,检寒之的眼神渐渐冷下来——
  二十年前欠下的债,如今他要检以南一点一点,全部还回来。
  -
  解思量听完这么一出好戏,当即改了主意,转身回楼上包厢:“今天不出席宴会了,下午的工作我直接在这边处理。”
  “好的。”何秘书一一应下。
  “另外,我记得你好像会读唇语?”
  “是的,解总。”
  解思量望着楼下宴会:“那待会儿你帮我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第7章 开房
  午宴正式开始了。
  除了急匆匆离去的检以南,以及众人以为不会出现的解思量,其余宾客已全部到齐。
  沈如玉脸色不佳,但毕竟今天是儿子的生日,她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
  她安排检寒之坐在检鸣琅身边,席间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反观检鸣琅,自始至终紧抿着嘴,沈如玉很不满:“这么多客人在,你怎么臭着脸?不怕你步师哥笑话吗?”
  “妈,离婚吧。”检鸣琅忽然放下刀叉说。
  沈如玉一怔:“什、什么?”
  母子俩的交谈声并不大,却被坐得最近的检寒之听了个清楚。
  检鸣琅继续说道:“这些年你嫁给爸,他有真正关心过我们吗?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他说走就走也算了,上周我在学校门口差点被人砍死,他有安慰过我一句吗?”
  这话戳到了沈如玉痛处,她急忙看一眼周围,低声转移话题:“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不合适。”
  她按下检鸣琅的情绪,转头问检寒之:“还没好好感谢小步呢,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我沈如玉别的没有,从娘家带来的家底还是有一点的。”
  检寒之咽下食物,方才道:“确实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这次回a市,还有一个原因——我想找到我的生父。”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宴会现场的人都听得清楚。楼上的解思量压根不需要何秘书读唇语,便能一字不漏地听到。
  “你的生父?”沈如玉神情一变,联想到他从小在国外长大的背景,忍不住猜测,“难道……你是被领养出去的孩子?”
  检寒之微微一愣,哭笑不得地解释:“不是被领养,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父亲在我四岁时,背着我母亲从外婆那里借了她一生的积蓄——二十万,孤身来到a市打拼。”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专注地听他讲述。
  检寒之接着道:“不过他一直没有成功,直到他遇到当地的一个老板。那个老板很赏识他,甚至想撮合他和自己的女儿。于是,我父亲隐瞒了已婚有子的事实,娶了那个老板的女儿。至于从我外婆那里借的那二十万,至今未还。”
  沈如玉气得胸口发闷,声音陡然拔高:“怎么会有这种人!你父亲还在a市吗?他要是混得好,说不定我还认识。”
  检寒之神色一顿,淡淡说道:“只知道他在a市,具体做什么不清楚。”
  沈如玉郑重地向他保证:“只要他还在a市,就算我不认识,也一定能发动人脉帮你找到他。”
  “多谢您,这张照片是我唯一的线索,麻烦您看看,认不认识。”检寒之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到了沈如玉眼前。
  沈如玉还没接过,检鸣琅已迫不及待地翻过照片。
  照片里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四岁的检寒之像个洋娃娃般可爱,怀抱着他的女人气质清冷,长发披肩,容貌美丽。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赫然是——
  “妈!”检鸣琅不敢置信地开口,“这不是咱爸吗!?”
  沈如玉脑中一片轰鸣,像是机器出了故障,根本无法转动。
  是了,都对得上。
  她与检以南相识的过程,与检寒之所说的那些细节,全都对得上。
  “我竟被他骗了这么多年……”沈如玉嘴唇颤抖,难以置信地喃喃,她看向检寒之,声音微微发颤,“你母亲她现在……还好吗?”
  检寒之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她在二十年前去世了。那年六月五日,她为了来找我父亲,途中不幸出了车祸。”
  沈如玉感觉头痛欲裂,捂住了太阳穴,缓缓坐回椅子上。
  二十年前……六月五日……
  可不正是她跟检以南结婚的日子。
  “妈!妈!”检鸣琅急忙蹲下,抱住摇摇欲坠的沈如玉。
  沈如玉抬起手,勉强支撑着情绪,冲着众宾客道歉:“各位抱歉,家里有些私人事务要处理,今天的宴会只能到此为止。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改天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检寒之看着这些a市的权贵们,一个个脸色复杂地离席,眼中浮现一抹冷笑。
  今天这一出,足以让检以南的丑闻迅速传遍整个圈子。
  说来,他还要感谢那位素未谋面的解大少,幸好他没赶在这个时候赴宴,让他成功将检以南调虎离山。
  就在此时,一道怒吼从宴会门口传来:“检寒之!果然是你!”
  检寒之循声望去,看到了一脸愤怒的检以南急匆匆地赶来。他箭步冲上前,抬手便要打检寒之,却被后者轻巧避开。
  检以南扑了个空,气得脸色发青。他死死盯着检寒之,咬牙切齿:“原来是你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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