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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偏偏是在这样一个地点,这样一种情况,想要亲近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喉结重重地滚了滚:“宁宁,别笑了……”
  “我的腰很怕痒。”沈岁宁说。
  顾衍再次舒了口气,忽然放下自己的手,重新落下,答了句:“我也很怕痒。”
  话音落下,他重新低头吻住面前的唇。同时,手再次钻入她的衣摆。冷白指尖上行时,沈岁宁的身子一动不动地僵住,甚至连呼吸都完全屏住。
  顾衍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尖,指尖顿在一个地方后,没再动作。他征询般地退开一点,但仍旧若有似无地抵着她的唇瓣,嗓音喑哑,问她:“可以吗?”
  虽然从未谈过恋爱,但沈岁宁也不至于一窍不通,更何况对方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她只觉身体温度直线飙升,顾及着他的身体,小声提醒他:“你的手……”
  “左手没受伤。”
  话音落下,他的指尖不再停留,上行到高地。她低低唔了声,弓起脊背,却也只是一瞬,最终还是不自觉地顺承着,眼底漾起层层水雾。
  ……
  到底是顾忌着地点,还有沈岁宁的承受力,顾衍很快便退开,气息紊乱地将她身前散开的衣扣扣好。
  如此一番折腾,她这次是真的很困了,脑袋都晕乎乎的。
  即将被周公召去的前一刻,忽然听见顾衍说了句:“我昨天昏迷的时候梦见你了。”
  “嗯?梦见我什么了?”她下意识地应着。
  “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在顾家的时候吗?”
  “不是。”他笑了笑,看着她俨然已经困倦的神色,没再继续说,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睡觉吧,晚安。”
  她迷糊着,想问那是什么时候,一阵睡意袭来,又忘了。
  只是重新在他身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模糊着回了句:“晚安。”
  眼睛刚闭上,脑中突然又想到什么,她伸出手去,够到放在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睛打开闹钟。
  还未调好,屏幕便被身后的人按住了。
  顾衍不解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调这么早的闹钟做什么?”
  她困顿着:“要早点起来……万一睡过头了,到时候医生护士们都来查房了,还有徐阿姨……”
  “我醒了会叫你,不用这么早。”
  “万一你也起不来呢?”
  “不会的。”他很笃定,“我生物钟很准。”
  只是,话是这么说,沈岁宁第二日醒来时,耳边充斥着的却是医生和护士们的低声交谈声。
  她一激灵,猛地睁开双眼,幸而眼前漆黑一片——
  顾衍拿被子将她遮住了。
  等交谈声结束,脚步声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耳边,她在被子里悄悄扯了下他的衣摆。
  “醒了?”顾衍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进来。
  “人都走了?”她悄声问道。
  下一瞬,面前的被子被人掀开了,顾衍带笑的面庞出现在她眼前:“都走了。”
  沈岁宁重重舒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没一会儿又重新掀起被子将自己盖住,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顾衍你这个大骗子,说好叫我起来的!”
  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了……
  顾衍好笑地去掀她的被子。
  “我叫了,是你一直不肯起。”
  “不可能!你怎么叫的,我绝对不可能不肯起。”
  他已经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附耳在她耳边,模仿着自己早上叫她的样子:“宁宁,起床啦——”
  声音跟蚊子叫没什么区别……
  第103章 归家
  一个星期后, 顾衍出院。
  徐月本打算让他回落月湾养伤,说有家里人照看着也比较方便。顾衍没同意,和沈岁宁两个人回了他之前常住的公寓。
  很神奇, 明明从前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多, 但房门推开的那瞬,沈岁宁看着眼前的一切, 仍旧觉得有种熟悉感。
  那些争执、劝说、眼泪、心痛……恍若昨日才刚刚发生。
  心脏传来熟悉的沉闷痛感,和上一次从这里离开时无二, 让她的脚步停滞。
  顾衍换好鞋, 回头发现沈岁宁迟迟没动作,走前问道:“怎么了?”
