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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的天呐!”郁楚睁大眼睛。
  裴锦绪凑过来,贴上他湿漉漉的唇瓣。
  “唔……”郁楚长睫忽闪忽闪,舍不得推开,彼此拥着亲了几分钟,他捂住裴锦绪的眼睛,把他的脸往外推一些。
  “竟然这么早?”
  那时候郁楚连学校有裴锦绪这么一号人都不知道。
  “是,很早,很早就在意你。”裴锦绪笑了,又不全只是笑,有醋意,莫名其妙,突然浮上脸的醋意,“不能靠近你,又怕别人靠近你。我快疯了,你身边人那么多,我最开始看到刑甜甜,她挽着你,我想…把你抢过来…”
  “哇,裴锦绪,你占有欲竟然这么强!”郁楚骄傲了,指着自己的脸,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裴锦绪慢慢摸他的脸,“特别好看。”
  郁楚顿时更加骄傲了。
  “那你既然觉得我好看,你喜欢我,为什么从来不主动?你很享受我对你的追逐吗?”
  “不,你年纪小,太小了。”
  “哦,那……”郁楚望着他,小小声问:“当时想不想睡我?有没有想过,和我躺在一张床上,不管不顾地欺负我?”
  郁楚想过,还做过春梦。所以,他好奇正人君子裴锦绪是不是也有过这样世俗的欲望。
  “想。”裴锦绪说,“经常想。”他恶劣地说:“想看你哭,你的眼睛哭起来很漂亮,我想一定很漂亮。我的梦里,你哭起来让人心颤。”
  “好啊裴锦绪,你还真敢说!”郁楚摸出手机,摄像头对着裴锦绪的脸,录起了视频。
  “裴锦绪,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想看你哭,哭得停不下来,哭着喊我的名字,让我亲亲你,让我放了你…”
  “裴锦绪,你完了。”
  裴锦绪靠过来,忽视镜头的存在,“我爱你啊楚楚,以前不能说,现在……”
  “现在怎么?”
  “现在难开口。”
  郁楚叹气,“算了算了,偶尔说也行,不用你经常说。我知道,你三十好几,不好意思把爱挂嘴巴,我好意思,我说。”
  “你嫌我老吗?”
  “不,你看着一点也不老。裴锦绪,我爱你!”
  “裴锦绪,你说你这辈子只爱我,你想和我结婚,想和我永远在一起。”
  裴锦绪不看镜头,只看着郁楚的脸,含情脉脉,认真道:“想和你结婚,想一辈子在一起。”
  “咦~”郁楚满意了,笑弯了眼睛,“裴锦绪,你真肉麻,酒醒了你还认吗?”
  “认。”
  冰天雪地,待久了挨不住冻,裴家司机过来提醒郁楚可以走了。
  回到东边院子,郁楚帮裴锦绪洗漱完,靠在沙发上整理笔记,把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拿出来看。
  裴锦绪黏过来,剥开郁楚的睡袍亲热起来,这不是简单的亲热。
  郁楚猝不及防吃痛,哼吟一声,手指松了,照片飘到地上,想去捡。
  裴锦绪抓住他那只手,压在头顶。
  “大二那年,谁和你表白了?送了一束香槟色的玫瑰,开得特别灿烂,你放在桌箱里,放不下,一会儿就用手往里边推。你很在意那束花,你的注意力都在那束花上,你一直低着头,你不看我,楚楚,你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我…”郁楚仰着下巴,按着小腹,“裴锦绪,控制一下,我疼。”
  裴锦绪听得进话,动作缓下来,“宝宝,怎么不叫呢,我喜欢你碎碎的哭声。”
  “裴锦绪,你……”郁楚扶着他胸口,额头鼻尖布着细细密密的汗,不用裴锦绪要求,他已经控制不住碎碎出声,说一些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
  “在想什么,想送花的人吗?是不是?”
  “没有……我想,想下课了怎么把花带出去…”郁楚圈着裴锦绪的脖颈,“不想你被你看到。”
  “好。”裴锦绪满意这个答案,他又问:“你哥你说你曾经给人写过情书,写了什么,嗯?”
  郁楚大口大口呼吸,躺着变成坐着,终于能停下来缓一缓,他两手垫着裴锦绪的胸口,指尖泛红,摇摇欲坠撑着,裴锦绪的用力好像是在催促,郁楚躲都躲不及,交代道:“高二的事,你也要听?”
  “要。”
  “……是女生,我的同桌,后来分班,不在一起了。”
  “所以你写了情书?”
