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综合其它>折骨为臣> 第73章

第73章

  江褚寒很轻地搅过他的喉舌,亲吻间鼻子碰在一起,呼吸与唇/舌都混在一块,难舍难分似的。
  可无论江褚寒怎么吻他,卫衔雪的眼睛还闭着,仿佛他不睁眼,面前的人就不是他,只是个给他取暖的人——是谁都一样。
  江褚寒心口滚烫,他在呼吸间索取,他摸着卫衔雪冰凉的手心,他不甘心地在人耳边也吻了过去,“你睁开眼……”
  “你看我一眼……”
  “卫衔雪……”江褚寒在这人微微发抖的时候解开了他没能系好的衣服,他在他胸口上也轻轻咬了一口,碰触到他凸起的软弱,他想听卫衔雪的声音。
  可卫衔雪还咬着牙,他被江褚寒重新按到床上,江褚寒又碰到他了,赤、裸,裸的情/动好像抵了一下,江褚寒比他还要浓烈得多。
  卫衔雪又一口咬上了江褚寒的肩,他咬着他的血肉,浓重的血腥味尝在嘴里,仿佛他们就能疼得感同身受。
  江褚寒的动作一点也没停下,他拨开外面那层,独独把人圈在怀里,顶着生涩像是浅浅地拨开了云雾,他在这疼痛里与他连在一块,江褚寒疼得像被生啖血肉,他又尝到了卫衔雪的恨意似的,两人这样融在一起,潮湿的雨夜里仿佛生长出了多余的仇恨,蔓延得不止今生。
  卫衔雪在抵弄里深刻地沉进了深渊,满嘴的血他分不出你我,绝望中好像拉了什么东西共同沉沦,直到他真的在那一刻尝到了欢/愉的味道。
  松开牙齿的瞬间卫衔雪终于忍不住溢出了声音,连带着眼睛终于掀开了片刻,可他紧紧闭着的眼睛才一睁开,一行眼泪接着就流下来了,那眼泪流进发丝,被江褚寒紧接着亲吻了过去。
  江褚寒亲了他的眼角,仿佛舔舐了他的眼泪,他要安抚,却只能做个躁动不安的野兽,他和卫衔雪在唇/齿间撕咬在了一起。
  雨夜里四处都是血腥缠绵的味道。
  一夜大雨,仿佛能盖住所有为所欲为的痕迹。
  ……
  这一夜的雨声仿佛扰得谁也没睡着。
  江褚寒大半夜的就走了,他顶着满肩头血淋淋的伤,从卫衔雪屋里拾掇了件衣服,回身看了眼并不挽留的卫衔雪。
  卫衔雪躺在床上,并不言语,他也没什么力气说话,或许视线的余光里探了一眼江世子的背影。
  *
  翌日雨停了,一大早满院子都是鸟鸣。
  卫衔雪兴致缺缺地往院子里望,才发现些此前未曾注意的事,院子里那棵被江褚寒砍断的树梢,又重新抽出了新芽,葱郁的新叶被雨洗刷了,透亮得别有一番生机。
  他看了两眼,按部就班地去用了早饭。
  这个时辰江褚寒已经不在了,听府里下人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嘴,今日江世子入宫面圣。
  许些事的确是该有个了结了,北川那边的案子不必再拖下去,江褚寒这几日出京办的事也要报个结论,还有昨日蕴星楼的事免不得要传到陛下耳中,江褚寒处置了事,这事怕是要招人恨,尤其褚黎,少不得被口诛笔伐一回。
  还有林彧……他的尸身冒出来,还得有场风波要起。
  江褚寒要做于言μ的事还多着……
  他今日……应当不会再来了吧。
  卫衔雪一个人在书房呆了一日,偏偏什么也没看进去,黄昏的时候,他起身去院子转悠,又重新看了眼那树梢新长的枝叶,葱郁的新芽在微风里摇摆,仿佛能让人瞥见来日参天大树的影子。
  这时候鸦青过来了。
  卫衔雪看他一个人过来就猜到了什么,果然鸦青给他行了礼,“世子今日就不过来了。”
  卫衔雪淡漠地“嗯”了一声,“劳烦鸦青大人。”
  “卫公子……”鸦青有些欲言又止。
  卫衔雪朝他微微叹了口气,了然似的问:“世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世子……”鸦青皱了皱眉,“世子今日被陛下责罚。”
  卫衔雪有些诧异地抬了下头,“陛下责罚?”
