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还请各位可以尽量用准确的语言描述香水的味道，”工作人员解释说，“比如这款香水的前调、中调和后调分别是怎样的香气，还有香水挥发性的强弱，如果能够回忆起香水的品牌名称的话，就更好了。”
可是时雨他们手中除了上级关于香水的抽象描述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只是有一句模糊的描述的话，因为不同的人对同一款香水的感受不同，恐怕很难根据这一点找到符合的香水呢。”工作人员收起时雨的报名表，又说道：“不过，如果艾梅莉埃女士还没有离开的话，她或许可以猜到这一款香水的品牌。艾梅莉埃女士是本次香水大赛的特邀评委，刚才她还在那边检查会场周围摆放的香水，各位去那边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她。”
香水比赛的会场周边摆放了许多种香水，用于宣传这场比赛，所有人都可以试用摆放出来的香水，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当场购买。报名参加比赛的参赛选手，也可以从这些香水当中寻找自己香水的灵感。
时雨和同事们谢过工作人员之后，便来到比赛会场寻找艾梅莉埃。
三人穿行在摆放有各色香水的摊位之间，忽然，冰胖被其中一瓶香水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快看，这个瓶子上的图案是教堂的彩绘玻璃，”冰胖说，“这款香水和芭芭拉小姐一定很相配！”
时雨看了看香水旁边摆放的名片：“’冬日午后教堂阳光‘，嗯，确实是很适合芭芭拉的香水。前调是清冷的雪的气味，中调则是带有暖意的阳光和红茶的味道，后调则是懒洋洋的、具有安眠功能的蜂蜜与柑橘的香气，香水是这么复杂的东西呀……”
“喷一点试试。”火枪提议。
冰胖拿起香水喷了两下，冬天空气中冷冷的味道瞬间散发开来，接着味道变得温和，真的有一种在冬日的午后走进教堂，感到柔和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射进来的感觉。
“我似乎闻到了教堂里古朴的木头和大理石地板的令人踏实的气味。”冰胖说。
“我也闻到了。”时雨说。
冰胖闭着眼睛继续感受：“还有在温暖肃穆的教堂中那个充满元气的身影。哦，我甚至能看到美妙的音符在芭芭拉周围跳着欢快的舞步。”
“这应该就是你自己想象的了，”时雨说，“因为你根本就没能在教堂里见过芭芭拉吧？据我所知，罗莎莉亚早在你找到芭芭拉之前就把你从教堂里给赶出去了。”
冰胖仿佛没有听到她令人扫兴的话，他闭着眼睛沉浸在香气中，直到香味开始散去，他才睁开眼睛。
“真是美好的回忆啊。如果可以随身携带这样一瓶香水的话，每次想念芭芭拉的歌声的时候，只要把香水拿出来喷两下就好了。让我看看这瓶香水多少钱，”冰胖拿起放在桌上的香水名片，“五千摩拉？！这是在开玩笑吗？？！！”
“五千摩拉？”火枪也震惊了，“这也太贵了！五千摩拉都够买多少份提瓦特煎蛋了？？”
这话既是感叹，也是疑问，因为他算不出来五千摩拉到底够买多少份提瓦特煎蛋，只知道能买很多。
“太贵了太贵了，我还是靠自己的想象回忆芭芭拉的歌声吧。”冰胖把昂贵的香水放回了原位。
“你们看，这个香水的名字好怪，”火枪又从展台的货架上拿起了另外一瓶香水，“’米圆塔‘是什么意思？是某种用来囤积大米的、形状圆圆的塔吗？”
时雨说：“据我所知，’米圆塔‘应该是须弥某种食物的名字，大概这款香水就是模仿那种食物的香气吧。”
在这瓶名为“米圆塔”的香水旁边也摆放有这一款香水的专属名片，调香师显然是位米圆塔狂热爱好者，因为就连名片的底图上都印有米圆塔的图案，香水介绍上更是赫然写着“因为实在太喜欢米圆塔了，所以研制出了这款同名香水”。
火枪拿起名为“米圆塔”的香水，朝空中喷了两下，一股食物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一种香甜浓郁的香气，虽然香水本身轻飘飘的，但是气味十分厚重，闻到这种香水时，脑海中会自动勾勒出厚实的米饭配肉的画面。
“谁会买这种香水啊？”火枪不满地抬手扇了扇风，把香味给挥散了，“如果是饿了想吃米圆塔但条件又不允许的时候，拿出这瓶香水来喷一喷，闻到米圆塔的味道之后不会更饿吗？而且如果是在野外喷了这种香水的话，这味道很容易吸引危险的野生动物吧？”
