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周宴疏:“……?”
  逾琢:“……”
  逾琢说完也顿感不适,他果然之前当个球当久了,竟然连怎么正常说话都不会了。
  “我……”逾琢对上周宴疏狐疑的目光,他干巴巴道,“我乱说的,你不要在意。”
  周宴疏自己艰难翻身,他后颈处火辣辣的疼痛,周宴疏往后摸了摸,果然感知到自己被咬的地方红肿凸起,伴随着丝丝缕缕的刺痛。
  他盯着逾琢,语调阴沉:“你不是说,不会咬我的腺体?”
  “我没有咬那里。”逾琢看着周宴疏,说的倒也坦然。
  他只是把腺体周围那一圈皮肉都咬了。
  逾琢需要检测周宴疏腺体受损的情况,只能用这种方法来采集信息。
  逾琢虽然也想咬一咬过过瘾,但周宴疏已然被曾经的他标记过,逾琢这具身体里的信息素与之前不契合,直接咬下去只会引起排斥,让周宴疏更加难以承受。
  周宴疏捂着自己的腺体不说话,逾琢见他脸色惨白,问道:“我给你看看?”
  周宴疏被房内浓郁的信息素环绕在内,他身体莫明有了反应,闻言一把抓住了自己身上的被褥。
  “……不用。”周宴疏稳下心神,“把窗户打开,你的味儿太浓了。”
  逾琢也知道自己的苦杏仁味不好闻,他哦了声,上前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外面或许还有其余的侍卫留下观察,逾琢小心地只将窗户拉开了不起眼的一点,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
  那一条缝开了和没开差不多,周宴疏往窗户处瞥了一眼,意味不明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逾琢把自己的皮带捡起来,他靠着墙,望向了周宴疏的眉眼:“先王,我不是塔莫派来的人,也不想替他办事。”
  “是吗?”周宴疏眯起眼眸,“你想说,你也是被逼的?”
  逾琢捏着手里的皮带表面,他看向周宴疏裸露在外的大半胸膛,不久后移开了目光:“也不全是。”
  “我来这里,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在这里。”逾琢说得平淡,他看着周宴疏,继续道,“你是我的丈夫。”
  周宴疏穿衬衫的动作一顿,他似乎从逾琢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但等他再将目光看过去,逾琢已经转移了视线。
  周宴疏一颗一颗扣上纽扣:“我只有一个丈夫,他已经死了。”
  逾琢点头:“所以我是你的第二任丈夫。”
  周宴疏:“……”
  “你和他不一样,你们俩完全没有可比性。”周宴疏缓声道。
  逾琢转眸:“比如?”
  “比如……”周宴疏说话的动作蓦然一顿,他像是想起了某些事情,面色一沉没再继续开口。
  他们所在的世界,是已经被重组的世界。
  这个世界屏蔽了所有有关苟且偷生的消息,名字、事迹、描述话语……一旦说出口,便会被立在高空万米处的系统三角检测而出,继而强制性消除。
  或是割除记忆,或是干脆碾碎灵魂。
  周宴疏依靠着自己多年的伪装才能躲过一劫,他如今刚要张口,便感知到了周围的威胁和电流。
  他咽喉干涩,默了默开口道:“时间过去太久,我也不清楚亡夫是什么样了。”
  逾琢瞳仁颤动,他之前已经做过心理建设的事情,如今真切地发生在了他眼前。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活着,五百年前的人也活着,只是记忆中都不再有他的身影。
  苟且偷生被彻底抹除在他们的脑海当中。
  真正的惩罚不是死去,而是遗忘。那系统果然对他冷酷至极。
  逾琢垂下眼睫,他转瞬间便将自己心底的情绪全都压下去,朝周宴疏无所谓道:“逝者已去,你要往前看啊。”
  周宴疏冷笑一声,他眼底浮上阴霾,只不轻不重地揉着自己的额角:“你和我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表明你不是塔莫的人,如今想投靠于我。但我怎么相信你?”
  逾琢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刚刚那样……还不够表明我的态度?”
