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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等他收拾好自己回屋,没想到剧本杀小团体这么快就散场了,只剩下孟北和罗文俊,前者在慢悠悠地扭动魔方,后者则在调电视频道,找了个动画片当背景乐,符楼挨着孟北坐下,问: “那明天是去找华叔吗?”
  “他明天家里有事,要换个人,不过都是一样的。”孟北三两下把魔方恢复原状,将它放在桌子上,“有点遗憾的是,气温这么低,山里也很冷清啊。”
  罗文俊看着这颜色统一无缺的方形魔方,有点没弄明白怎么一下子从那转变成这,好像符楼一来就迅速好了,他上手研究了几下,确保没有别的作弊机关。
  但听到他们俩对话,罗文俊忍不住插话道:“但还是有一堆狂热登山佬来爬雪山,最近有个活动,到某个海拔点就有印章的屋子,你全部集全了算打卡成功,可以到小镇上领取一份神秘大礼和一张去城区艺术馆的门票。”
  他看了看这两人像初次听到一样的表情,抿了抿唇,小声吐槽:“你们来这旅游还真是一点攻略都不做啊。”
  “原来是这样,”孟北沉思着,却转头对符楼说,“野猪不会冬眠,我们还是有几率遇见的。”
  “你能不能放弃这个。”符楼说。
  他是从十八岁有一次不幸地被野猪堵在树上,到现在都没忘记这个仇,所以跑到七松湖这里依旧要追杀它吗?还要携上符楼一起教学如何杀野猪。
  孟北听进去了,重点却摸不准:“说的是,那肉太腥了。”
  “等等,你们来这是打猎的吗?”罗文俊吃了一惊,“怪不得你们找上猎户了。”
  孟北握着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从容不迫地回复:“什么打猎,没兴趣,那是为了给这个城里娃长长见识。”
  符楼听这话,颇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而后者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信口胡诌:“难道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吗?”
  符楼移开眼,幽幽地说:“你被野猪追的时候还有心思拍照,我以为你是觉得很有趣。”
  “你觉得这有趣吗?”孟北勾住他的脖颈,硬要他把视线再次落到他身上,“但那时候有硬家伙就不一定了,偏要去干两下才好,我这是……”
  “记住受害者的‘音容笑貌’”符楼续着他的尾音,语气却很断定,“方便下次认出,报复。”
  “……”
  孟北回过味来,挑了下眉,偏要摇头:“这你把我说得可太凶了。”
  “难道不是吗?”符楼神态自若地对上他的眼睛,意味不明地说,“惹上你可真遭罪啊孟北。”
  这话一落,孟北上下看了他两眼,哼笑一声,退了回去:“不见得。”
  之后符楼偶然瞥见罗文俊,他好像自从他们开始交流后就是一副傻掉的样子,眼镜都掉到了鼻头那,双眼圆睁充满震惊,见符楼的目光转过来,像是如梦初醒,他赶紧提了下眼镜,找了个借口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符楼奇怪地看着他溜走,不过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明明不久前还是那伙人在这玩,不由问:“剧本杀不是要玩几个小时吗?你们这么快就结束了。”
  “进程比较快。我抽的是卧底警察身份,于是审问了几个人,歪打正着成功了。”
  将“卧底”和“审问”二词联系在一块,这世间可能就仅此一人了吧,但又很符合孟北的行事风格,符楼默然不语,怕说多了又是针对孟北的一场阴阳大会,但孟北这人,别人不说,他倒会上赶着逼别人说——
  “那个拿着凶手身份牌的男生和你差不多年纪,但我觉得这张牌如果到你手里,你应该会玩得比较好,”孟北若有所思,叹了口气,“不过你还是会被我抓住。”
  符楼没有急着发言,而是没有带情绪地盯了他一阵,好像这样才能想好似的,忽然对他弯唇笑:“下次你可以试试看。”
  翌日一早,符楼从睡梦中醒来,视野里却不是清晨的阳光,而是一截赤裸精壮的腰身。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猛地坐起身,但因动作太快引起了眩晕,又捂住额头缓了会,这时头顶传来低沉的笑声,罪魁祸首发话了:“起这么快干什么?”
  等眼前的黑散去,符楼看清身上盖的不属于自己的被子陷入了思考,混沌的大脑渐渐清明,抬眼问:“我怎么睡你被窝里去了?”
