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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 第38节

  他的背后人流如潮,来来往往、人影憧憧,愈发衬得他长身玉立,金质玉相。
  这样出众的男子,手里提着一盏可可爱爱的兔子灯,含笑望向她。
  施令窈想,大概没有一个女郎能够抵挡住在这样的时刻不心动。
  但她不明白。
  “你喜欢我,是吗?”
  所以他知道她每次穿了云头履出去臭美一通回来脚会痛,知道她更偏爱动物花灯。
  甚至愿意为了她去死。
  “但为什么你不说呢?”
  施令窈怔怔地看着他,她时常嘲讽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贴习惯了,在下一次发现谢纵微对她的好的时候,她已经不敢再高兴,而是先陷入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她在自作多情?
  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到了后来,施令窈已经不敢再奢求谢纵微高高在上地施舍给她的那一点甜头。
  这是折磨。
  她藏在心里三年的话,今天终于说了出来。
  谢纵微提着灯,没有动,总是沉静从容的眼眸中却擦过几分狼狈。
  “阿窈,我……”
  他的声音艰涩。
  面对一脸疑惑的妻子,他喉头像是被浸满了水的棉絮堵住,连一丝留给他喘息的空间都不再有。
  他想要解释,身后却渐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
  谢纵微下意识上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凝眸望去,随着视线渐渐清晰,身侧民众的欢呼声也一并传入他耳中。
  “秦王!是秦王殿下!”
  “殿下终于回汴京了……呜,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不见老啊!”
  听到这句话,谢纵微立刻低下眉。
  果不其然,妻子的耳朵动了动,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一旁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仍在叽叽喳喳。
  “听说秦王殿下当年和首辅大人并称汴京双壁,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哎呀呀,想想就觉得赏心悦目。”
  谢纵微几乎快要克制不住脸上的冷意。
  蹭着他的名号,想要阿窈多看他一眼罢了,这样虚荣浅薄之人,阿窈怎么可能喜欢——
  谢纵微自信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施令窈一只手扒拉开他,随着再次激动起来的人群望向不远处骑在马上的英俊男人。
  是夜,他身上披着一袭雀金裘,华灿无比,衬得那张俊美秾丽的面容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与高贵。
  施令窈看得哇哦了一声。
  谢纵微的脸冷得像冰,握着花灯的手背上青筋迸出,依稀间,还能听见木棍碎裂的声音。
  他轻嗤一声,面无表情地说出了平生第一句粗话。
  “不要脸的老骚货。”
  第27章
  坐在马上的秦王忽然感觉后心有些微凉。
  像是被什么嗜血重欲的野兽给盯上了, 下一瞬,它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他拆吃入腹, 咬得一点儿渣都不剩。
  难道是有刺客?
  秦王拢了拢身上的雀金裘, 俊美脸庞上带着几分厌倦——若是有哪位刺客能给他一个痛快,也不是不行。
  护卫在秦王周边的亲卫们也感受到了那股凛冽的杀意。
  他们不动声色地驱马往秦王的方向靠了靠,手也按在了腰侧的长刀上。
  随时警惕着人群中可能突然飞扑出来的刺客。
  施令窈乐呵呵地跟着身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起看热闹,有人注意到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她身后的谢纵微,脸庞微红, 艳羡道:“你可真是好福气,自家夫君这么俊俏,他还肯陪着你挤到这儿来一睹秦王殿下的风采, 气量真大啊。”
  自家夫君这个词, 不错。
  虽然后半句都是错的。
  谢纵微面色稍稍缓和,略矜持地对着说话的人微微颔首。
  那人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脸更红了。
  施令窈哼了一声:“很俊俏吗?不见得吧, 我倒是觉得秦王殿下更俊一些。”
  “呃……”那人看了一眼谢纵微, 被他脸上冰冷的神情吓了一跳,疑心下一瞬天上就要降下冰雹, 把她们砸得满头包。
  她连忙朝施令窈使了个眼色——姐们儿别看了, 你家夫君醋得来她家狗都要闻到味儿了!
