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黄金替罪羊不就是如此?
  因此,她还想要到塔兰顿的天平上头去看看。
  遐蝶对此倒也没什么意见,然而当星回到她先前去过的那些地方寻找线索的时候,她突然在某一处停留了好一会儿。
  遐蝶好奇,于是稍微靠近一点,仍与星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只是出声询问道:“星阁下?您看到了什么?”
  星:“我不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看到过这些。”
  她皱着眉头,面对着一处小小的凹陷的壁龛。
  壁龛里头,留有一个帕姆的小画像,被相对平面地雕刻在了上头,历经时间,却仍然清晰且生动。
  第69章 浮黎的救世试验场?
  虽然非常震惊于黑天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但瑞秋仍然保持了相当不错的克制。
  她静静地等待着前面排队的人完成了占卜。
  别说,这群人的数量还真的很不少,看起来黑天鹅的副业在此地开展得也算是非常……如火如荼。
  有一半是来问感情未来的情侣,剩下一半则是来问自己是否能发财的,这种熟悉的感觉让瑞秋差点转过身在星期日的掩护下笑出声来:
  她上辈子,那些戴着小圆墨镜片的算命先生面前也基本上都是这种人在花钱买答案。
  区别顶多在于,黑天鹅确实有本事,她可以通过看这些前来询问的人的过去,就像是欧洛尼斯从大量的过去的信息和数据当中推算出未来那样,判断出这些情侣是否会分手,又或者是会百年好合;以及,一个人是否拥有足够的才华、或者说,运气,去获得一份俗世意义上的成功。
  而那些“半仙儿”,擅长的主打一个心理安慰疗法,都不白来,好话都给您讲点儿。
  瑞秋已经没有那么着急了,尤其是当她不在“现在”那条时间线上的时候。
  毕竟翁法罗斯的时间肉眼可见地成为了可以被记忆命途的命途行者们在手中拿捏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是在过去的时间中无法解决的,那就往更过去的时间中走一走吧。
  她相当有耐心地看着前面的情侣以及急切的商人们从黑天鹅那边获得了他们各自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答案,最后终于在那相当好听的“下一位”声中,等到了她和星期日站到黑天鹅的面前。
  黑天鹅的手和头发是从帐篷的帘子里头探出来了,但是她的脑袋却没有,于是帐篷里头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好脾气且带着几分慵懒的悠闲:
  “下一位。”
  她看到了一双握在一起的手。
  黑天鹅已经有些习惯了奥赫玛的情侣了,这个世界的恋爱故事占据了传说的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才是属于英雄的故事,所以情侣是真的特别多并且招摇过市。
  兴许是因为这个文明的人们特别喜欢观赏悲剧,特别容易为悲剧当中那些不得不天各一方或者干脆是一生一死的小情侣们流泪哭泣的缘故。
  她看到这些交握的手就知道自己会被问到那些问题:“两位,你们想要问的是你们的感情呢?还是你们的未来?有什么挡在你们前面的‘艰难险阻’,让你们来寻求了我的帮助?”
  做为一个副业就是玩塔罗牌的人,黑天鹅早就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一套专用的词句,用来表现出自己的格调水准:“卡牌中藏着命运,穿透记忆与未来的迷雾,灵体给予你暗示,你们——”
  黑天鹅的话突然卡在了咽喉中,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先测一下从现在开始到您今天收摊一共能再做几单生意,怎么样呢?黑天鹅小姐?”