  第61章
  “你一直睡相就不好,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点符楼还真不知道,睡着的事他已经意识全无了哪清楚,但巧的是每次都是在原处醒来,他就以为睡姿很端庄,至于过程……可能也只有别人能看见了。
  但他怎么可能做出钻别人被窝的事?在炕上又没有冷到那种地步。
  孟北没注意到符楼正在自我怀疑,把挂在臂弯上的毛衣套上,掌心撑在软棉被上,越过他去拿手机,符楼余光不经意瞥到,深黑色的紧身毛衣将他上身结实有力的肌肉包裹得严严实实,却更加清晰勾勒出了自然舒展的身体线条,块垒分明而紧实健硕,走向流畅而具有美感,而他本就是虎背蜂腰,不见丝毫赘肉,更有种锻炼得当又朝气蓬勃的健康感。
  “这是两年前买的那件高领毛衣吗?”符楼问。好像那次他是觉得很适合孟北才赞同买的,现在看来,除了喜欢高饱和度的东西,他的眼光应该没有多差。
  “是啊,质量还不错,挺保暖的。”孟北将大衣披上,弯腰摸了摸符楼微微翘起的头发,“起床穿衣服,等下去吃早饭。”
  符楼被拍了两下,孟北就走了。
  他怎么这么喜欢用对付小孩子的语气对他说话?符楼颇为郁闷地想。
  两人用餐完毕后,孟北将购置好的登山工具递给了符楼。
  紧接着,他们就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准备登山,这个人说是华叔领来的,会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早年都在外打工,这些年景区逐渐有了热度和流量,能创业赚钱,他才回乡从事旅游行业,目前是个引路向导。
  符楼一边跟着这两人,一边拿登山棍往厚雪里戳,探探深度,进度就慢了许多,孟北既要和向导沟通,又要时常回头看看符楼在后面干什么,但总是瞄到他在做一些意义不明的举动,耐不住返回,拽着符楼的胳膊往前挪。
  符楼匆忙间往外踩了一脚,达到半截腿的深度,连忙把脚抽出来,紧挨着孟北的后背往前走,几乎是步步踩着他的脚印,好在向导人也熟悉路,没有遇到最危险的踩空情况。
  到了一片空荡荡的斜坡,雪的厚度就小了很多,孟北放开了他的手。
  向导从包里拿出一把复合猎弓,丢给孟北,兴致冲冲道:“听华叔说,你会射箭,精准度也高,曾经还帮他射了一头棕熊,救了他一命。”
  “不是什么大事,”孟北上手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正是他喜欢的重量感,“这把弓很不错,一看平常就有精心爱护。”
  “华叔的老伙计,哪有猎户不爱的。”向导笑呵呵。
  符楼凑近瞧了瞧,见孟北拿了一根细箭装在弓上,好奇地问:“这么细的箭穿透力有多强?”
  “70磅的复合弓,”孟北摸了摸尖锐的箭头,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威力足够了。”
  一旁的向导解释道:“这种威力的弓,可以射透野猪,所以轻易不要拿来玩。”
  之后,孟北手把手教了符楼如何使用,本来向导是想带他去专门的靶场射击,但临走时,好巧不巧让孟北看见了野猪的影子,一下子人就蹿没影了,徒留两人在风中凌乱。
  只是刹那间,符楼看到孟北确认逮到野猪时眯起的双眼,一卷风雪过,他拿上弓就往那道移动的模糊影子追去,身姿也异常矫健,两三步就下了他们俩跌跌撞撞才上来的斜坡,厚重的衣服没有拖累他的步伐,速度快到惊人,直达另一个高地,那应该是他迅速判断出来最适合射杀野猪的位置。
  随后举弓,拉了个半月弦,这个过程手臂都很平稳,呼吸产生的白雾不断涌现,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耐心地等待着一个机会——
  头一次见到狩猎状态中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符楼感到陌生,不由走到另一边去看那头野猪在何处,刚一窥到,破空的爆裂声随之而来,一根细箭极速穿透了野猪的身体,喷涌的鲜血洒了白雪地。
  极其精准,一箭就射杀了。这时他才懂孟北说“足够了”那时候的笑原来带着势在必得。
  符楼默了默,扭头问向导:“这里真的能杀野猪吗?”
  “现在的野猪糟蹋农作物比较严重,猎杀是可以的,还能提着尸体去部门领钱的。”向导说。
  所以孟北要追上去,向导也没有阻止。
  符楼点了下头,孟北往那野猪尸体走去时,应该是想扛回来,但看那重量应该不轻,他们正想去帮忙,忽然向导瞥到冠林丛生里头似乎有一团异于环境的白,心中警戒线瞬间拉满,刚出声:“小心!”手中就一空,只见符楼拿起另一把稍小一点的弓,直直对上那头白熊,向导的心更是升到了嗓子眼里,暗自苦恼这趟不该来的,一大一小都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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