  “当然不够。”周宴疏捏住自己的指腹,他银眸抬起,缓缓看过逾琢的身形,“我不相信你。”
  “……”逾琢也未遮掩,他靠在墙边,任由周宴疏的目光从他身上一点一点划过。
  “没关系,现在刚见面,你不相信我很正常。”逾琢朝周宴疏走近了两步,他笑道,“后面时间很长,我会向你表明我的立场。”
  周宴疏银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瞳仁不似之前明亮,半遮不遮地落在睫翼之下,徒添了几分阴暗不清。
  逾琢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了个小药盒,他走到周宴疏身旁自觉坐下,看向了他身后:“疼不疼?给你上点药。”
  周宴疏看向逾琢,逾琢手上的药盒颜色漆黑,上面雕刻着某些纷繁复杂的图腾花样。那图腾的线条清晰,边角纠缠核心散开,显露出正中央的某样长翼生物。
  看着隐约有几分眼熟。
  “涂不涂?”逾琢手掌盖到药盒上方,遮住了那里的虫族纹样,“不涂我收起来了,这很珍贵的。”
  周宴疏皱眉收回目光,他见逾琢准备把药盒重新藏起来,抬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纽扣。
  “急什么?”
  第253章 涂抹伤口
  他身上的这件衬衫脱了又穿,穿上去不过一会儿又被周宴疏解开,将自己脆弱的后颈暴露而出。
  逾琢拨开他已长至腰间的金发,看向了那处的腺体。腺体四周红肿,皮肤颜色深红,正中央的腺体却是萎缩在内,因长期没有得到信息素的灌溉,模样相比以往要脆弱许多。
  逾琢拿的只是能修复咬伤的小药膏,至于针对更深层次创伤的修复……估计还需要系统慢慢检测。
  “你的腺体受损很严重,要不要考虑把标记清洗了?”逾琢将药膏抹上去,“这样你也能少受点罪。”
  永久性标记后周宴疏只能接受标记他的alpha的信息素,而苟且偷生的身躯早已粉碎成泥,信息素也是如此。
  清洗标记后,周宴疏至少不会再遭受腺体干涸的折磨。
  周宴疏闻言脸色微僵,他警告似地侧过脸,盯着逾琢冷声道:“不该你管的别管,那是我的标记。”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想洗就算了。”逾琢漫不经心,“反正我又标记不了你。”
  他说着用指腹揉了揉底下的那块软肉,周宴疏闷哼一声,他再度抬眸,见逾琢已经识相地将药盒都收了起来。
  “涂好了,你早点休息。”逾琢从床边站了起来。
  周宴疏瞥向他:“去哪?”
  “我身上一股味,怕熏着你,我去外面睡。”逾琢低头整理自己的小西装,他开口道,“走了。”
  周宴疏无端冷笑一声:“我让你走了?”
  “……”逾琢犹疑地转过身,他看向周宴疏半露而出的惨白胸口,问道,“那我去哪儿?”
  周宴疏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喉结微动,开口道:“外面或许有侍卫守着,你留下来。”
  逾琢心尖一跳,他唇角刚往上扬了一点便又快速遮掩般地瘪下来,他抓住门把手,有意无意道:“我这人身体不好,睡地板恐怕不行,会冻着我。”
  周宴疏抬眸:“我说让你睡地板了?”
  他拉上自己腰间的被褥,随手拍了下旁边的空处:“你睡这里。”
  逾琢一愣,周宴疏前后翻脸速度太快,以至于让逾琢都有些怀疑他的动机。
  周宴疏没给逾琢过多的时间考虑,他见逾琢站在门口不动弹,偏狭长的眼眸缓缓眯起:“怎么,你很不愿意?”
  “没。”逾琢侧过身,他压着房门,转了下眼眸,“但是……我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不好闻,你确定你受得了我?”
  周宴疏拉开旁边书桌的抽屉,他从里面拿了一盒东西出来,随后将那块方形的抑制贴按在了指尖底下。
  逾琢见状挑眉:“好吧。”
  他上前两步弯下腰,刚要把抑制贴拿过来,周宴疏按着的指尖便突然加大了力道。
  逾琢抽了两下没抽出来,目光转移到了周宴疏脸上:“你……”
  周宴疏将那块抑制贴捏在双指之间,他开口道:“我给你贴。”
  逾琢:“……”
  “额,我自己可以。”
  “我给你贴。”
  “算了吧,我自己能行。”
  周宴疏没再说话,他目光沉沉地落在逾琢身上,已经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森冷气。
  “好吧好吧,给你贴。”逾琢转身坐在床铺边缘。
  他一边低头一边暗自琢磨着周宴疏的脾性。以前周宴疏脾气也不这样,没想到昏睡多年醒来后话变少了,脾气变硬了,对他态度也变冷了。
  看来百年前的事情还是对他打击太大。
  那冰凉的手指按上逾琢的后颈,逾琢感觉有些不适,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起来:“你别贴错地方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没见过。”周宴疏拇指抚上逾琢后颈处的腺体,那里不似周宴疏的那般萎缩干涸,尚且是正常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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