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漫长又湿热的夜晚终于要结束,魏栀全身酥麻,下一秒就要睡着,但她一直记得一件事。睡前,她趴在枕头上抬眼看靠在床头收拾东西的齐佑树,眼睛都要阖上,但她还是小声问:“那女学生漂亮吗?有我好看吗?”
齐佑树垂眸看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魏栀说:“瑞士卷。”
齐佑树笑了一声,伸手去摸她的耳朵,手指揉捏着她的耳垂,“不告诉你。”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也不想回答她。
魏栀翻了个身,躲开他的手指,她拉好被子,一副准备安详入睡的样子,不打算再理他。
齐佑树以为她要睡了,下床去收拾他们俩弄乱的地板,捡起手机和用过的消耗品。
在他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魏栀突然睁眼,在昏暗中盯着他看,目光如炬,和刚才不是一副神情,“你对你学生也会像对我这样吗?”也会像安慰她这样安慰别人吗?
齐佑树望着她,嘴角微扬,露出一种很虚伪的笑容,“你不是最知道我怎么对别人了吗?”
见他这样,魏栀反倒安心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在魏栀即将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动静——
齐佑树爬上了床,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鼻尖抵靠着鼻尖。
齐佑树对她说:“我们谈恋爱吧。”
魏栀推开他的脸,摆手说不要,丝毫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齐佑树气得从她身上翻下来,“那我们刚才这算什么?”
“安慰。”魏栀小声说。她困得不行,真要睡着了。
“你的安慰都是这种程度的?”齐佑树问。
魏栀转身面对他,伸手抱住他,然后将脸埋在他发热的脖颈处。安静了几秒之后,她缓慢而轻声地说:“我记得当时是你把我甩了的吧?”
齐佑树顿住,然后彻底不说话了。
他诡异地在心中觉得庆幸,庆幸她还记得她和他的那段往事,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如果她忘了的话,他真的会恨死她。
没错,他曾经把魏栀甩了。
他也是在那时候意识到一件事——
甩人的那方并不一定是感情中的上位者,
他甩了魏栀,但潇洒离开然后逍遥自在的是她,追悔莫及的是他。
现在他们睡了,提出交往被毫不犹豫拒绝的也是他。
11.四个瑞士卷
11.
魏栀睁眼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正被齐佑树搂在怀里。
昨晚他帮她大概清洁了之后还帮她套上了睡衣,不过现在他的一只手却是从衣服下摆处钻了进来,就放在她的胸脯上。
她皱着眉将他的手扯下来,嘀咕着:“怪不得昨晚睡得不安稳。”
齐佑树在她身后笑一声,“少来了,不安稳?呼噜打得挺响的,还不安稳?”
魏栀转身抬眼瞪他,“胡说什么,我从来不会打呼噜。”
“下次给你录一段。”齐佑树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
魏栀伸手推他的胸膛,“离我远点。”
他箍着她的腰,她推不动他,不过她本就没真想让齐佑树走,两人一推一拉,反倒弄得身上出汗。
魏栀先败下阵来,没了力气,齐佑树凑过来,另一只手去又往下伸,一下捏着她的臀肉,她叫了一声。
齐佑树不动了,魏栀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她掀起眼皮看他,对视上的那瞬间,他又翻身压上她。
“这是做什么?”
“我要你安慰我。”
“神经病,一大早的要什么安慰?”
“你要我安慰的时候,我可不是这么对你的。 ”齐佑树拉直魏栀的腿,将她整个人平铺在床上,然后就开始掀她的衣服。
“你去厕所自行解决不行吗?”
“不可以,没良心。”齐佑树的吻落了下来。
而没良心又没什么抵抗力的魏栀被他的吻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半推半就地,两人又完成一顿床上运动。
身上汗淋淋的魏栀踢了床尾的齐佑树一脚,问:“你不是觉少吗?怎么睡得比我还晚?”
齐佑树起身,凑近她,盯着她看,反问:“你没发现我已经洗漱完了吗?”
魏栀这才发现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刚才出了一顿汗,面上又紧致,一点不像刚睡醒的模样,她又想起接吻时并没有闻到任何异味,所以他是真的醒了洗漱之后又爬回床上了。
“你起这么早做了什么?”
“狗都遛了一趟。”齐佑树在床边穿衣服,“你要吃早饭吗?”
