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落入了苏梦枕的手里。
  ……
  树下一方石桌,桌边三人同坐。
  花满楼是这么一想法,事情既已成了定局,再心梗再心酸也已然无济于事,还不如只争朝夕与小妹多加相处,再重新培养培养手足情深。
  于是就成了眼下这般三人围桌而坐,一人登高爬树的场面。
  小凤凰边摘边抛,苏公子边剥边接。
  苏公子剥完,七公子剥。
  从头到尾青瓷盘里都是满满当当的。
  花晚晚吃得停不下来,满手流汁。
  苏梦枕取出帕子来替她擦了擦爪子,又接着递给她一颗剥好的枇杷。
  花满楼抬头‘望’向亭亭如盖的枇杷树。
  忽而觉得有些感喟,“这些果子树,是前年小妹刚搬过来陪我一起住时移栽的小树。
  时光如流,白驹过隙。
  未曾想,这么快就长大了。”
  他的语声浸满了落寞与惆怅。
  也不知说的是树,还是人。
  花晚晚好似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枇杷。
  而后伸出手,摊开手心,将她的枇杷送给了他。
  接着就好像小孩牙牙学语那般,张了张口,“哥…哥……”
  她的吐词不清,但花满楼却听清了。
  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自中毒醒来之后,一直还学不会说话。
  这是她说出口的第一个词。
  花满楼忽而觉得,上穷碧落,下至黄泉。
  人世间或许再没有比这更动人心弦的言语了。
  ……
  于是。
  七公子酸完,苏公子酸。
  作者有话要说:
  -兔子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哥哥。
  -苏公子实名酸了
  乾杯 []~( ̄▽ ̄)~*多多评论多多收藏呀~
  第89章 刀道剑道「紫禁」
  紫禁之城,御书房中。
  花家老大花满秋与老三花满溪,神色恭谨地立于下首。
  年纪轻轻却已有英明之主风范的皇帝陛下,坐在上首看着二人,忽而状若深沉地叹息了一声,又抬手抹了一把薛定谔的泪水。
  “两位爱卿身为朕的左膀右臂,此番一走,朕有如失了二臂啊!”
  花满秋面上略显无言,“……陛下,臣等只是请假。”
  别说的好像我们要抛弃您跑路,好么?
  而且。
  说谁是二逼呢??
  再而且。
  我们想当人,并不想当您的胳膊腿。
  小皇帝对此表示怀疑,“你们该不会,也是想要赶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往秣陵紫金山占位置,看那场当世两大顶级剑客的决战吧?”
  江湖传言,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与南海白云城叶孤城二人,已相约于秣陵紫金山,决战到天亮。
  花满秋不由多问了一句,“也?”
  “这几日以来前前后后已有不少武将侍卫找朕请假,请假理由五花八门,有告病的,有奔丧的,还有紧急成亲的,更可恶的是,还有家里狗子要生的……”
  小皇帝真心愤怒了,“真是毫无人性,令人发指!”
  花满秋:“…………”
  这位皇帝陛下喜欢胡乱用词的坏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还未待花满秋说什么,就听他下一刻立马话头一转,就是一句:
  “朕也想看!”
  同样练剑的皇帝陛下实名慕了。
  …………
  鲜花满楼的百花楼没能等来几位兄长。
  只等来了一个驾着马车的花平。
  花七公子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家妹妹如今却连睡觉也要某人哄,先前不知情便也罢了,但他现下既然已经得知了此事,那必定一定肯定,绝对不能让外头的大尾巴狼与妹妹共待一室单独相处一整夜。
  于是漫漫长夜至天明。
  花七公子当了整整两个晚上的守夜人,顶着眼下两抹青黑,坐上了回家的泉鸣马车。
  泉鸣马车的车轮内部嵌入了九孔十八窍,外部又镶有精钢打造的轮钉,马儿一跑,车轮转动,即可听见这架马车涌出泉水叮咚一般的悦耳响声。
  花晚晚眨了眨眼,表情好似有些疑惑。
  前日的一声哥哥,让她的记忆之门悄然拨开了一道显而易见的空隙。
  她的状态已经有所改善,准确来说是改善了不少,对花满楼与陆小凤二人也在不自觉中多出了些亲近之意。
  眼下坐上了花家这架闻名江湖的泉鸣马车,她已然少了前几日刚回百花楼时那股陌生的好奇心,反而是有了几分自己都觉得困惑的熟悉之感。
  花满楼靠在车壁上,闭目养起了神。
  但他也同样亦是有困惑未曾解,于是闭着眼睛便开了口,温声问道,“花平,兄长们为何自己不来,而是派你过来接我们回去?”
