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与那些存在相处,又删除一切,再度循环。
  算吧,毕竟这天底下再没有这么执着的老板了,让我生生端上了铁饭碗。
  “你好,我看过你的简历,你是刚毕业不久对吧,那介意谈谈你的实习经历吗?”
  hr的问题很熟悉,我坐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开始了胡扯。
  第113章 博识学会dlc
  今日亦是和平的一天。
  长生种对于时间的钝感,让我可以气定神闲的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无视上司打过来的夺命连环call,发出一声感叹:
  “上班既然迟到了,那不如直接请假好了。”
  让我这个想法功亏一篑的是杀上门来的上司,她杀气腾腾,眼睛里是熬夜过后没消的红血丝:“你给我请个假试试?!”
  我很想说试试就试试,看着上司等着这句话就好让我人头落地的架势,我最后还是从心了。
  “没请假呢,这不是在想工作了吗。”
  我的上司说我这双死鱼眼里没有半点想要翻身的念头——我举起双手说我的眼睛不是死鱼眼,那个难度有些高,费力气,她让我先闭嘴——我怎么不想想当年头悬梁锥刺股只为考上博识学会的努力……
  我:“我当时努力就是为了现在可以不努力,但谁知道一个学术机构也有绩效考核。”
  她一个粉笔头砸我头上,“那叫学术考核。”看我表情,她很有先见之明的堵住了我的嘴,“我当年是有多么的看好你,力排众议的收你做关门弟子,你可倒好,净给我关门去了,论文我不抽你,你是真不写啊!”
  她骂了我半个小时,我在心中很精准的踩到了第二十九分钟五十九秒,才抬头打断我上司的输出:“那今天摸鱼吗?”
  她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和与之极其不符的偷偷摸摸的声音:“时间到了?”
  我微不可察的点头。
  她噤声,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我家门前,贴着耳朵做贼一样听了几分钟,对着我点了点头。
  每天,我跟我的上司都要为了摸鱼绞尽脑汁,熬夜想这些让上司本就不富裕的发量更是雪上加霜。
  她跟我一样,都是前半生卷生卷死,一路过关斩将才有了躺平。没招到我之前,我的上司看着一众出色的年轻学者,露出了很深沉的表情,她的同事、有过合作关系的学者以为她是在深思熟虑,实际上,我的上司当时是慌得面部表情失控,以为自己要误人子弟毁人不倦。
  结果,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缘分,让她能碰到我,也让我能够碰到她,两个人一对上视线,那可真是王八绿豆看对眼了。
  ——“这个词用的不好,我那明明是慧眼识珠。”
  ——“那毁人不倦你担着?”
  ——“那算了,王八绿豆挺好的,不过谁是王八,不会是……别瞪我,是我是我。”
  顿时,她就拍板说她这里不用看,就要这个学者了,指着我斩钉截铁,这就是我的关门弟子。
  当时博识学会里的人没说什么,现在其实也没说什么,真的卷生卷死这么多年,我的上司,其实算是底边学者,连个学派都挤不进去。
  但用一些比较高深莫测的场景模拟,可以营造出一点氛围感,让摸鱼的爽感增加很多。
  透明人师生摸鱼,比德高望重的教授带着关门弟子一起摸鱼,果然是后者更刺激一些。
  不过学术考核是真的。
  学如逆水行舟,博识学会是学术机构,自然不会只设置一个门槛,让人考过去就万事无忧,门槛过去后是一道道门槛,是行于智识路上的上下求索,是一些学者求知时都无法掩盖的贪欲。
  这世上无任何一片净土。
  即便是追寻真理的殿堂。
  我和我的上司在摸鱼的道路上走的坚定不移,后果就是保住博识学会学者身份时的面上不慌,心理如何全靠自身体味。
  体面是自己给的,出门在外身份掺了多少水分也是自己才清楚的,总归是打肿脸充胖子,首先要有一张能够被打的脸。
  学术上,我的上司没有给予我过多帮助,她承认自己每次都是擦线过,大概率要这么持续到她赚够了钱才能摆脱这种生活。
  生活上,两个人在摸鱼方面一脉相承,属于是理智告诉自己该努力了,不然卷论文成果的时候要坐蜡,行动上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每到年末心里七上八下也不妨碍来局牌。
  如不意外,我们这种情况得持续到双方都退休,达成浑水摸鱼大成功才可以丢掉学术压力来打牌。
  今日,我的上司告诉我,她整来了仙舟的帝桓琼玉,我们马上可以开展惊险刺激的帝桓琼玉大作战。
  我:“帝桓琼玉是四个人玩的。我们二缺二。”
  她摆帝桓琼玉的动作一顿,脖子转过来的仿佛能听到咔嚓咔嚓声:“果真吗?”