“不要啊,我要睡觉。”魏栀翻了个身,背对齐佑树。
她闭眼了好一会儿后,听见齐佑树说:“那我去学校一趟,等会儿就回来。”
“家里的所有东西我都能碰吗?”魏栀这样问。
“所有都不能碰。”齐佑树这样回答。
“哼。”魏栀冷笑一声,“你等着吧。”
她这幅模样仿佛要在齐佑树离开的时候将他的家弄得一团糟,但事实是,等到齐佑树解决了学校的事提着东西到家的时候,魏栀都还没从床上起来。
他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空调静静运作着,房间里只有魏栀均匀的呼吸声。
他又关上门,在客厅里工作。本来这些工作昨晚应该在学校就要完成,但他忙着“安慰”魏栀,便往后拖了拖,刚才在学校里担心她在家里干些什么坏事,他也很快就回来了,真没想到应该做坏事的人到现在都在睡觉。
约摸着半小时后,已经正午了,魏栀终于从房间里出来,头发凌乱,身上的睡衣也皱巴巴,看见齐佑树已经精英地在客厅工作了好一会儿的模样,她很快钻进洗手间,洗漱后才出来。
“吃饭?”齐佑树盖上电脑。
“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也要工作?”
“昨晚没做完的。”
“哦,走吧,吃饭。”魏栀心情不错, 性欲和睡眠都被满足后,她整个人都安定下来。
刚在餐厅坐下,魏栀便收到了徐露发来的消息,昨晚那条她没回复徐露,按过往的经验来说,徐露至少会和她冷战三天,而且这次母女两人闹得实在是凶,魏栀本以为徐露一周都不会联系她的,但是今天是第二天,徐露就给她发来了消息。
她问:“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今晚回来。”
齐佑树点的菜上来了,姜母鸭浓烈的香味刺激着她的鼻子,魏栀看向对面的齐佑树,他先往她碗里夹了菜,对上魏栀的目光后,他说:“吃吧。”
魏栀放下手机,当做没看到徐露的消息。
食欲也被满足后,魏栀觉得自己很幸福。跟着齐佑树回到家里后,齐佑树重新打开电脑开始工作,魏栀则是缠着猫猫狗狗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魏栀和跟着猫咪一起躺在地上,然后完全地放空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惊觉刚才自己的脑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她就是躺在地上了,没有任何东西流经自己的身体,她无压力地、无想法地呼吸了那么几分钟。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刻。
她愉悦地在地上翻了个身,和猫咪一样。
这时候,她的后脖颈被人摸了一下,像猫咪被人类吸引注意力,她回头看过去,齐佑树将一袋东西递到她面前,说:“吃吗?”
是瑞士卷,昨晚她在他车上吃的那种,他不知道从哪里又带来了四块。整整齐齐地安放在盒子里,像四卷小棉被。
魏栀惊喜接过,“哪来的?”
“早上去学校问的学生在哪里买的。”
学生说是在学校后门的甜品店,他去的时候店家还没开门,他在门口等了二十分钟才进店,又等了半小时,店长才把瑞士卷给他。
“又去问女学生了?”魏栀问,她打开盒子,瑞士卷的香甜气味扑面而来,但她的话却有点酸味。
齐佑树看她一眼,“嗯,问了,让我再请她吃的一顿饭。”
魏栀听此放下瑞士卷,她盯着他,“你都这样吗?”
“怎么样?”齐佑树看着她,似乎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答应所有人的请求。”
“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齐佑树脸上挂着笑,“我不答应,她怎么肯和我说瑞士卷是哪里买的?”
魏栀眼前的是一个两面派、不道德的齐佑树,但她看着这样的他,又觉得安心。
她后来想,或许她和齐佑树是一样的人,也十分自私恶劣,只不过她不敢像他这样活得这般坦然直率,所以看他继续这么安心地活着,她会羡慕他,也会希望他能继续这样。
时间过得很快,天空很快就黑了。
魏栀吃了两个瑞士卷后,嘴里甜甜的,舌尖都是奶油的香味。她用叉子叉了一小块瑞士卷,递到正在工作的齐佑树嘴边,问他吃不吃。
齐佑树张开嘴,魏栀又将叉子挪开,于是齐佑树只等来了空气,他安静地把嘴闭上,见她一副跃跃欲试又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