  “这个小人也不知。”
  花平坐在车辕上赶着车,闻言答道,“但是,是大公子今早下的令。”
  花满楼的眼睛瞬间睁了开来,“大哥回来了?”
  花平应道,“是,在接到小姐出事的消息之后,大公子与三公子已于昨日连夜赶回了桃花堡。”
  花家大公子花满秋与三公子花满溪二人,在前些年先后入仕为官。
  花满溪入了禁军当值,如今在御前当他的带刀侍卫。
  而花满秋短短几年时间便成了紫禁城中那位皇帝陛下的亲信,一路高歌猛进地爬上了户部尚书之位,是个心思颇为深沉难辨之人。
  与此同时,他也是花家这七个兄弟的主心骨。
  花满楼复又闭上了眼睛,缓缓倚回了车壁。
  只不过这一回,他的眉头却是显然舒展了不少。
  陆小凤挑了下眉头,倏而凑近了此刻正若有所思的苏梦枕,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得,花家的定海神针赶回来了。”
  他不怀好意地谑笑道,“苏公子你……万望多加保重啊。”
  苏梦枕看了一眼肩上某只仿佛写满幸灾乐祸的鸡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声谢。
  “承蒙陆兄忠告。”
  他早便该猜到了。
  苏梦枕曾经在偶然间听到过楼中兄弟们聚在一处侃天说地,各自聊起自己第一次上门见未来岳父岳母的事情。
  说来说去,大多都是丈母娘那关好过,而老丈人那关那叫一个难于上青天,几乎个个皆是九曲十八弯,各有各的颠簸崎岖,各有各的坎坷曲折。
  而如今挡在他面前的。
  除了老丈人那一关,还有七个至今仍心思不明的舅兄。
  整整八座大山屹立不倒。
  足足八道九曲十八弯,又何止一个难字了得。
  …………
  江南春盛,水乡苏州。
  桃花堡中桃花灼灼,碧瓦朱甍雕栏玉砌。
  花家高堂健在,七个兄弟终日忙于赚钱养兔子,成了家的仅有最为年长的大哥与二哥。
  花母年岁已高,平日里身子骨也不是很好,几个兄弟在收到花满楼的飞鸽传书后,考虑到若是花母得知小妹出事的消息必然忧心如焚,几相商议之下,于是便请两位嫂嫂帮忙引走母亲,陪着她去云间寺上香礼佛,小住一些时日,待事情了结之后再回来。
  因此当下仅剩八座大山留在桃花堡内。
  正堂中,花如令表情凝重肃然地坐在主位上,端的是一家之主严父的巍峨气势。
  花大哥花满秋泰然自若,揣着手立在父亲身侧。
  堂内另外五位公子华冠丽服,锦衣玉带。
  个个神色严肃,或坐或站,姿态不一。
  ——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而怀里抱着一根擀面杖的六公子花满庭,堪称其中最靓的仔。
  花二哥花满林放下手中茶盏,拧眉斜睨了他一眼,“小六,你又作什么妖。”
  抱什么不好,抱根擀面杖,简直傻透了。
  “什么叫又?!”
  花满庭昂着脑袋不满抗议,“这是家法!我要打掉那个狗胆包天的狗男人大牙,让他瞧瞧咱们花家兄弟的厉害!”
  花二哥:“…………”
  怕不是要先被人笑掉大牙吧?
  花四哥花满径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是你一个人的家法吧?”
  花满庭小时候分外闹腾,堪称熊孩子中的熊孩子,自小到大就是在这根擀面杖底下被一路揍过来的,杖上表面溜光水滑,可以明显看得出几乎打出了包浆。
  花三哥花满溪轻斥道,“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收起来。”
  花满庭梗着脖子坚持自我,“我不!”
  但他的自我坚持不到几秒,一转头就收到了大哥花满秋的死亡凝视。
  花满庭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铁骨铮铮花小六,果断扔掉了擀面杖。
  气节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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