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把抱起沈迩,托住臀,将他抵在墙上。
沈迩本能的抱紧谢至峤的脖颈,无力的攀缠着,分开喘息的片刻,他偏过头,靠着谢至峤的肩。
将脸埋进谢至峤的颈窝,又一下一下的轻啄谢至峤的皮肤,啃咬,轻吻,流连在侧颈、喉结,下巴。
他反复舔弄谢至峤的喉结,小声问:“你为什么回头?”
问完,也不等对方的答案,玩儿一样的含住谢至峤的耳垂。
谢至峤根本不准备回答,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回头了。
用力抱紧他,很温柔又很强势的抱着他,抵住他,狂傲占据沈迩的呼吸。
等他的呼吸平复些,轻轻的吻了吻沈迩的嘴角,压着声音说:“你说过让我不要离开你,你这个狡猾的小狐狸一定知道我会回头。”
明明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明明可以不回答这样幼稚的问题,但谢至峤竟然在蓄势待发的时候很认真的回答沈迩。
沈迩脑袋里像装了很剧烈的振动器,他鼻尖微微发酸,情绪反扑的厉害。
他抱紧谢至峤,舌尖深深的探入他的口腔,“谢至峤,别离开我。”
他毫无意识的说出这句熟悉的句子,谢至峤的手一路希望下。
沈迩喘的厉害,弓起身子,又瘫软在床上。
他睁开眼睛,眼里的光突然寂灭,他说了一句让谢至峤后背发凉的话。
“谢至峤,你会杀了我吗?”
套房的阳台,夜满星稀,谢至峤罕见的叼着烟靠栏站立。
他抽的有些凶,不住的吞吐烟雾。
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脑中浮现沈迩迷茫的眼神,他的动作显得非常不安,嘴里说着那样吓人的话。
【你会不会杀了我】
如果他觉得谢至峤会,那他又为何像一只悬崖而生的藤蔓,毫无保留的依赖他。
如果他觉得谢至峤不会,又为何这样问。
杀了我。
就算意有所指,又是怎样的心境下说出这句话。
谢至峤的心加速跳动,他感到很不安,猩红的烟蒂在高空悬立。
他暗灭了烟回房间,很快又出来。
手里拿着沈迩的手机。
熟练的登进邮箱,找到之前无意中发现的往来邮件。
cloe:【alber如果你觉得目前的情况不好,建议你尝试戒断我之前的提议,然后尽快去精神科寻求专业医生的帮忙】
谢至峤往上翻两人的对话,终于找到了原处。
【alber,你可以适当地尝试释放自己的权力。一个足够强大,对你散发善意,让你可以信赖的人。】
谢至峤一直在阳台站到破晓,城市的天际线还是柔和的浅蓝色,白色纱帘在身后飘动。
谢至峤挪动僵硬的四肢,一手扶在栏杆上,脸颊一片冰冷。
他的嗓音很低,自言自语:“我只是你的药吗?”
第29章 序曲-1
酒店套房内一片漆黑,谢至峤刷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他坐在床边,把沈迩最喜欢的那只穿中式马甲的兔子玩偶放下。他睡得很沉,谢至峤凌晨离开过房间都不知道。
“谢至峤?”
沈迩睡得有点懵,眯着眼,抓住谢至峤的衣摆。谢至峤牵过他的手,落下一吻,“睡醒了吗?”
