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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孟北看着他通红的脖颈,松开手。
  符楼在原地缓了下,才动作迟缓地转身,可下一刻脚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孟北的腿,紧攥着他的胳膊往下压,可谓梅开二度,孟北没想到符楼还是没歇了要他摔的心。
  这地儿本就又小又滑,孟北打算一了百了,本想拉他一起倒,却没想到迎面又是一拳头。
  孟北迅速偏过头,不过拳锋还是擦过他的颧骨,很快,那一线就红了起来。因打斗沉下去的躁又泛浮上来,他被激起了点血气,腰身发力转而将本该在上方的人压在身下,扣住他的双腕,牢牢按在地面,锁死,没有留丝毫任人活络的余地。
  符楼稍稍挣扎了下,却只能让手指在瓷砖上打滑。
  “还动?”
  孟北加大了力道,足够人疼一阵了,而左颧骨被忽视的伤此刻又有点火辣辣的痛感,他微微眯眼,压下脸庞,鼻尖几乎触上对方的,沉声道:“符楼你真是不听话。”
  四目相对,符楼冷静自持,又听对方道:“说话也不算数。”
  符楼对与孟北这样鼻息交融感到有些异样,下意识撇开脸,可现在受制于人,惹人生气又不甘示弱,目光无所着落,只能细细端详倒挂的花洒和背后的木质纹理。
  “兵不厌诈。”
  孟北微微垂眼,半湿半干的头发现在莫名让他有些着恼,半晌才问:“这下彻底认清了?”
  “……”符楼没说话。
  孟北利落起身,将他也提起来,符楼在这期间都很老实,只是想拿回手时,却被那人紧紧扣住手腕。
  符楼不解地看向他。
  “你打的,”孟北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左颧骨的位置,“红了吗,帮我揉揉?”
  符楼目光落在他脸上,可一时没动就被孟北提醒似的拽了拽——对揉这个动作,他感受到的好似与平时有些许不同,但对方并没有留给自己更多的思考时间,符楼就着被他抓住的姿势,伸手捧住他的左脸,拇指轻轻按了按那处。
  孟北眉也没皱。
  似乎根本就没有多疼。
  “消了。”符楼见孟北没有放过的意思,只能蜷缩起手指,勉强自证,“我有控制力道。”
  孟北看了他许久,忽然弯唇笑了笑,那控制他的强悍力道也彻底消失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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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打斗想写更长一点。唉。
  猫猫不爽jpg.
  符楼:因为地面滑,平时不输孟北。
  孟北:嗯,对,是这样【点头】
  下次更正文辽。
  第48章
  酒馆打烊,朋友一一向符楼道别,孟北和他站在一处,站在门口像是在送宾客出去,给每一个人都献上了和悦的笑容,直到最后一个——
  只因符楼对艾琼轻声说了声谢谢,这个女孩就感动到稀里哗啦,虽然他有点不明白原因,但还是耐心地和她聊了很久,艾琼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另一边的孟北等人走远后,用劲儿揉了揉今晚笑得发酸的腮帮肉,焉焉地说:“饿了,想吃饭。”
  符楼道:“附近没有什么小吃店,回家点外卖吧。”
  “那快走吧。”孟北拉住他的手,跨出这家酒馆。
  这条街两旁种植的是广玉兰,冠大荫浓,到了五月份的花期,有些在枝头含苞待放,有些已经开出了形似荷花的花朵,不一而足,而花瓣纯白而无暇,作为美化环境的绿植,在相较寂寞的这里竟有种野生生长的肆意,满树的花在微热的风中摇曳,扑面而来的味道中少了白日暴晒下事物腐烂的气味,多了些芬芳。
  街道上的行人只有他们两个,孟北凑上去摸了摸开裂的树皮,把挂在树干上的牌子掀开看了看,不由道:“这片地方,花的品种还挺多的。”
  “什么花?”符楼跟着凑上去。
  “广玉兰,木兰科木兰属的植物,”孟北对着牌子上的品种介绍念道,“美丽而高洁,寓意也很不错,生生不息,世代相传。”
  符楼抬头看向被密密宽叶遮挡住的路灯,枝叶和花晃动,光影也不再平整和单一,而是随着风的脚步在夜色里透亮而夺目地浮动,每一阵稀碎光点的聚集和散开,像有了声音,风过叶响,沙沙声也像流淌在枝叶缝隙中的星光河水自然而成的。
  他有时候喜欢脑子放空地去看一处比较美的地方,不想现在的任何事,只是单纯地欣赏,好像那样能使自己也得到平静,可他忘了身边还杵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孟北突然凑他耳边问:“你之前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和你聊得很久的女孩?”