  “是信!”郁楚强调。
  “情书。”裴锦绪也强调,“落款画的是一颗粉色爱心。”
  “我那时候不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画爱心也不能证明什么…”郁楚的眼泪往两边滑。
  裴锦绪也好像遵守承诺一样,喜欢郁楚流眼泪,郁楚越哭,他越是有劲儿。郁楚昏睡前,呢喃不准裴锦绪再喝酒。
  但好像裴锦绪也不糊涂,他还能好好地帮郁楚洗了澡抱上床。
  郁楚的身体似乎习惯了这样的蹂躏,第二天只是多赖了会儿床,起来还是活蹦乱跳的。
  裴兰书拎着鸟笼晃进东院,“昨天做什么去了,我听大半夜才回来!”
  郁楚肚子饿得想吃人,眼巴巴等裴锦绪给自己找吃的来。被裴兰书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铅笔都吓掉了。
  “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裴兰书说:“做贼心虚?”
  “我没有!”郁楚从板凳上下来,绕过书桌把捡起来。
  听说裴兰书喜欢喝茶,郁楚也不懂茶,品不出好坏,从柜子里随便拿了一包贵的,泡好送到他面前,“爷爷喝茶。”
  “你跟裴锦绪多久了?”
  郁楚低头,一本正经掰着手指头算,几分钟后抬头,“半年不到。”
  “图他什么?”裴兰书不碰郁楚泡的茶,光光看着。
  “这个不好说,只要关于他的,我都图。”郁楚捧着小茶杯,呷一口茶,烫得连连咂嘴。
  裴兰书嫌弃得不行,别开脸骂他蠢。
  郁楚蹙眉不开心,拿起手机就要给裴锦绪打电话告状。裴兰书点点他脑门,“你没嘴巴,要别人帮你骂回来?”
  “我不敢。”郁楚实话实说,倒是不打电话了,重新捧起茶,说:“如果你想拆散我和裴锦绪,那不可能了,我们已经约定了一辈子,拆不开的。”
  “幼稚。”
  “不幼稚!”
  “说谁不会,乳臭未干,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一辈子哪有这么容易。”裴兰绪伸手去拿郁楚泡给他的茶,抿了一口,骂了一句难喝。
  郁楚一点也不介意,他对‘一辈子’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自从重新开始琢磨剧本之后,他就爱上了和别人交流,交流的内容是他从书上学不到的,真实的人间。
  “你的一辈子近在咫尺,怎么还说不容易呢?”郁楚想起了昨晚那张照片,他望着裴兰书淡漠的眼眶,还是锋利,但似乎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吓人了。
  里面装着故事。
  这个故事一定和照片一样,泛黄,碎了,不为人知了。
  “你的本子里,写着什么?”裴兰书忽然问。
  郁楚捂着本子,“乱写的东西。”
  “故事,你总在观察,昨天喂鲤鱼,你的眼神一看就是,你很喜欢盯着一个东西发呆,看着像个笨蛋。”
  “如果你不是裴锦绪尊敬的爷爷,我一定会骂回去!”郁楚说。
  裴兰书哈哈笑出声,“小朋友,听没听过昆曲?”
  “没有,”郁楚摇头,“我还没到年纪。”
  “可惜了。”
  郁楚立刻道:“我想听!”
  曾师母说,唐絮絮在雅苑唱戏。郁楚觉得自己像个求知若渴的侦探,抓着一点过去的蛛丝马迹,企图顺藤摸瓜还原故事。
  照片碎了,证明那段过往曾被坚定地否认。
  不能问出口。
  再好奇也不能。
  裴锦绪过来,看到郁楚和裴兰书一老一小对坐着喝茶。郁楚晃着腿,看起来很放松,裴锦绪还担心昨晚不节制他会不舒服。
  “去吧去吧,我会去躺会儿。”裴兰书拎着鸟笼,对着八哥吹口哨,头也不回说:“别忘了,后天晚上来我这儿。”
  “好!”
  裴锦绪带了创伤药,郁楚回房趴着,让他擦,歪着脑袋思考,实在忍不住了,问:“唐絮絮,你知不知道?”
  “知道。”裴锦绪换了一种药,提醒他有点疼,然后沾着一些在指腹上捻热了轻轻抹上去。
  郁楚不觉得疼,腿搭在裴锦绪肩头,“我说唐絮絮,你怎么这个反应?”
  “我应该什么反应?”
  “惊讶,”郁楚给他演示一遍,“宝宝你怎么知道的呀?!”
  裴锦绪于是给他表演了惊讶,问他怎么知道的。郁楚大发慈悲道:“曾师母说的,她应该算你爷爷的前女友?对不对?”
  “嗯。”裴锦绪抱他起来,问他难不难受。
  郁楚真没什么感觉,但是裴锦绪说昨晚流血了,有个口子。他抱着郁楚说对不起,郁楚真的很怕他变态的制止力,十天半个月不和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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