  “果真。”
  “你有朋友吗?”
  我不说话,只打开手机,让她看我临时抱佛脚的对象们:
  一个备注是“aaa面冷心善拉帝奥”,我们谈话之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老板,每逢跨门槛时,腿只要没断,只要能够死死抱住拉帝奥的大腿,基本上我们都是稳过。
  一个备注“aa押题稳中公司员工”,我们曾经多次求爷爷告奶奶,求这位大显神通,包括且不限于抽卡、买彩票、押课题……
  两个“a”打头的往下,就是博识学会的一票学者,一票玩的不错,但显而易见不会被“二缺二”哄过来的学者们。
  “你觉得,这大好时光,他们是会用来在知识上长途跋涉,还是用来打帝桓琼玉?”
  “我没带别的牌。”
  我们两个都露出来了牙酸的表情,那是一种为了玩乐准备低头,又实在是低不下头的表情。
  低头是确定课题,低不下去是这课题很泛滥,要跨过去中规中矩可能不行,还是我们但凡有一个想学的能学的,我们也不会打牌了。
  “那你懂机械构造方面的知识吗,老板?”
  “那你懂程序方面的知识吗,关门弟子?”
  双方默不作声。
  直到她:“这帝桓琼玉其实也不是非打不可。”
  我们愉快的跳过了帝桓琼玉和帝桓琼玉引发的课题,手作了大富翁游戏,顺利的消磨了一个上午的时光。
  有些人的上午是学习知识,有些人的上午是大富翁,但同样的事,我们都收获了快乐。
  “啪”
  “快乐的只有你们!”
  我的朋友,手机上一大票学者中的一位,知识的分量砸下来的声响可以让任何一个做贼心虚的人后背发凉。
  “我今天一上午都在跟一个实验数据较劲,还没成功。”
  这很正常。
  说出来这样的话,我需要付出的代价不确定,我便选择了先行安慰,从问题开始:“实验开始前的准备都做了,我是说每一步,包括一些奇葩的。”
  “我已经排除了好几个因素,没有吃盐分含量大的食物,为此都没吃早饭。仪器插头脱落、热启动慢……我都找到了问题。”
  她粗略一数,几十个因素就在我眼前跳了过去,我用手指抵住了太阳穴,防止自己头昏脑胀。
  我是纯理论派,不去实验室的,她能理解。
  “那今天午饭你准备吃什么?”
  “吃数据。”她咬牙切齿。
  博识学会说不上是个松散的学术机构还是一个组织架构严密的学术结构,人有各种各样的,寰宇里的学者自然也是各种各样的。
  有我这样的闲人,也有努力求上进的人。
  还有一个看似与博识学会只是投资者与被投资者关系的星际和平公司,公司是博识学会的天使投资人,凭借着“给的太多”的声名,将博识学会转化成了它的平行机构。
  像拉帝奥这样的英才,时不时会被公司砸钱投资。每到这时候,我的上司就会短暂的觉醒,对着那些投资,仿佛下定了决心。
  那一晚,她对着书敲了五十三次脑袋,说了三十四次“死脑子快想啊”,叹了七十二口气,用完了一沓草稿纸……最后,学术脑没有长出来。
  她对这一晚上的总结是:“我就没有那样的脑子。”
  这样的晚上有很多,毕竟受公司资助,跟公司合作的学者不仅仅只有拉帝奥。
  就是万万没想到,我这样在博识学会里只有考核阶段有些存在感的透明人,也能得到一次来自公司的合作。
  合作对象是我手机备注“aa押题稳中公司员工”,这大概是叫作线下网友面基。
  我跟这位是彼此大浪淘沙。
  我的上司因为他的彪悍战绩给我竖了几次大拇指,请了我一堆饭。
  他那边是在没有发展出来什么人脉的时候,我就成了他的一条人脉,有用没用他现在挑剔不得,找合作者还可能是要交付性命的合作者,他还是偏向于熟悉的。
  “正巧,这次需要跟人合作,批下来的行动资金还不少,我就想到你前些天说自己存款见底,试探性的邀请了一下。幸好,你答应了,否则我就得考虑要不要放弃任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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