  符楼乍然回神,直视光源过久眼睛有点干涩,他眨了眨才回答:“对。”
  “其实她还在这里,这些方法都是一时的,很多事情得靠她自己。”符楼往前走去,“旁人顶多陪她一程,无法太过干涉,不过我很相信艾琼,她是个内心很有力量的女生。”
  一个人带着体弱多病的奶奶生活和求学,在交友不慎多受刁难时也没有放弃自己追求的,不会因为一段感情的失败而否定这些曾经带给自己的幸福,她只会向前,坚守自己成立乐队的梦想,这样的人重情重义,也很有韧性。
  “那挺好,”孟北笑了笑,“回去给我弹手风琴?”
  “不是这个,”符楼指了指背上向艾琼借的吉他,无奈道,“手风琴不适合我。我想还是靠自己的成绩上一中吧。”
  而现在中等偏上的成绩,达不到一中需要的拔尖人才的标准,但赌一把,符楼侥幸心理很足,平生可谓最擅长这个。
  孟北:“会的还蛮多?”
  符楼将眼前的碎发拨到耳后,脸不红心不跳,坦诚相告:“其实大多容易上手的乐器我都找辛平尝试过,只是留下来的并不多。”
  孟北精准地话译话:“所以吉他是你精挑细选出的比较擅长的。”
  “没错。”符楼应道。他在自己当面表演什么的事情上,还是比较注重不至于让两人尴尬的问题,所以尽量避免出丑。简单来说,就是好面子。
  孟北好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闷闷笑了声,点点头。
  “好,只要你愿意就好。”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点外卖,孟北打算在楼下的小饭店里简单打包了一些菜,到家里吃,被符楼严词拒绝了,他认为,明天饭盒还要丢下来,干脆在饭店里吃了都不用打扫卫生。
  孟北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对,于是两人就坐在小角落里默默等起了夜宵。
  这家饭店小小的,前后就摆了三张桌子,天花板上的风扇也只有一个,不过空调制冷效果很好,待在里面很凉快,在等待上菜的间隙,孟北闻着从厨房内飘来的香味,愈发感到饥肠辘辘。
  “你晚上没吃饭吗?”符楼善意地问。
  “吃了一碗面,看来不够。”孟北没精打采地回。
  符楼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晚上倒吃了很多,本来没什么感觉,只是看着孟北这样子,莫名也有了食欲。不过老板娘炒菜的速度很快,没怎么饿着孟北菜就上齐了,符楼在最开始动了一筷子,剩余的时间几乎是看孟北吃饭度过。
  孟北认真吃饭的时候,怎么说,符楼盯着这味道平平无奇的菜都觉得香了。
  他也是真不挑食,符楼不喜欢的青菜和炒蛋都大口往嘴里送,吃个饭干劲十足,让人胃口大开。
  “这么好吃?”
  符楼不信邪地又夹了一筷子,到嘴里翻炒许久才咽下去,终于确定这不符合自己的胃口,一切都是孟北那股一定把饭吃光的劲儿所营造的假象。
  孟北扒完饭,喝了一口水,舒服不已道:“对于我来说,普通的一日三餐都很美味了。”
  符楼又想起自己熬制的“姜汁米汤”,故作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允许我进厨房?”
  “能吃和被毒死,这是两回事吧。”孟北迷惑地反问。
  符楼摇头,认真说:“你没有死。”
  “做人不能太耿直。”孟北郑重其事。
  没想到这句话有朝一日能从孟北嘴里听到。符楼没话说了,喝了几口柠檬水,却忽然问:“你妈妈肯定很喜欢看你大口吃饭吧,这样做饭都很有成就感。”
  孟北一愣,笑了:“没有,她基本不做饭,掌勺的是我爸。我妈做饭很好吃,但她只愿意在节假日或者心情好的时候才大展身手,所以小时候我最期待的是放假了。”
  很幸福。符楼想。
  “他们其实也不怎么管我,年轻的时候天南地北地旅游,身体跟不上了就窝在老家养鸡喂鸭,生活休闲自在,对我就是散养的态度,挺好的,正巧我也是个闲不住的人。”
  孟北说得很轻松自然,符楼却有点分不清他小时候到底是哪种感受,人有时候会选择性忘却以前经历过的不幸,比如他对于自己的童年,内心很清楚那时候常吃的干巴且硬邦邦的面包难以下咽,但具体忘记是哪种味道了,因食欲未能得到满足的痛苦好像就此消失,只是依旧清晰的记忆告诉他,那真的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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