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二百哥一向该省省该花花,这衣裳又没打补丁,怎么就不能穿了?
啊?侍从满以为她会和其他人家的千金贵女一样,没想到是个极有个性根本不在乎别人眼光的特立独行之人。他反应很快,无痕藏好自己错愕的表情,抱起那堆衣裳弯腰退下。
二百换上干净的新寝衣,也懒得管这衣裳究竟从谁的衣柜里来,挽了三四折才把袖子挽上去,端碗抄起筷子埋头苦吃。
达达利亚在城外说他要先回使领馆,自顾自约好明日再见那家伙三两下就跑了个没影,很有种海洋该溜子的既视感。虎鲸这种生物稻妻外海经常能够看到,每到季节出海的渔民就会遇上一群一群过路的巨型海兽,对于它们的恶形恶状如数家珍。生得好,个头大,力气也大,在海里横冲直撞无人敢惹,脾气嘛说一句无事生非不算过分。
默默填饱肚子,筷子一放很快又有侍从提灯上前领路。鸣神的寝殿肯定不能留宿外客,男女都不行,不然明天可就说不清楚身份了。二百跟着老侍从去了以往留给三奉行的客舍,干爽清洁的床铺已经准备妥当,铜斗将纺织物烫得热热的,躺进去困意不知不觉就会抬上眉间。
一夜无梦,天光大亮二百才睁开眼睛,伸伸胳膊伸伸腿伸了个大懒腰,掀开被子先看到放在脚踏上的衣物只花了一夜就洗烫干净甚至收拾得温暖干燥,穿在身上和新衣一样,根本想不到昨夜它完全被血液浸透。
有劳各位关照,这份人情我记下了。她谢过帮忙开拉门的侍从,后者含笑弯腰鞠躬。拉门另一侧早饭已经摆好,茶碗蒸、白米粥、沮山葵,还有一小碟腌萝卜,很适合晚睡的人养胃。
毫不客气又蹭了顿饭,二百大摇大摆走出天守阁。
外面战战兢兢守了一夜等消息的贵族们早派了家下仆役守在高台下等候消息,万一神明震怒也好第一时间请罪。结果鸣神的怒雷没来,反倒是那个出身低贱的姑娘神采奕奕高高兴兴走出来,跟在她身后的侍从再三弯腰行礼作别才送她迈出门槛!就算过去的三奉行,现在的神里绫人也没在天守阁得过此等优待,哪个人不是战战兢兢谢过一回又一回将军的恩情才好意思退下,这位偏偏和大家都不一样,理直气壮得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这家伙谁还敢惹她?
白狐之野上躺着百十来号尸体无人收拾,天守阁不做任何表态,这就是神明的态度!
鸣神大概是真的要隐退了,否则事情绝不会是这种展开。
第118章
马拉卡佐夫,我有事要问你!
是!大人,我这就来!
执行官半夜三更带着一身血腥味儿从外面回来,愚人众们帮他烧了热水准备了食物,胡乱洗掉血渍青年上身只穿了件暗红色的衬衫,坐在会客厅里敞着领子喊人。
大胡子闪现似的出现在他面前,达达利亚愉快的指指凳子:坐。
马拉卡佐夫硬邦邦的坐上去,胡子有效挡住他百分之九十表情。
橘发青年沉吟片刻,抬起眼睛神情欢快的看着面前这个老兵:不用这么紧张,我想问你一些私下里聊的话题。
他左右看看,企图吃瓜的愚人众立刻作鸟兽散,乔伊乔治兄弟两个甚至欲盖弥彰的吹了套口哨。
这些家伙只是休息时才会这样,请您原谅。马拉卡佐夫并没有放松,无论面前这小伙子看上去有多年轻他都是经过女王授勋的执行官,是所有人的上司。
没关系,执行任务时认真些就行啦。战斗带来的兴奋感仍未消散,达达利亚亢奋得睡不着觉,索性抓个相对熟悉二百的人来聊天:稻妻新任远国监司司长约了我天亮后见面,我想着重问问之前那两位执行官都是如何与她来往的?需要注意些什么吗?要不要带礼物?带什么礼物合适?
