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么多年都等了，他也不差这么些天了。”
闻言，饕餮当即点头。
远在另一边的陆压，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过了些时日后，陆压拿到饕餮递过来的信物，当即道，“她在何处？！”
“这些年她去那里了？”
“怎么如今才来寻我？！”
陆压这一套下来，饕餮在那一瞬间都差点被问蒙了。
“啊？”
“……”陆压。
“娘娘说让我带你一起回撩雾山，你要去吗？”饕餮道。
“走！”
而在撩雾山，黄中李树下，云杉一手拿着成熟的黄中李躺在摇椅上，光亮穿过细细的缝隙，如同光斑一般和树荫一同落在云杉身上，如瀑的黑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额前的发丝顺着脸颊两边垂下，她闭着双眸仿佛是睡着了一样，久违的显得几分悠闲。
陆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云！杉！”
陆压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一字一句道，“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话音一落，饕餮那边第一个眉头紧蹙，脸恨不得都快皱成一团了。
只是不等饕餮开口，那边云杉就已经叫了饕餮过去，云杉坐起身来把手中的一个黄中李给了饕餮，“去找个清净地方再吃，好生消化，这个对你稳定境界有些益处。”
“多谢娘娘。”
“去吧。”
饕餮离开之后，就在陆压以为云杉要说他们的事情，结果看见云杉重新躺下了。
躺，下，了！
不仅如此，云杉还一道法力又弄出来了一个摇椅，“要一起吗？”
被晾在凤族那边那么多年，看着这般悠闲的云杉，气不打一处来。
站在云杉面前，咬牙切齿道，“你就没什么解释的？”
“我去找罗睺了，这事我之前跟你说过。”云杉道，“你不是已经准备好了等着吗？”
“你离开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吗？”
“我在钓鱼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待续，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通知一下你？”云杉抬起眼眸看向陆压，眼底没有一点波澜，声音也平静极了。
在那一瞬间，陆压被云杉噎了一下，不过想想自己这些年的日子，当即道，“那为何是这么多年？！”
“从你离开的时候，到如今都快有五千三百年了，足足五千三百年啊！”
“这五千三百年我一步都没动过啊！”
“你知道我这五千三百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祖凤都跑到我那边不计其数了！我都快以为你是不是都把这件事给忘了！”陆压一肚子的怨气，一想想自己在凤族的那些年，简直就是心梗非常。
但是云杉却是不吃这一套，听着陆压那一肚子怨言，她能够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愿意一直忍受。
“陆压，誓言是你立下的，我不曾逼迫于你，是你要跟我一同过去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好笑了？”
“况且，我这些年一直在罗睺的道场之下不见天日危险重重的时候，可没觉得你在不死火山上闲待着的日子多不公平。”
话音落下，云杉的耳边顿时清净了。
是了，这些话他本不该说。
只是当年和云杉的相处之下，加上这些年几乎等同于画地为牢的事情，让他模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云杉本就不欠他的。
虽然云杉在不为敌的时候很好说话，但是她到底是在混沌之中就已经是有名的杀神，她从不是什么懦弱之人。
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且在这一场交易之下，他还把自己的死穴放在了云杉的手中。
若是云杉出手，他怕是很难抵挡，虽然这东西还是他送过去的，再想想云杉这些年并没有把他望之脑后，只是无法抽身，陆压这心情就到底有些复杂。
糅杂了不知多少思绪，以至于说不出的复杂。
不知是是不是有对于一个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是敌人的怨恨，或许也有说不出的窘迫与不敢开口的懊悔，以及……
愧疚。
是的，愧疚。
对一个不知应不应该说是友人的旧友，误会多年的愧疚之心。
不知道是多还是少，但是路演感觉到了这点东西。混合着并不能够因为答案就烟消云散的怨气在一块，复杂至极。
“对不住。”陆压最终开口道，“你说得对，这事，本就是我思虑不周，这本就与你无关。”
云杉没说话，陆压也到底坐了下来。
云杉也不管陆压心情如何，闭着眼睛摇椅轻轻晃啊晃，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事情那就是陆压的事了，陆压并不是个笨人。
不知过去了多久，陆压道，“你还去吗？”
“我要是不准备去，我叫你作甚？”云杉抬眼道。
“为何叫我来此？”陆压问道，“你信任我？”
“算是吧。”云杉道。
陆压闻声笑了笑，“都说你谨慎，但是你这道场，看起来是用过心的，你就不怕我卖了你？”
“你是个惜命之人，所以我信任你。”
若非惜命，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在凤族之中。
所以，也不会暴露她的位置。
陆压脸上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听出了云杉的言下之意。
他们两个说的信任，虽然那么相似，但是伴随着云杉说出来，那叫一个不对味。
什么叫做因为我是惜命之人，所以信任我？！
陆压咬紧了后槽牙使劲磨牙。惜命之人，奋起反抗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但是就眼下这局面，他还真没办法卖云杉，而且也卖了云杉，自己也会被卷进旋涡之争。
除此之外……
他的确不想干卖云杉的事。
事情当前，陆压更气了。
眼见云杉开始吃黄中李的时候，陆压直接选择了自己摘。
“这个不给。”
“……我跟你换。”
“不换。”
“……”陆压，“先天灵宝换不换？”
云杉犹豫了。
犹豫了一会儿，云杉最终道，“两个先天灵宝换一个果子，多了不换。”
“两个先天灵宝？换一个果子？！”
还多了不换，云杉你怎么不去抢？
“不换拉倒。”
“我也没说不换！”陆压咬牙道。
不久之后，陆压如同像是对敌人一样狠狠地啃着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金贵的一枚黄中李。
虽然拿两个先天灵宝来换这种两口就能够吃没的玩应怎么看怎么是个怨种。
但是眼下就这个行为莫名有些报复的味道。
虽然就结果来看像是报复他自己似的。
不过陆压选择性遗忘了这个东西。
第36章
伴随着太阳一点点朝着西面而去，逐渐没了树荫的遮挡，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下，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再看看树上就只剩下了一个黄中李。
怎么不知不觉就只剩下了一个？
给了饕餮一个，换出去一个，自己吃了一个、两个、三个……
嗯……数对上了。
行吧。
云杉仰起头摘下了最后一个黄中李，最后慢悠悠地吃掉了那最后的李子。
陆压看着云杉那惋惜的眼神，甚至有一种这个比他那用两个先天灵宝换回来的黄中李都要贵重的错觉。
不过转念一想，天底下怎么会有比那个还要贵重的灵果？
随即陆压直接把这个错觉扔出九霄云外。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陆压道。
“明天出发。”
“好。”
话音落下，又没了动静。
云杉吃完了果子，继续躺在摇椅上摇啊摇的，好像闲适极了。
陆压想了想最后索性学着云杉那般，最开始还算是新鲜，但是没过多久，就感觉有些无聊了。
望着闭着眼睛的云杉，陆压到底还是开口道，“你是要准备些什么吗？”
“不。”
“那你在这是干嘛呢？有什么意义呢？”陆压有些好奇道。
“有意义。”
“什么意义。”
“什么都不干的意义。”
“……”陆压。
很好，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那深渊之下，很像混沌，只是混沌无上下，在那里太久了，有的时候让我有一种一切回去了的感觉。”她的声音有些轻，但是并不缥缈，仿佛带着感慨，也仿佛只是在描述什么。
陆压很难理解，也不能体会云杉的心情。
不过只像混沌罢了。
他们这群神魔，都是从混沌诞生的，对于混沌早就不陌生了。
“陆压，你喜欢在混沌之时的日子吗？”云杉出声道。
“凑合。”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毕竟那是他生来就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