冰胖说：“看看这瓶香水多少钱，应该不会比刚才那瓶’冬日午后教堂阳光‘价格更贵吧？”
时雨拿起桌上的香水名片，问冰胖：“你觉得这香水的标价是多少钱？”
冰胖想了想，说：“四千五百摩拉？”
时雨：“低了。”
“五千五百摩拉？”火枪猜测道。
时雨：“低了。”
“哦哦哦我知道了，”冰胖开始激动起来，“六千！肯定是六千摩拉吧！不可能更高了！”
时雨：“还是低了。”
感觉在录什么鉴宝节目呢。
“八千？”火枪做出了第二次猜测。
时雨：“这次高了，而且我已经玩腻了，还是直接把价格告诉你们吧，六千六百摩拉，和真正的米圆塔一样的价钱。”
火枪对此的反应是：“啊？这香水这么贵吗？！而且一份米圆塔竟然也这么贵吗？！”
冰胖的关注重点和火枪略有不同：“哈！你刚才猜的是八千，我刚才猜的是六千，我的猜测更接近真实价格！”
时雨：“对，的确，虽然你没有猜对价格，但你猜的价格的确是相比之下更接近真实价格的。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我们正在苦中作乐‘的情绪，我已经开始觉得心酸了，所以让我们结束这一话题，再看一瓶香水吧。”
说着，时雨随手拿起一瓶细长瓶身的香水。
刚才的“冬日午后教堂阳光”和“米圆塔”香水都是量大管饱的两大瓶，但这一瓶看起来量少得就像是试用装，甚至比试用装还要试用装，它看起来特别像一支碳素笔。
火枪和冰胖看着时雨拿起这支黑乎乎的香水，不约而同皱起了眉。
冰胖：“这什么？”
时雨看了看香水旁边的名片：“哦，是提取了苦炮鲀体内的苦味信息素制成的香水，名字叫’苦涩回忆‘。”
“什么人会特意回忆苦涩啊？”冰胖露出了理解无能的表情。
“忆苦思甜的那群人呗，”火枪说，“或者应该说是，吃饱了撑的的那群人。”
时雨：“喂，说话不要这么没礼貌。再说了，’苦涩回忆‘也完全可以是甜蜜的回忆嘛，比如我第一次钓到苦炮鲀的回忆就很甜蜜啊，虽然对班尼特来说这个回忆就不那么甜蜜了，毕竟被苦炮鲀的水炮喷中的人是他不是我。所以，要试试这款香水吗？”
“哇，”火枪紧急往后退了几步，“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有受虐倾向啊。平时钓鱼不够苦，你还要喷这种苦味香水？那先等我跑到距离你二十米的范围以外的时候再喷。”
“如果不想沾染苦炮鲀苦味信息素的气味的话，二十米以外恐怕还不是安全范围。”
调香师兼案件现场清理人艾梅莉埃女士迈着沉稳的步伐向他们走来，以一个专业人士的口吻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苦涩回忆香水，喷洒后留香持久，数日不散！
第111章 走一步看一步
“二十米不够的话， 要距离多远才不会沾染上苦味？”火枪发出了认真求知的声音。
“大概需要四十米吧，”艾梅莉埃说，“把风向、风力和风速、空气湿度和香水本身的挥发性等因素考虑在内， 情况比较复杂，不过四十米应该是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了。”
“想必您就是艾梅莉埃女士吧？刚才帮我们报名香水比赛的工作人员说您是本次大赛特邀的评委，听说您是非常有名的调香师。”时雨说。
“您过奖了， ”艾梅莉埃礼貌地说， “须弥有许多出色的调香师， 我的恩师就是其中之一， 能被大赛邀请来担任评审是我的荣幸。不知几位找我是想问什么事情？”
冰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正在找你？是那边的工作人员跟你说的吗？”
艾梅莉埃轻轻笑了笑：“不是，抱歉，我只是出于我的职业习惯做出了这一推测而已。”
“调香师都这么敏锐吗？”火枪说。
其实并不是， 是因为艾梅莉埃不只是名调香师， 她还频繁出没于枫丹的各种凶杀案件现场，帮忙寻找、记录和清理现场的痕迹，多年的实践练习和自身的天赋让她对周围环境和人的观察能力越来越强。
“其实我们是想找一款香水，”时雨向艾梅莉埃解释说， “这款香水是我们上级特别喜欢、但完全忘记名字的香水。上级只告诉我们，闻到这种香水之后， 闭上眼睛， 视野内就会出现粉紫色的雾气。除了这句抽象且主观的描述以外， 上级就没有提供我们其他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