他一口气问了一长串,越说越奇怪,马拉卡佐夫的眼神也越来越犀利。
您是说二百小姐?大胡子想想新补充的情报,努力让自己显得更专业些:我们查到她本名琉璃光,幼年时父兄皆殁于天领奉行之手,其母无力抚养便将她作价二百摩拉卖入勘定奉行府存身。其后在离岛曾跟随数位须弥学者跑腿,从小到大多做些投机倒把的小买卖维持生计去年勘定奉行柊慎介打算把她送给社奉行神里绫人做侍妾遂将其收做养女,如今市面上的流言大多由此而来
停停停停停!达达利亚及时截断他:这些都是乔治乔伊他们说过的,哦,除了她的名字。那个,我想知道罗莎琳和斯卡拉姆齐对她的评价。他们相处得愉快吗?你觉得她是不是真的对愚人众执行官毫无芥蒂?
马拉卡佐夫:我看你是别有居心!
但是上司既然提问,做下属的就必须回答。
女士大人视二百小姐如亲女,散兵大人嗯,我不太清楚。他干巴巴的给了个答案出来,橘发青年歪头:欸?
斯卡拉姆齐大人喜怒无常但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他对待琉璃光的不同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但是这些最好不要让公子知晓,他调来稻妻为得就是追查六席的下落,那孩子并不知道散兵的下落,没必要把她卷进愚人众的内部事务里,执行官的手段从不温柔。
要知道这位达达利亚大人为了任务差点水淹璃月港,难道那座港口里就没有他交好的人吗?当然有,但他还是那样做了,只能说执行官为了女皇能把事情做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友谊或是其他任何感情都不会成为阻碍。
他会让那孩子伤心,所以还是别把他们两个往一处凑。
我怎么觉得达达利亚眯起眼睛,我家老爹对待外面来找冬妮娅玩儿的臭小子时就是你现在的态度?
您想多了,我可不会把琉璃光小姐看做自己的女儿。马拉卡佐夫挠挠自己的胡子要真是就好了,姑娘家家的就该如此凶悍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家庭。
只有亲手捍卫的才会成为自己的,这是至冬人人都刻在骨子里的教训。
好吧年轻人叹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追求女孩子送什么比较好?稻妻的姑娘大多羞涩含蓄,她好像不是这一款的。额,对了,我之前不小心惹到她,礼物是不是得备重些?
马拉卡佐夫:大人,我还单身。
问一个老光棍该怎么追求年轻女孩,请问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达达利亚同情的看着马拉卡佐夫:哦,这样啊,对不住,那我换几个人问问。
大胡子:更生气了!
成功把部下噎到说不出话,橘发青年终于有了点困意:不知不觉这么晚了?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拜拜!
所以到底是谁非要拉着我问话呐!马拉卡佐夫敢怒不敢言。
第二天一早达达利亚叫人打开另外两位执行官留下的房间,值班愚人众按照他的要求顺便也把二百曾经住过的卧室门也给打开,行过礼退下去做事,只留上司一个人在三楼。青年先走进斯卡拉姆齐的屋子,他站在中心线的交点上环顾四周,很多属于愚人众执行官的东西都被留下,甚至私人物品也一样毫不留情的被抛弃掉。
【博士】的意思大概能理解成【散兵】和他达成了协议,两人鬼混在一起要搞些非法实验那家伙的实验就没有合法的,也就斯卡拉姆齐还能忍受,换做别人早就翻脸。皮耶罗要求他们的实验不得损伤雷神的神之心,看上去多托雷似乎并没有把他的命令放在心上,所以还是有必要认真查一查斯卡拉姆齐的下落
他拉开抽屉,挪开家具,敲打墙壁和地面,连房顶的横梁也检查过,不得不承认斯卡拉姆齐大概是真的自主脱离执行官序列,无论多托雷的实验成功与否,他都不打算再回来了。
二百,那个本名很漂亮的姑娘是否知晓她被抛下了呢?马拉卡佐夫也好,乔伊和乔治也好,说起散兵对待她的态度时表现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他们都在竭力保护那个姑娘如今想来必然有其原因。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柔弱,压根不需要别人为她担心,那就是别的问题。
她真的不知道斯卡拉姆齐的去向吗?
他不停假设又不停自我反驳,偶然扫过桌上遗留的纸张便好奇上前翻看。
是抄写的文字,稻妻古典文学。字迹工整漂亮,颇具艺术感,但要说起含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似乎只是简简单单感叹时光匆忙,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好友终将天各一方。
达达利亚将那页纸撕下来装好留作将来试探用,想想昨天一时上头摘掉帽兜的事,又记下让人详细查查伊凡·米哈伊尔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