  *
  黑天鹅对于在此时的奥赫玛见到瑞秋他们这件事还是非常惊喜的。
  或者说,百分之七十的惊喜,百分之三十的惊吓。
  黑天鹅掀开帐篷一边垂下的帘子,说:“我猜你们会是今天的最后一组客人。”
  她将那些仍然准备排队的人遣散,告诉他们明日自己将提前开始占卜,到时候那些今天方才已经排过队的人可以获得一个免费的提问机会,如果原本就只想要提问一个问题,那么就可以全部免费。
  随后,她邀请瑞秋和星期日往帐篷里面来坐——别看这帐篷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小,但实际上它的内部空间真的不怎么逼仄,黑天鹅这位记忆的命途行者通过改变别人的认知(这对于忆者们来说是非常容易实现的一种操作)的方式,将这个帐篷内部的空间给增大了不少。
  而除此之外,黑天鹅还在帐篷上头添加了一层整体来说能够起到隔绝内外、屏蔽窥探的力量。
  这位记忆命途的命途行者大量地运用了在翁法罗斯世界之外、经过了漫长的内卷时间而变得愈发难以被“原始人”破解的记忆命途小技巧。
  她也是整个翁法罗斯当中,唯一有资格自信,就算是欧洛尼斯亲自前来,都需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够看穿这片帷幕的人。
  黑天鹅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运用得特别多的卡牌放到一边去,随后为这两位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倒上了一杯奥赫玛特色花果茶:“许久不见——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瑞秋端着茶杯,没有喝,而是细细地感受了一番,随后安心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从黑天鹅身上感觉到了一点儿可以算得上是经久不散——虽然变得稍稍淡了一点,但仍然还是能够闻到味道的鸢尾花香气。
  是她曾经用“你身上有ta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这句歌词给黑天鹅下的“诅咒”,用来保证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够辨别出黑天鹅的踪迹,不让对方突如其来地出现、把自己吓个一跳。
  而现在,这些遗留的香味也成为了她辨别面前的人是否是她认识的那个黑天鹅的好线索——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和黑天鹅分开了那么久的,并且彼此之间降落所在的时间之中还有着一段历史的隔离……
  总之,因为相差得太多,所以瑞秋仍然对此保留着三分警惕。
  而现在,这三分警惕,已经变成了仅剩下的最后一分。
  瑞秋:“我们最初降落在了翁法罗斯的末日时代,你呢?”
  “就是现在。”黑天鹅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尝试过时间穿梭,翁法罗斯的时间太过特殊,也有些脆弱,我不敢一个人尝试着穿行此处的时间,因为,这有可能意味着我会迷失在此处并不以线性方式流淌的时间中。”
  这位美艳的忆者眨了眨眼睛,轻轻向上耸了耸肩膀:“我可没找到能够成为时间坐标的同行者——至少,对我而言,在你们出现之前。”
  “不过,我仍然是有些发现的,虽然我生活在当下,但我对翁法罗斯的过去和未来并非没有猜测,事实上,你们刚才说,在你们降落的时候,你们降落在了翁法罗斯的末日时代,这便确定了我的猜测。”
  瑞秋:“你已经知道翁法罗斯将会有末日到来了?是因为这个时代就已经有预言出现了?”
  她将来自未来的、刻法勒口中的预言告诉了黑天鹅:“你听说过这样的预言吗?”
  黑天鹅摇头:“当然没有,我是用自己的方式确定这个世界一定会出现末日的,甚至,它有不小的可能已经被毁灭过了。”
  瑞秋迫切地看着她,甚至还伸手,用食指戳了戳星期日的手背,像是在示意他此时也应该抬起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黑天鹅。
  “我并不打算,当然也没有这个兴趣卖关子,瑞秋小姐,当然,还有星期日先生。”黑天鹅有些无奈地叹息,“何必这样看着我,仿佛我不是你们的老朋友了一样,哎呀。”
  黑天鹅想了想:“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我知道了,那就从,我在进入翁法罗斯的时候发现了的一点熟悉感说起吧。”
  “你们应当知道,我们忆者会收集那些已经被毁灭的世界的记忆,随后在其他地方重建这些世界,让文明再现,给那些被拯救下来的人一个尽量还原的家园。”
  在星穹列车的观景车厢当中,有兴趣听新闻播报的人随时随地都能够打开那个小设备,听《星际和平播报》转播节目。
  而在《星际和平播报》中,经常就会提到某个世界被反物质军团,或者是被什么银河当中的天灾给毁灭了,而流光忆庭的忆者们,正像是辛勤的小牙仙精灵一样上下翻飞,将一片片散碎的记忆打捞起来,收集回他们的“城堡”。
  然后以此为原料重塑世界。
  而他们至高无上的“牙仙子”——也就是浮黎——正以收集一切有形之物、无形之物的记忆,不管它们记得与否,为众生记录他们存在的痕迹,并在一切毁灭之后将其重建、恢复。
  “我觉得这个世界,和一直以来我们在构建的那些世界有些相似。”
  黑天鹅说。
  “但是,如你所见,翁法罗斯是个是个唯独在忆庭之镜的倒映之中才显露出痕迹的世界,在此之前,无人知晓这个世界的存在。就连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们都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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