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刚才没注意，没想到竟然如此真实……”
蔺星轻声感叹，抬头时刚好与站在幽灵菇皇手掌中、认真将小被子折整齐的阿洛塔尔双眸相望。
“抱歉。”阿洛塔尔直视蔺星的眼睛，平静的声音中听不出太多情绪，“它不是故意的。”
“呜噜。”
幽灵菇皇保持手掌平举，腰身微弯，“呜噜噜（菇菇错了，真的错了，绝对不会再犯）。”
蔺星：……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一丝微妙和尴尬，尤其在阿洛塔尔淡然的目光中，莫名就有了一种诡异的负罪感。
蔺星想缓解忽然而来的古怪氛围，于是神态保持平静的沉声回道：“没有什么错不错的，这是很正常的现象……雄性生物基本都有，根据物种的不同形状也千奇百态。”
然而随他言语时，蔺星清楚看见阿洛塔尔的表情，淡然的平静中似乎多了十分的不可置信，以及——
从阿洛塔尔的眼眸中，蔺星隐约感觉看见有无声的困扰。
幽灵菇皇手掌再次一阵哆嗦，试探着发言：“呜噜（很多）？”
“还行，我知道的并不多。”蔺星低咳一声，“我只是有看过动物世界和一些科普类剪辑视频。”
等蔺星这句说完，阿洛塔尔的眸中情绪又恢复先前状态。
系统提示：阿洛塔尔情绪值+5。
‘呼——’
蔺星内心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
当前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
“所以呢？”
蔺星，“你们说的方法和性别有什么关系？”
‘它们都是雄性。’蔺星顺着这方面猜测，保持心灵交流：‘总不可能因为都是雄性，所以它们之间或许存在竞争关系？’
幽灵菇皇很配合的大力点头，‘呜噜噜（好棒，再猜）！’
蔺星因自己的思绪眼眸逐渐睁大，‘难道说它们都是彼此的伴侣？’
幽灵菇皇的菇身顿时宛如卡住的机械零件，僵硬一秒后才双眼困惑的侧歪脑袋，‘噜（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前后似乎有点搭不上嘛！
核心能直接用意念对士兵、英雄……召唤物等发出指令，虽然听不见蔺星的心灵交流，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并未因幽灵菇皇的动作感到太多异样，只当是蔺星在用意念发出指定，更多好奇他们在探讨什么。
无形之中的话说一半最折磨人了。
“你说得对。”
被人看着讨论这事总感觉不太好，蔺星已经很熟练的自由切换交流方式：‘它们既然不是伴侣，那能利用竞争这点挑起烈火鬃马之间的矛盾，引诱它们先彼此自相残杀，之后我们再去捡漏吗？’
‘如若方法合适并不难做到。’阿洛塔尔远望枯林，保持心灵交流：‘雄性的烈火鬃马性格暴躁，平时也会经常挑起争斗，这三只烈火鬃马分别来自不同族群，都是下一任首领备选，它们谁都不会服从对方。’
蔺星：‘你怎么看出来的？’
阿洛塔尔：‘火焰的形状不同。’
幽灵菇皇认真补充：‘呜噜（这三只烈火鬃马的态度好明显，彼此相互防备，一看就是因为食物而相遇在这里）。’
幽灵菇皇：‘呜噜噜（烈火鬃马最爱吃腐土地里新长的朽木藓嫩芽，那只巡视中的烈火鬃马频频回头，菇猜它肯定没吃爽）。’
蔺星看向另外两头进食中的烈火鬃马，要极为专注的观察才能看见，在腐土地新生的植物丛中，隐约有一些灰褐色的叶片尖芽。
当蔺星集中注意力时，随他注视，那一片区域中的环境、植物等信息皆已投影的方式显现，仅他自己能见。
朽木藓：暴雨后的腐烂荒地中才会生长之物，烈火鬃马最爱的食物。
“食腐鸟与很多动物‘共生’，追逐强者，也爱啃食新鲜的骨头。”
阿洛塔尔声音淡然的抬头，看向石堆上的食腐鸟，“即便它们暂时与烈火鬃马合作，只要有一只烈火鬃马受伤或死亡，它们便会立即停止帮助，转而投向优势者的阵营。”
“呜噜。”幽灵菇皇，“呜噜噜（食腐鸟没什么肉，叫声难听会飞还吵，除了我们或类似者之外，荒林中很少有优胜者会浪费精力和时间去处理它们）。”