  她被他这一句唤醒, 抬起头,却没出声。
  他的视线触及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迅速明白了原因, 低声问道:“想起之前不好的事情了?”
  沈岁宁点了点头,终于闷声开口:“嗯, 上次在这里,你很过分……”
  顾衍抬手,轻揉了下她的头发, 显然也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这里做的事、说的话。
  那时是真的迫不得已, 照他原本的设想, 自己只需要拒绝沈岁宁就可以了。她脸皮向来薄,耐不住那样毫无余地的拒绝。
  只是没想到, 千算万算, 最终还是低估了她的固执程度, 也低估了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俯下身,低头亲了下她的前额, 唇没离开,紧贴着:“抱歉,都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次了。”
  沈岁宁低着头,没有立即出声。
  过了许久,才有些哽咽地说:“我那时,真的打算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了。”
  怎么就可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
  她到现在都还清晰记得,听见他说自己叫的人其实是叶柠时,心上泛起的那种尖锐刺痛感。甚至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听见别人叫自己宁宁,她都会想起他当日说的那番话。
  没有人会愿意被人当作替身,更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怎么想都觉得过分。
  太过分了!就不该这么轻易原谅他!
  沈岁宁忽然有些后悔,很想狠狠咬他一口泄愤。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踮起脚就往顾衍唇上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的力道,顾衍“嘶”了声,没反击,一双眼含笑地看着她:“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咬人?”
  喝醉酒了咬人,伤心了咬人,生气了也喜欢咬人。
  小动物一样。
  沈岁宁揪着他身前衣服的衣料,抬头瞪他一眼,瓮声瓮气地说:“不可以吗?”
  “可以,你爱咬哪里就咬哪里。”
  他笑着,纵容着,松开拥着沈岁宁的手,看她换好鞋子进屋。
  房子久无人住,但一直有人定期上门清洁,他回来前还特意叮嘱过,因而看起来和他在时也没多大的区别。
  沈岁宁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了,走过客厅,很自然地就推着箱子往自己以前住过的客房走去。
  顾衍从身后将人叫住:“宁宁。”
  她回过头,神色疑惑:“怎么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微挑了下眉:“不和我一起吗?”
  啊?什么一起?
  她有些纳闷地看着他,在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后,迅速红了耳廓,磕磕绊绊地说:“医院那是特殊情况,家……家里……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顾衍的唇角擒着笑,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医院的床比家里的还要小很多。”
  那哪儿能一样?
  医院的床小归小,但毕竟地点特殊,跟家里完全是两个概念,哪能相比并论。
  “总之就是不一样。”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按下门把手匆匆进了屋。
  顾衍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无奈地低笑出声。
  随后,拎着行李进了主卧。
  -
  顾衍骨折的右手起码要几个月才能恢复灵活,家里没有护工协助他,晚餐过后,沈岁宁自告奋勇提出要帮他洗头。
  这种不会太劳累,又能促进两人感情的事,顾衍自然乐得她帮助。进了浴室后,回身问她:“要我怎么配合你?”
  沈岁宁环顾了浴室一圈,抬指往浴缸一指,“你进里面躺着。”
  说完,她到外面的柜子里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垫在浴缸边缘,让他枕着,自己搬了张小板凳坐着。
  温热水流落下,将头发打湿后,她用洗发露在他头上搓出绵密的泡沫。
  沈岁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角度的顾衍,这样往下看,可以看到他高挺的眉骨,下面的睫毛又长又密,给人一种不太符合他气质的脆弱感。
  看得稀奇,她忍不住笑了声。
  顾衍抬起眼,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笑什么?”
  她瞬间敛住,一边搓着头发,一边说:“就是突然发现你的睫毛好长,跟女孩子的一样。”
  老一辈的人都说,睫毛长的人小时候都比较爱哭。沈岁宁有些好奇,顾衍小时候难道也爱哭吗?
  话已经到了嘴边,她忽然想到什么,又憋了回去。
  顾衍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回答:“他们说我的眼睛跟我妈比较像,可能睫毛也随了她的吧。”
  沈岁宁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徐月的长相,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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