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程格、程格,你怎么了啊?”温凌慌乱无措地去碰程格,程格把自己绷得死紧,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活人该有的软度。
温凌害怕极了,他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倒在了床上,表情那么痛苦,好疼好疼的样子。
程格一开始只是用力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后来渐渐开始捶自己的脑袋,力道一点不留情。
温凌趴下去抱住程格,去掰程格的手,一下子就哽咽起来:“程格你怎么了啊……你哪里疼啊?程格?”
“程格你理理我,你哪里疼啊?我帮你揉揉。”
程格耳边除了嗡鸣,慢慢开始夹杂着熟悉的呼唤声。
意识渐渐回笼,程格稍稍能听清温凌在说什么了,就是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好疼?他该怎么做?
问着问着就掉了眼泪,滴到他的脸上,又被温凌慌乱地擦掉。
程格吸了口气,去牵温凌的手,声音很轻,“怎么又哭了你?”
其实程格眼眶也红红的,眼角都湿了。
“你怎么了啊?怎么那么疼呢?”
程格挠挠温凌的掌心,有开玩笑的意味:“你心疼我啊?”
温凌:“嗯。”
程格忽然很轻地笑了声。
程格想他笑大概是因为温凌过于直白了,一般人听到对方问这样调笑人的话题,总会害羞忸怩一会儿,但温凌是直接承认的。
于是他帮温凌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便失效了。
“那给你抱一下。”程格说着朝温凌张张手。
紧接着温凌抱着程格坐起来,学着程格安慰人的样子,摸摸程格的背和发丝,亲亲程格的脸,
“不要疼了。”温凌喃喃。
程格笑问:“你给我催眠啊?”
“有用吗?”
“有啊。”
倒也不是哄人,他已经过了那阵很疼的劲,已经不那么疼了。
现在被抱着也确实比一个人硬扛要好受些。
温凌眉拧得紧紧的,“你刚刚怎么了?”
程格想了想,全盘告知:“就是有点耳鸣,还有点脑壳疼,好像一些关节也疼。”
温凌反握住程格的手,帮他捏手指关节:“那我叫人来给你检查。”
“没那么严重吧?”
程格不知道刚刚的自己在温凌眼中是什么样的,只以为自己身体只是突然出了点小问题罢了。
但被温凌执拗地盯着,那种怕老婆的本能就立马显现,“看,得看,我们三个都检查检查,全身体检。”
这事算是温凌疏忽了,之前看程格身上那么多伤口,只帮人擦了药,却没想到给程格做个全身检查。
等程格完全缓过来,温凌把绑着程格的绳子都解了,只留下一根和他系着。
温凌牵着程格走到房间门前,指纹解锁,往上走了一段楼梯,又密码解锁一个门,才到达家里客厅。
原来是地下室?
还是特殊打造的地下室。
程格突然相信温凌那句“我早就想把你关起来了!”,这是早有预谋哇。
程格此刻十分庆幸刚刚有和温凌好好讲道理,要不然他俩就要上演小黑屋play了。
客厅里小冬在看电视,看见程格和温凌就叫“爸爸”和“小温”。
程格对小冬比了个盯着他的动作:“叫我哥。”
小冬瞄了温凌一眼,温凌悄咪咪立正了,小冬便乖乖喊“小程哥哥”。
程格突然一怔,他发现小冬这样喊他,他似乎对小冬有点印象了。
不清晰,但记忆里确实有这号人。
“你是不是翻窗来的我们家?”
小冬想了想,点点头。
“还吃了好多东西?”
小冬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就一点点……”
“你的脑子是好了吗?”温凌问。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点点东西,很模糊。”
“有关于我的吗?”
程格盯着温凌好奇的脸看了会儿,其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但还是说“可能有一点点。”
温凌:“比如呢?”
程格含含糊糊,“可能是我们拥抱吧。”
温凌问“那亲亲呢?”
