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 第75节
谢纵微的视线紧紧盯着她。
眼前浮现出她方才失神地扬起细长的颈,无法抑制地震颤时,那些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妩媚美好。
只有他看到,知道,珍藏。
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愉悦。
哪怕深处的虎啸声逼迫着那阵胀痛感又往他心上狠狠压了压,他也面不改色,没有露出旁的异样。
一步一步来,让她舒服了,才好进一步谈他想要达成的目的。
施令窈扯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落在她身边的云罗被,重新裹住自己,气若游丝:“你主动贴上来的……我又没说过要给你什么好处!”
爱倒贴的老男人,还敢问她要好处。
看着她不知是因为情热,还是生气,而愈发显得娇艳欲滴的脸庞,谢纵微笑了:“是,是我主动的。”
“我这样,你会高兴些,对不对?”
施令窈想否认,但他意有所指般蜷了蜷手指。
上面还有湿漉漉的痕。
证据确凿,施令窈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我从前就是太不主动,错过了太多。”谢纵微深刻反省,最后做下总结。
“阿窈,你放心,我日后会更主动的。”
面对男人幽深的视线,翘起的唇角,施令窈很想原地晕倒。
“你走开……谁要陪你半夜发疯。”
听着她带着委屈之意的嘟哝声,谢纵微又怜又爱地低下头,亲了亲她潮红的脸。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
“今日卢太妃送你什么了?”
施令窈困了,久违的欢愉过后,先前被她压下去的困意气势汹汹地返回,她眼皮渐渐往下阖,被谢纵微又亲了两下,她不耐烦地别过脸,回答他:“送了漂亮石头。”
施令窈很喜欢抹额上嵌着的那块儿宝石,觉得虽然是亲母子,但卢太妃的审美可比秦王好多了。
漂亮石头?
谢纵微动作一顿,不会是聘礼,又或是秦王托卢太妃送的什么定情之物吧?
他有心再问问,却感觉怀里一重。
施令窈撑不住了,脑袋一歪,往散发着甘冽气息的怀里蹭了蹭,睡了过去。
真可爱。
谢纵微轻轻啄了啄妻子红苹果一样的脸。
嗯,比红苹果甜多了。
……
谢纵微最后是什么时候走的,施令窈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两件小衣,之后恐怕只有压箱底的份儿了。
每次一见到它们,施令窈就忍不住并紧腿。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捧着脸,想让自己快点儿冷静下来,免得待会儿绿翘进来,又要担心她是不是夜里热到了。
不过绿翘今日惊讶的重点显然不是这个。
“娘子,您瞧,好多好漂亮的首饰!”
施令窈微讶,跟着她去到梳妆台前,银盘手里抱着一个箱子,望过去,里面堆满了珠玉首饰。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送来的。
好端端的,谢纵微为什么要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施令窈拿起一支玉钗,脑海中忽地闪过昨夜零碎的几幕,脸腾地红了。
银盘眼观鼻鼻观心。
还好昨夜她丢暗器的手收得快,不然扎到大人身上,就尴尬了。
银盘很满意现在这份活计,短时间内不想换。
谢均晏和谢均霆也知道了阿耶一大早给阿娘送了礼物这件事儿。
谢均霆酸溜溜地皱着脸:“一家三个男人,怎么就我最穷……”
谢均晏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谢均霆哼了哼,还是眼馋阿耶送给阿娘的那一箱漂亮首饰。
那可是一箱,足足一箱啊!
虽然出生在清贵之家,但平生最大一笔开支就是花了五百两赎回阿娘旧日首饰,还被兄长逮住,顺藤摸瓜,摸出了阿娘的谢均霆发出了一声叹息。
怎么就他攒不下银子?
今儿要搬家,一家子人都聚在一块儿用早膳,施父见小外孙在嘟哝着什么,慈爱道:“均霆在说什么呢?”
谢均霆想起自己那不能登堂入室,只能夜半翻墙的爹,一时间有苦难言。
定然是阿耶又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冒犯了阿娘,这才送了那么多首饰过来给阿娘赔罪!
“小宝,专心吃饭。”施令窈瞪了他一眼,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儿泡水萝卜,这孩子嘴上漏风,得吃点儿什么堵住。
谢均霆有些委屈,阿娘还瞪他。
施朝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妹妹头上的钗环:“窈娘今儿打扮得真漂亮。”
施令窈反应极快:“我随了阿娘嘛,随便打扮打扮都很好看。”
施母这两日养得好了些,难得能出来和儿孙们一块儿用早膳,听了小女儿这话,忍不住笑,脸上气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你这促狭鬼。”
施令窈故作无辜:“阿耶,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长姐和我长得这么好看,可不就是托了阿娘的福吗?”