“呜噜（我能通过孢子感知地下，烈火鬃马应该很快就能发现这片区域的朽木藓并不多，快要被吃光了）。”
幽灵菇皇：“呜噜噜（我们只要将朽木藓抢走，或是让它们其中一只烈火鬃马吃掉更多的朽木藓，那样都不用我们出手，它们自己就会爆发战斗）。”
“不同族群的烈火鬃马还会相互侵略，我们只要在它们回到族群前动手击杀即可。”阿洛塔尔，“我只找到三条不同方向，烈火鬃马到来时的脚印，在这里完成击杀一定不会惊扰到它们的族群。”
蔺星隐约能感觉到阿洛塔尔和幽灵菇皇还有话没说完，更像是一种补充，也许是因为当前环境不合适或者某些原因，于是便没有追问更多。
所以……蔺星眼眸微垂，猜测阿洛塔尔很有可能知晓直播这件事。
只是——
蔺星注视烈火鬃马，忽然在脑中发问：“神鸦先生，你在吗？”
“当然，我从未离去。”
神鸦似乎知道蔺星真正的想法，声音一如此前平静。
神鸦：“什么事？”
蔺星也没主动提关于自己对阿洛塔尔的猜测，顺势回道：“我有些好奇，若是将这三只烈火鬃马杀死，之后遇见它们各自的族群时，会不会触发类似仇杀之类的情况，激发怪物怒意？”
“不会。”神鸦，“烈火鬃马的族群中并不止一个下任备选首领，按照它们的习性、带领族群壮大的首领需得公正……它们离开族群不回返，此时发现食物不回归分享，与其它族群的烈火鬃马偷食，您觉得这种行为对于它们而言合适吗？”
“于族群而言，我觉得它们的行为并不合适。”
蔺星脑中轻笑一声，若有所指道：“神鸦先生，你这样说我忽然就放心了。”
“这是我的荣幸。”神鸦，“您能放松，开心游戏便是对我最好的认可。”
蔺星：“谢谢。”
神鸦对他的态度，隐约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友善了。
因为阿洛塔尔吗？
蔺星思索着看向幽灵菇皇和阿洛塔尔，目光再转向那只巡视中逐渐开始小跑的烈火鬃马，“所以，我们现在是要搞破坏吗？”
幽灵菇皇手向前伸，阿洛塔尔轻嗯一声后将折好的小被子塞回衣袖，脚步轻盈的回到蔺星肩头，注视伞盖上菌丝已经按捺不住晃动的幽灵菇皇说：“开始的扰乱只需交给它来做就行了。”
幽灵菇皇超有自信的鼓起肌肉。
第32章 再次选择。
蔺星肩托阿洛塔尔站在遮掩物的后面, 与守卫菇们一起观察幽灵菇皇的行动。
幽灵菇皇体内齿轮无声转动，自由将身体调整至只有拳头大小，丝毫不影响行动的钻进腐土地中快速穿行，同时在地底喷涌大量的孢子。
微小的孢子在地下腐烂成无味之毒, 侵蚀植物根脉, 快速污染所有的朽木草并不改变原有滋味。
并未察觉到异常的烈火鬃马们还在进食, 甚至因巡视的那只烈火鬃马靠近而加快速度, 当它们吃下一定数量被污染的朽木藓之后, 蔺星看见烈火鬃马的属性面板上多出一个‘迷乱’的标识, 幽灵菇皇损失了约十分之一的血量。
并非是技能，也不是被动, 像是幽灵菇皇隐藏的能力之一。
待孢子全被腐烂，幽灵菇皇回到切换治疗状态的蔺星身旁, 并低低的‘呜噜’一声让他耐心等待。直到那只巡视的烈火鬃马，即将快要抵达另外两只烈火鬃马的身前时，幽灵菇皇侧头看向守卫菇三号：“噜（就是现在）。”
不止发出指令，幽灵菇皇还控制两只臂膀增长，一只手伸向守卫菇，另一只手深入地底, 菌丝肆意蔓延。
“嗦，呜呐！”
守卫菇三号扬起藤枪，瞄准幽灵菇皇手臂的菌丝释放技能。
——‘有种来砍大蘑菇！’
系统提示：守卫菇mp-3。
守卫菇三号当前属性
hp：300/300
mp：13/30
浅色光圈至守卫菇藤枪尖端释放，在蔺星专注的视线下, 本应对同伴释放失败的嘲讽控制，却顺着幽灵菇皇的臂膀顺利延伸至地下，同时因菌丝的传导而稀释，令两只吃下污染朽木藓、陷入迷乱的烈火鬃马, 进入一种意识混乱的微弱嘲讽状态。
这种嘲讽不会令它们强行将仇恨转移到守卫菇身上，更多是诱发一种暴怒的心态。
幽灵菇皇血量有几秒停止增长，内心情绪被愤怒引诱的两只烈火鬃马，它们看见自己正在进食的朽木藓接连消失，另一只烈火鬃马已近在咫尺，像是被抢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