程格摸摸后脑勺,“暂时还没有。”
温凌小声“啊”了句,语气拉的老长。
小冬双手叉腰,少年老成的样,“小孩还在呢。”
程格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拉着温凌进了房间。
今晚这么一折腾,两个人之间那种若隐若现的距离感又淡了些,而且都累了,抱着入睡的很快。
第二天医生来给程格检查,检查出一些陈年外伤,不过温凌很担心的耳朵和大脑倒是没问题。
温凌还是不放心,要和程格一起去大医院用机器检查,再做血液检查,可也没检查出问题。
程格看温凌这两天愁眉不展,抬手把温凌的眉毛展开,又去戳人脸:“你干嘛呢你?我不是没事吗?”
“那我担心啊。”
“没啥好担心的,当代年轻人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你看你检查出来的,比我问题还大。”
程格让温凌和小冬也检查检查,小冬倒是没什么问题,健健康康一小孩,温凌问题可就大了。
又是低血糖又是肠胃炎,大大小小一堆病。
温凌抿着唇,眼珠子转转,“一直都那样啊……”
程格挑眉 “可是我怎么听说我致力于研究这个那个把你身体养好的?”
这个听说当然是从001那儿听来的。
“那我见不着你吃不好睡不饱呀,我有什么办法嘛……”
程格眨眨眼,“你是不是把描述说反了?”
“啊呀都差不多都差不多。”
行吧。
虽然检查显示程格除了身上那些外伤并没有什么其他大问题,可温凌总还是不安。
最近他能感觉到程格的性子有些变化,甚至说是有点反复无常。
有一两次脾气有些大,只是因为很小很小的事情就眉头直皱,凶巴巴的。
此外更多的是沉默和外向的结合体,程格有时候会坚持不懈地想办法让温凌别捆着他,也别关着他。
可有时候又会说这样也挺好,又不纠结这些了,安安静静地抱着温凌陪着温凌。
温凌真正发现很不对劲,是在最近这几个晚上,程格开始频繁地做噩梦说梦话。
温凌会尝试把程格叫醒,但每次都不见效,仿佛程格完全陷进了噩梦里。
程格做噩梦的时候表情总是很痛苦,温凌看着,那表情就像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好疼”。
但程格从来不说疼,程格只说对不起。
可能前缀是叽叽咕咕几句话,但后面总要加对不起。
虽然这种情况也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程格又恢复了正常,还是那颗暖洋洋的小太阳。
可事情发生过,温凌就担心有下次。
这种事情要放在温凌自己身上,温凌会觉得正常无所谓。
但放在程格身上,温凌就会开始奇怪,担忧,担心的要命。
今天的程格度过了奇怪的一天。
早晨醒来,程格发现温凌不在身边。
这意味着系着他的那条绳子不在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奇怪。
接着奇怪的是温凌端着他亲手煮的面让程格吃。
现在家里的饭大多数是程格煮的,小冬想“大展身手”的时候就小冬煮,温凌是从来不煮的。
程格问温凌怎么把绳子解开了?温凌只说先不绑了。
吃饱早餐不久,家里突然来了一个穿着休闲的陌生人。
第158章 焦虑症
起初程格以为家里进贼了,紧接着又猜想是小冬的老师上门拜访,但结果都不是。
是一名咨询师。
程格悄咪咪问温凌:“什么咨询师来的?”
温凌一副呆呆的样:“啊,不知道啊,网上看到就叫了。”
这都行?
温凌把程格和咨询师带到一个房间,温凌要关门的时候忽然拉住程格的手,眼睛都睁不圆的样子。
“你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我就……我就不绑着你了。”
程格惊呆了:“这么严肃?”
“嗯!”
程格纠结片刻:“其实你也不用勉强。”
如果温凌让他好好回答,就算没有条件,他也会好好答的。
“我不勉强。”温凌一字一句。
字字放屁。
程格笑笑,探出头在温凌的唇上啄了下,“行吧,待会见。”
回到房间,程格和咨询师面对面坐着。
两句“你好”,话题便开始了。
咨询师叫温凌喊他李清就行,也可以喊他的英文名qing。
李清是个很随和的性子,待人很平和,也爱笑。
按理来说,这样带目的的聊天是很容易察觉到对方的观察和试探的。
可聊了好一会儿,程格却察觉不出来对方的试探,仿佛真的只是随便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