被儿孙们眼神亮晶晶地望着,施父咳了一声,却没回避:“窈娘说的是。”
谢均霆发出一声怪叫。
施琚行指了指自己:“阿姐,你怎么不带上我一起问?”
“因为你最像外面那棵树。”施令窈笑眯眯地给弟弟夹了一个小包子,“树哥儿多吃点儿,待会儿就靠你们几个男子汉多卖些力气了。”
男子汉·谢均霆不自觉挺直了胸脯。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没他什么事儿。
秦王带了不少扈从过来帮着搬东西,狭小的槐仁坊巷子里挤满了人,看着那些高大英武的扈从,还有在阿娘面前花枝招展的秦王,谢均霆默默叹了口气。
阿耶兜里再有钱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不会哄阿娘开心。
这种时候,阿耶竟然缺席了?!
活生生把秦王衬得又顺眼了几分。
临出发往安仁坊去时,秦王把自个儿那辆格外奢华的马车让给了施父施母坐,耶娘能坐得更舒坦些,秦王也不是故意客气卖弄的人,施令窈自然点头说好,只是婉拒了秦王邀她一块儿上去的事。
秦王也不气馁,笑眯眯地让扈从牵着两匹神骏的马出来:“均晏一匹,均霆一匹。窈妹说你们自小就不喜欢一样的东西,这两匹马一黑一红,你们瞧瞧,可还喜欢?”
竟是用心至此。
施朝瑛看着,心里微微有些动容,能将前面所生的孩子视若己出,秦王这胸襟还真是……
双生子下意识看向阿娘。
施令窈无所谓道:“想骑就骑吧,待会儿记得物归原主就好。”
老王八蛋不来,也怪不了别人在他们面前献殷勤。
秦王听了她的话,俊美脸庞上笑容愈发灿烂,他忙点头:“是是是,别和我客气。均霆,叔扶你一把?”
谢均霆很有骨气地摇头:“我自己可以!”
但他到底是少年心性,看着这么一匹神采飞扬的马儿,心里不知道多高兴,见兄长也对他微微颔首,示意可以骑,他高高兴兴地翻身上马,在施令窈面前走了两圈,神气极了。
施令窈叮嘱两个孩子慢些骑,不许纵马狂奔,才又和施朝瑛一块儿上了另一辆马车。
进了车舆,施令窈就把自己瘫在了小榻上。
施朝瑛睨了她一眼:“累着了?戴新首饰还不高兴?”
施令窈轻声哼了哼,长姐故意打趣她,她不说话。
“这几日家里恐怕热闹得很,来拜见阿耶的,来瞧你新鲜的,只怕短时间内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你若是不习惯,就和孩子们去我渠山上的别院住一阵子,那儿清净。”
她是好意,施令窈点头,又腻到姐姐怀里撒娇:“长姐总是这样,什么都替我考虑好了,难怪我越来越懒。”
施朝瑛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但面对失而复得的妹妹,她总是忍不住要心软几分。
罢了,纵着她的人又不止她一个,要施朝瑛说,把妹妹的性子养回从前那般开朗活泼还不够,再娇蛮些,别再一头扎进老男人的陷阱里才好。
起码,别让他那么轻易到手。
施令窈哪里知道姐姐正为了她的感情事费心费神,到了安仁坊,她掀起车帘,看着外面隐隐透出几分陌生感的街道,她靠在姐姐的肩膀上,闷闷把她刚醒来没多久,托人进城找她们,却只得到他们都离开汴京的消息的事儿告诉姐姐。
施朝瑛忍不住怜爱了:“你从前就知道往我的嫁妆铺子跑,又吃又拿的,怎么那会儿不知道去铺子上找人给我传信?”
“一时间没想起来嘛……”
施令窈理直气壮道:“长姐,若不是有那一遭际遇,我还赚不到银子,也开不起铺子呢。”
“哦?你赚到的银子都拿去做什么了?”
在姐姐洞悉一切的眼神里,施令窈默默低下头,没好意思说她想用那笔银子给双生子置办礼物,到头来却全部花在她自个儿头上的事。
姐妹俩这么插科打诨一会儿,施令窈心里的郁意不翼而飞,高高兴兴地和大家一块儿回了她熟悉的家。
只是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昌王携昌王妃来访?”
姐妹俩对视一眼,脸上神情都不大好看。
谁想和害过她们的人笑脸相迎?遑论昌王是皇室中人,如同半君,她们见了他,少不得还要俯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