沈迩缩在被子里,埋进半张脸,混沌的摇摇头。谢至峤笑了一下,沈迩突然伸出双臂,搂住谢至峤的脖子用额头和鼻尖蹭他的皮肤。
一晚没睡,眼里的红血丝藏不住,但情绪藏得很好。
被当成沈迩的药的事情,谢至峤没有问,也不打算问。他眼神温柔,嗓音很沉:“怎么睡醒了还是小猫的样子,喜欢蹭人。”
投怀送抱只为染上谢至峤的味道,完全是撒娇。
沈迩觉得这个动物跟自己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但他没睡醒,懒得反驳。
谢至峤手掌扣住沈迩的后脑勺,又在发间落下吻。不满足于这样蜻蜓点水的触碰,沈迩偏头迎上去,险些把谢至峤扑倒。
谢至峤握住他的腰,固定住,将主动权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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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探入,搅动。
沈迩难以呼吸,舌头本能的与谢至峤纠缠在一起,扭腰跨坐在他的腰腹之上。透明的唾液湮出嘴角,沈迩的睫毛,眼尾都湿漉漉的,泛着红。
手指在危险的地方反复留恋,谢至峤青筋暴起,他用沾湿的手指掐住沈迩的后脖颈,像腾空拎起一只没睡醒的白猫。
脸上有浅浅的笑,眸色很深,带着不可置疑的说辞。
“宝贝儿,我们今天要出趟门。”
沈迩被握住命脉往后仰,他轻轻摇头,表示不想出门。他只想和谢至峤待在酒店,床上,让自己从里到外,都裹上谢至峤的味道。
沈迩又凑上去,想用嘴唇堵住谢至峤要出门的计划。
谢至峤没让他得逞,浅尝辄止,诱哄的说:“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我约了两个专家。让他们都瞧瞧,我陪你一起。”
在谢至峤怀里,沈迩觉得自己状态很好。他彻底睁开眼睛,说:“我不去。”
谢至峤坚持:“我们先不吃药,就是给医生瞧瞧,乖了。”
沈迩放软了腰身,弓起身子靠在谢至峤的肩上,很乖。
他伸手搂抱住谢至峤的后背,哑着嗓子说:“谢至峤,我是不是变了很多……”
他张着嘴,还有半句没说完,不敢说。
你有没有对我很失望。
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欲言又止,谢至峤低头看过去。沈迩扫动卷翘的睫毛,也抬眼看他。
谢至峤埋下去吻他,两人接了一个不深但很长的吻,然后说:“没有变,你一直是alber。”
跟什么时间,什么样子,没关系。
沈迩思考了一会,神志虽然浑浊但依然聪明,他又问:“如果看不好呢?”
谢至峤没有回答。
沈迩觉得谢至峤在骗人,因为以前的alber从不会问这种消极的问题。
他永远提问占据主动,解决问题,不向任何人解释。
北京协和,提前打过招呼,护士陪着沈迩进去。他在门框处停留,扭头眼巴巴的看等候区的谢至峤。
精神科护士见多了离开亲人就不安的病人,安抚的说:“别担心,你出来就能见到他。”
心理类的咨询不能有外人在,谢至峤只能在外面等。他看沈迩在找自己,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人群里显眼。
高高的对沈迩挥手,像在说:我在呢宝贝儿。
沈迩面无表情的转头,进屋,关门。
医生在病历上记录沈迩曾有长达3年的心理咨询,老专家做了几项外部检查和心理测试,示意护士出去。
“你尽可能放松,今天只是初步诊断,不用太过紧张。”
沈迩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这一套流程。
医生问到那次迫降,“在那之后你觉得自己在哪些方面改变最大。”
“和我一起经历迫降的人……我非常依赖他。”
“依赖的感觉是怎样的?”
“很轻松,有时候会完全失去自我,什么都听他的。”沈迩垂下睫毛,努力回想自己不太清晰的记忆,“我的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权利释放。”
“这种依赖是在飞机事故之后才出现的吗?之前有没有类似的依赖对象?”
“没有。”
……
医生在诊断报告上写下创伤后应激精神障碍,阖上钢笔,对沈迩说:“人脑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更会保护我们自己。你对那个人的依赖一半儿来源于那次飞机事故,是导火索。”
医生拿出一根皮筋,两根手指往反方向拉扯,然后猛然松开。
皮筋迅速弹回中间,然后掉落。
“拉抻越大,收缩越大。”
拉,是沈迩长久的压力将他如皮筋一般无限制的绷紧。反过来,他对谢至峤病态的依赖是另一种极端的收缩。
alber并不是真正的神,他也是个会生病的普通人。
第一次诊断,医生并没有问沈迩依赖的对象是什么人,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论你们现在是怎样的相处模式,你需要有意识的戒断。”医生叹了口气,他见过许多有精神依赖的患者,“这很难,初期你会出现明显的焦躁,比如酗酒,失眠,暴力倾向。鉴于你的症状出现不足一个月,我的建议是定期心理咨询加药物干预。尽早将病症控制在合理范围,减少对生活的影响。”
诊室的门被拉开,沈迩缓慢的走出房间。
谢至峤走过来,叫他。沈迩迟疑的抬眼对上他,医生最后一句话游荡在他耳边:大脑会骗人,不要沉迷与这种依赖。它与感情无关,只是一种应激反应。
沈迩说:“谢至峤,我离开这里。”
咨询比预期的还要久,谢至峤在诊室门前踱步,闻言立刻说:“好,我们走。”
回程的路上,谢至峤时不时偏头看一眼副驾,沈迩单手架在车框上,注视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