  江褚寒今日入宫,怎么都是冲着讨赏去的,他近来做成那么多事,明眼人都知道江世子劳苦功高,哪里像要被责罚的样子。
  “他……他跟陛下说了什么?”卫衔雪沉着声问。
  “世子说——”鸦青还是有些缄默,他敛着眉说:“他想向陛下求娶卫公子。”
  “求陛下给他赐婚。”
  第56章 :挨骂
  御书房,里头静得落针可闻,只剩偶尔一阵翻动书页的声音。
  永宴皇帝下朝不久,今日在朝会上听了一箩筐吵架的动静,几乎全是抵着他的耳朵骂他那个小儿子,他才回御书房,就喊褚黎跪了过来。
  江褚寒也大概是这时候跟了进去。
  大理寺那边递过来的折子陛下还没来得及看,这会儿连带江褚寒带来的文书一道读了,他看完良久地默声了片刻,抬首望向一边,“雪院那事褚寒怎么看?”
  江褚寒今日脸色有些不好,站在御书房里还像走了神,他反应过来道:“开府宴上投毒,差点让洪公公深受其害,怎么都算胆大包天。”
  永宴帝放下折子,等着江褚寒继续,可江世子视线虚虚落着,心不在焉似的,等了会儿他竟然没了后话。
  “……”永宴帝咳了一声,“褚寒。”
  江褚寒揖起手:“陛下。”
  江世子自然知道陛下的意思,他想了想道:“此事追根究底,还在他们燕国人心不齐,那边的太子示意手下人陷害远在他乡的兄弟,小肚鸡肠得令人不齿,让身处其中的卫衔雪平白受了些委屈。”
  江褚寒这话才刚落音,褚黎跪在一边听了,忍不住地嘟囔起来:“他受什么委屈了?受个伤还能装好一阵子的可怜样。”
  他“哼”声望了眼江褚寒,“可给你个侯府世子心疼上了。”
  御书房里安静,褚黎这话几乎就是放开了说,永宴帝还没追究褚黎那边的事情,听他这么一嘟囔,拿起手边一本折子就朝褚黎砸了过去。
  褚黎被那折子封页砸了额头,一长卷的纸页哗啦啦地散了一地,他捂着额头“唉哟”了声,熟练地将折子收捡起来,慢慢跪行着往前送了两步。
  洪信赶忙从一旁过去将折子接了过去,又送到陛下案边,“陛下息怒。”
  永宴帝喝茶顺了口气,“兄弟阋墙的道理,你们幼时就听先生教导,他燕国兄弟不和,不较人命,落得伤残的下场,如今还要落到咱们手中,掀出来不顾情面,盖上去又于道义不合,你们看在眼里,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江褚寒和褚黎都不吱声了,陛下这意思就是点了他们,江世子与三殿下怎么都是一起长大的交情,最近的事情看出来,两兄弟肯定是生了嫌隙,当今陛下当年上位有着姐弟深的美名添了光彩,如今怎么也要在面上抹和开来。
  可人长大了总归是不一样的,何况“君臣”二字横亘中间,其中不可逾越的地方当今陛下应该最是清楚。
  “臣……”江褚寒跨出一步,“臣与三殿下并无嫌隙,此前有什么误会,褚寒给殿下赔个不是。”
  他思忖了片刻,还是跪下了身,“之前查案查到户部,那边的事纯属巧合,只是动了些干戈,追究的时候偏巧没跟三殿下早些知会,后来嘛……和殿下喝了次酒,喝醉了开些玩笑当不得真,褚寒向来口不择言,只是不想这事还传到宫里来了。”
  江褚寒比褚黎还要大些,小时候闯了什么货,他皮糙肉厚的挨了骂就挨了骂,事情罚到他身上,总归是要轻上一些,现在要把事情说清楚,他总不好真的什么都不松口。
  褚黎被江褚寒这么一说,挨着地愣了一下,“我……我也没跟他闹啊……”
  “分明是褚寒他非要护着那个卫衔雪。”三殿下伸了脖子,“父皇——那个燕国的质子手底下有人不干净,他就真的一点错没有吗?我约着人也没把他怎么着,分明是那人不敬在先,褚寒倒好,过来就搅了我的场子。”
  “你还好意思说你的场子。”永宴帝脸色铁青,他拍了下桌,“昨日那事闹成那样,朕这桌上弹劾你的折子都要堆成山了,处置流民这么大的事,你看满朝文武哪个敢出去摆阔宴请,非得在这关头生事,你那‘安民之道’的道理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永宴帝是真的生了气,一眼就瞥得褚黎偃旗息鼓,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好在昨日褚寒回来,他比你懂理,知道安抚人心。”永宴帝缓了几分神色,“褚寒如今是愈发稳重了,户部那边的事朕也看了,此事并非小事,查起来还需从长计议,你这事也办得好,理应……”
  陛下强露了几分和颜悦色,“理应是要赏你的。”
  但这话之后永宴帝停顿了下,本是打算问他想要什么,可一想他又皱起了眉,这人从前就是什么都敢说……
  谁知江褚寒不客气,仰起头就道:“陛下想要赏我,别的东西我也没兴趣,过了这么些年褚寒也不改初衷。”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