  “失陪。”
  谢纵微克制着, 用尽最后一点儿理智对那人微微颔首,一只手拿着兔子灯, 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寻到那只柔软、微凉的手, 紧紧握住。
  “阿窈,跟我走。”
  声音冷凝,像是负重到极致的琴弦, 只需要她再稍稍撩拨一下,‘嗡’的一声,他就全盘崩溃。
  谢纵微用的力气并不大,他的胳膊却像是铁铸的一般,施令窈拍他,却根本挣脱不开。
  她不乐意的小动作被谢纵微看在眼里,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用力,一拉,施令窈身子便下意识地微向前倾,那截细腰顺势被他搂入怀中,和他臂弯的弧度契合得严丝合缝。
  周围都是人,施令窈不想引人注目——万一明日街头巷尾传出首辅大人和他的小情人在街头调情二三事,她还活不活了?
  但她也讨厌谢纵微这种一言不发就知道生闷气的性子。
  什么都埋在心里,等到人死了,他又开始做出深情模样。
  眼看着周围的人流少了许多,僻静到甚至能听到路旁槐树上小虫的清鸣,施令窈气急败坏地狠狠拍了拍紧握着她腰的那只手。
  “你抱够了没有?”
  谢纵微低下头,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染上嫣红的面颊,目光幽深:“没有。”
  这点儿怎么够?
  他脸上仍是冷冰冰一片,但视线却带着莫名的热度,沿着那截玉白的颈,一路往下。
  干脆利落的回答堵得施令窈一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这次有许多话要说的人变成了谢纵微。
  “秦王比我还俊俏,还要好看?”谢纵微耿耿于怀,他知道施令窈从小就爱美,不仅自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更愿意和那些长得好看、又爱干净的人玩儿。
  幼年花孔雀秦王,不就是摸清楚了她这点儿小脾气,对症下药,使劲儿卖弄他那副皮囊么?
  想到两人定亲时,秦王醉醺醺打上门来时说过的话,谢纵微眸中戾色翻涌,他不想用这副可怖的模样面对妻子,索性别过脸去,任由清冷的月晖洒在他线条清越的侧脸。
  “阿窈,你这是喜新厌旧。”
  听着谢纵微的指控,施令窈险些笑出声来。
  “严格来说,你们都是旧。”
  一个旧爱,一个旧友,施令窈觉得自己没说错。
  谢纵微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大。
  “你拿他与我相提并论?”谢纵微不可思议,“我们才是夫妻。”
  他的咬字颇重,向来沉静的眼瞳里也染上了不快的急切,施令窈看在眼里,只觉得痛快。
  她仰起头,笑意盈盈道:“是吗?我听说谢大人您已经做了十年鳏夫,夫妻二字,名不存,实嘛,也和亡了差不多。”
  她就是存心惹谢纵微生气。
  谁让他一直高高在上,好像人间的悲喜嗔痴在他眼中都是浪费光阴的无谓情绪,硬生生要把自己活成一本圣贤书。
  施令窈想,她就喜欢看话本子,看他讨厌的、轻鄙的恶俗话本子。
  她不想再翻一本看不懂的书。
  晦涩,难懂,强行翻看,就是在给自己找气受。
  施令窈想起刚刚他没有回答完的那个问题,暗叹一声,只觉天意弄人,心里发堵,闷着头就要往前走。
  谢纵微僵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动作。
  就在浅碧色的裙袂就要擦过他时,谢纵微却忽然伸手,将她拽了过去。
  ‘啪’的一声,是兔子灯落地的声音。
  “呀。”
  施令窈有些可惜,那只玉兔捣药灯做得很是精巧,她还没来得及把玩,就被谢纵微丢到地上了,眼看着竹架都塌了一块儿,显然是不能要了。
  但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可怜那只兔子灯了。
  谢纵微盯着她的样子……好可怕。
  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你别冲动……”施令窈安慰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恰好有一阵说笑声伴着脚步声传来,她连忙道,“有人来了,你不要——”发疯。
  谢纵微却比她想象中还要疯。
  施令窈几乎是被谢纵微抱着往外走。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掌控着她的腰,有什么蓄势待发的痒透过他的掌心,传入她脊椎之中,转瞬之间,她身子就软了下来,脚像是踩在云端,一眨眼间,两人就躲进了老槐树背后的那条小巷里。
  巷子又窄又小,巷尾堆着木箱一类的杂物,散发着淡淡的陈腐气息,并不好闻。
  “你!”
  施令窈恨不得咬死这个突然发疯的老王八蛋,她一开口,却又惊觉两个人此时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她一眨眼,眼睫都会扫过他比寻常女子还要细腻瓷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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