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1章 m.谁和谁像阿珍阿强
  以闻述为首的四个人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白鹄活似改名白扒皮, 留着资本主义的血。
  大婶牌砍柴机器人,老头牌扶柴机器人,大伯牌烧水机器人, 哐哐砍柴声和噗噗烧水声相得益彰,此起彼伏。
  流水线的工作古板又沉闷, 这里好似被改造成了定时定点的工场,偏偏每一处都很有地铁站的特色。
  木柴沾着鲜血, 老头的一只手已经被砍断,喷泉一样断臂喷-血。血滴顺着雪地,一直淅淅沥沥蔓延到屋内,那个烧柴的此刻拎着断臂变烧手臂了。
  火舌唰一下吞灭了那血肉,终于, 始终平静如镜面的水起了一个两个小泡。随着手臂的灼烤,一滴滴如猪油般的液-体掉落,那断臂成了干柴, 烧出了血脂,只剩焦黑的皮与骨。
  那块奇特的干柴彻底被塞进了灶台,火愈加旺,热得出奇, 仿佛借来了太阳, 人骨竟也被烧成了碳, 喀嚓喀嚓响起, 或是爆裂, 隐约还能看出人骨在火中扭曲, 就如被火包围挣-扎的人类一般。
  凡火把人骨烧制成了骨灰,锅里的水也噗噗噗地沸腾滚烫了,中-央浮起无数的泡, 一个炸开又一个浮起,热气飘起成了白雾。
  用人的热量化成的热气。
  当然这一切和院子中-央那两人无关,白鹄磨着斧头,和绮在旁不知道和他交谈什么。
  等到那柴劈好,水也沸腾,白鹄才结束磨斧头开始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那是他在屋里找到的,比大婶手上的要光滑锋利,至少暂且没沾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举着那磨得光亮的斧头仔细观察,鼻子都有要凑到斧刃上的嫌疑,倒不像是在观察是否磨得光亮,而是拿着照镜子。
  闻述觉得这个想法虽然惊骇,但一放在白鹄身上就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白鹄闻声侧目,回头看向他们一干人。和绮也看过去,停了口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捡那两个弹跳出来的地铁币。
  闻述不知道做什么心虚样,别说视线接触了,就是看都不敢再看,好似自己刚刚的注视是没得到警察批的条子、是不合理不合法不应该的偷-窥一般。
  他眼神立刻跟着转,装作正经实际好似审问的模样看向伊一。
  突然一阵胆战心惊的伊一:“……”
  他又怎么这厮了?
  “……”盯了许久的闻述沉默着,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一边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太突兀太可疑了,一边思索该怎么缓解这个尴尬,终于半天憋道:“你们哪儿得到了什么信息?”
  他倒是装得天衣无缝,把伊一吓成了鹌鹑,好似学渣刚考了个惨烈的分数就碰上了班主任,半天哆嗦道:“这……这个……”
  闻述把戏演全了,没等他说完立即转身走开,真有“雷厉风行”的班主任之姿。
  他心想:人长得好看,被看一眼就心动也是理所当然的。还有“一眼误终身”的说法罢,自己只是一点点心悸,顶多算低等颜狗。所以不算数不算数……
  闻述一边走过去一边想,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不,不能是说服,是认清事实。
  于是他面色如常,如常得过于奇异,因为他竟伸手拍了两下白鹄的肩,宛若饭后散步时遇到老友:“怎么样了?”
  白鹄瞅了那只爪子好几眼,拧着眉,十分凝重,郑重道:“你上厕所没洗手?”不然为什么往他身上蹭。
  闻述刚被那一眼一瞥,脸色没来得及变局促,一听这话瞬间姹紫嫣红了,并且奉献了一个抽搐的眼睛。
  他想:人长的好,不说话就更好了。
  闻述最终面无表情道:“掏马粪了没洗手。”
  白鹄恍然大悟,并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拍,闻述的手背瞬间就红了一片,把白鹄的嘴脸衬得格外恶毒。
  闻述立马护住手背,作西子捧心姿态,如泣如诉:“哥哥这是作甚?莫不是嫌弃我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天……”
  白鹄的眼神就像在说“你好好摸着良心算算时间”,闻述摸了摸良心,发现他们满打满算还真就只认识了一天时间,于是忍痛再改口:“这么多秒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他颠任他颠,清风拂山岗。
  和绮呵一声绕道离开,那三个还没靠近就听到这场戏,三三对视,转身离开。
  白鹄什么也没说,用那磨得光滑明亮的斧头,架在大婶脖子上作威胁,带着人转身离开,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闻述猜测,大概是不做搞笑男不接颠公戏的决心。
  但这能有什么办法,人不癫狂就得害臊了,比起脸红,丢脸更美妙。
  闻述见好就收,立刻跟在背后。
  -
  现在是寒冰,林子也全是冰霜。
  晶莹剔透的冰碴子以艺术品的形状挂在树上,充当了秃树的叶。一眼望过去,白的一片,不像树顶上支撑住的雪堆的白,是透明刺骨的冰晶白。
  宛若身处水晶林。
  乍一看,倒是美景。可是其中冰碴子和横七岔八的树枝,尖端锐利好似守卫国王的卫兵刺刀,阻拦着他们的前行。
  这时候,白鹄拎着的斧头就起了作用。
  不过这也绝不是他动手,他扫了一眼,后妈不敢指使,贾子涵还是个孩子,仙贝弱不经风,闻述……在装模做样咳嗽。
  白鹄果断把斧头交给了伊一;“小黄加油,好好干!”
  伊一突然肩负任务,手指指向自己:“小黄?”
  白鹄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是的,小黄,你。”
  一头黄毛的伊一:“……行吧,你喜欢就好。”
  伊一任劳任怨开路,一斧头砍下去,刺刀比枯枝还脆,所有尖端唰一下断成平面圆。
  前面如同老鼠偷吃尖角脆,中间后妈带着一儿一女架着人质大婶皆神情凝重,后面闻述和白鹄窃窃私语开小差。
  闻述从黄毛盯上了白鹄的粉毛,若有所思:“我是不是该叫你小粉。”
  “……”白鹄给了他另一个思考方向,“或许我也能叫小白。”
  闻述立马否决:“那不能,小白听着多傻。那不显得你和那黄毛成对像狗了?”
  这里实在安静,就他俩话多,小黄就算在最前也听了个真切。但小黄没胆,悲愤地继续砍树枝开路。
  白鹄丢了他一个“你没事吧”的眼神,慈眉善目:“那宝贝你是小黑?或者是小回响?”
  闻述诡异地安静了两秒,移开视线。
  白鹄继续说:“按发色,这里不得有n个小黑。你很不独特嘛。不过话说回来,出去这个站点后能理发吗?下回我搞个绿的,到时候要是钻小树林,不得赢得先天优势。这回就算了,要未卜先知,我得弄个白的……”
  白鹄的声音在闻述的耳朵里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像开了回环音效一般,在他的耳朵里绕啊绕,把他脑子绕出了结,什么都听进去了,什么也没理明白。
  闻述默默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停了手之后,又继续往下拉了拉,直到耳朵上的嫣红被遮盖得完完全全,隐藏在厚重布料之下。
  用名为保暖的暖和遮掩莫名生起的悸动。
  他这假名,还是头一回以这种方式喊出。
  太像别人亲昵喊出自己的网名了,羞-耻,且难得。
  最后绕来绕去,闻述脑子里的结快打成了同心结,他只好想道:“小黑和小白,那不得是阿珍和阿强那样般配。”
  第32章 m.谁是野兽
  他们正前往那片挂满冰柱的玫瑰林深处走。
  并非闲着没事, 这个站点叫做玫瑰林,这么一大个林子,怎么可能半点作用没有。
  更何况, 根据《美女与野兽》的故事里,野兽的城堡就是穿过了林子才能抵达。
  至于为什么要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大婶, 原因只有和绮和白鹄知道。
  那个npc大婶在自己的院子时很嚣张,像保护地盘的家犬, 凶狠至极。
  可才只是带她出来,就蜷缩住了。
  她像是见不得光的鬼,不肯抬头看冬日,低着头捂着脸,宛如被押送的犯人途经家乡时不愿老乡得知她的面容。
  远离村庄之后, 到了林子里,这种情况愈加严重。
  她没了那些“不敢见天日”的羞愧,此时是恐惧, 极度的害怕。
  她死死盯着那凯旋门般的荆棘出口,仿佛周围都是慢动作,只有她逼近出口时是快流速,被吸进去一般。
  她的手攥得很紧, 嘴唇身体颤抖着, 眼球紧绷到有了抖动, 瞳孔缩成了小绿豆。
  比起她这不知缘由的恐惧, 白鹄那一伙人就够有冬游度假的悠闲了。
  这一众人马终于破开了那层层阻拦的冰枝, 来到了林子内部。
  其实并无特别, 到处都是雪和冰晶,夸得上一句冰雪世界,完全没有所谓“玫瑰林”的想象。
  颓废、脆弱、冰冷, 这是周围所带来的感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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