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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白沉和谢至峤,默契且安静的在露台远眺。
  还能看到远处雪场夜滑的灯,谢至峤问:“你和赵森……你俩到底能不能成。”
  “能个屁。”白沉面无表情,憋了一肚子气:“十年了,半个喜欢也说不出口,小学语文都他妈学到狗肚子里了。之前我觉得他是没开窍,想着年纪小,能等,没想到一晃眼就到现在。”
  谢至峤没有接话,身后是欢声笑语,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露台吹冷风。
  造了哪门子孽!
  白沉扭头看谢至峤,眼里一片清明,她也不跟谢至峤假装,说:“你和alber有事儿对吧,别骗我,前年夏天我就看出来了。后来他离开北京,你也没再提,我就当都过去了。这次怎么着?不清不楚的,谢至峤你活回去了,越来越没样儿。”
  嘴巴可以闭紧,但眼神藏不住。不管是在雪场还是晚上回小木屋。
  白沉几次注意谢至峤,他的眼神都在alber身上,只是对方都没有注意到。
  起初白沉觉得alber已经是过去式了,但谢至峤从不跟前任藕断丝连,如果不是他同意,赵森约不来alber。
  她见谢至峤没有否认,重重吐出一大片白气,鼻腔冰凉的酸涩,说:“老谢,你记住我的话。不管你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一定要等到对方足够坚定,足够清楚告诉你他的心意才能往前走。就像赵森对我,很多人劝我主动跟赵森挑明算了,这么多年耗着算怎么回事。我就是赌一口气!表面看是赵森对我好,舔着我,外面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但实际怎么回事你应该最清楚。”
  白沉睁大眼睛,迎着风,硬生生忍者眼尾的泪。
  “是我他妈的在等他!我等了这么多年,等他开口说一句白沉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我没有等到,那我凭什么主动挑明,我白沉不是没人要!”
  谢至峤撑着栏杆,半垂着头,刚刚吃进去的肉被室外的冷空气和凝滞的情绪,冻成一团,卡在胃里。
  半晌,他才开口,问:“你觉得……alber对我是什么感觉?”
  白沉想了想,摇摇头说看不出来。“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就像一块冰,不是无法融化,只是在等属于自己的那团火。我觉得alber是一个比较封闭的人,不能轻易融入人群。你喜欢的人,你最了解。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
  说完,白沉抿了抿唇,疑似笑了,说:“不管你能不能看得明白他,能不能看得明白你自己。在我看来,老谢,你丫早输了。”
  谢至峤看了一眼信息,对白沉说自己先进去了。白沉点点头,撑着下巴仰头看星星。
  *
  在二楼楼梯口找到沈迩,谢至峤走到他面前,沈迩问:“打扰你了,我想问我的房间怎么安排。”
  谢至峤在群里找到分房表,带他去了三楼。
  “晚上他们可能会闹一晚上,你在三楼睡离他们远,把门窗什么都关严实。我交代了他们准备耳塞眼罩这些的,将究一晚吧。”
  “你交代的?”
  谢至峤哑口无言,啊了一声,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的痣,大大方法承认:“怕你睡不好。”
  沈迩疑惑的问:“你呢?今晚就要开回城里?”
  “嗯,有点事儿。”
  “你坐到那里。”谢至峤被推了一下,沈迩从一个印着酒店logo的纸袋里拿出药水。
  “你换刃的时候速度冲的太快,我猜当时前面有什么东西, 你用手撑了一下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谢至峤,轮廓被灯光勾勒的毛茸茸的,顶楼光线是柔和的昏黄色。
  “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埋着没看清,反应过来的时候要绕一下,角度又不够。”
  窗外隐约飘荡着别墅区的背景音乐,沈迩在谢至峤腿前半蹲下来,膝盖虚停在半空,合身的工装裤下包裹着紧绷的大腿肌肉,像落在地上的一块极具吸引力的宝石。
  谢至峤的视线避了又避,忍不住落下去。他看着沈迩熟练的上药动作,想到那年的航天博物馆。他很轻的碰了碰沈迩脸旁的碎发,说:“咱俩好像一直都在受伤。”
  航天博物馆,金港赛道,崇礼滑雪,他们俩轮番受伤。
  沈迩愣了愣,听出这个受伤好像不单单在说身体。他微微仰头,突然说:“在一起的话我不会再提了。”
  “sorry,之前让你觉得困扰。”
  他不解释到底是什么让谢至峤产生困扰,这样的道歉显得很敷衍,也不真诚。
  沈迩点到为止,谢至峤七上八下。
  他什么意思?打算撤了?
  这才多久?还不到半个月!
  沈迩体面的开了头,表了态,谢至峤觉得自己作为当事人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上级,也应该退一步。
  谢至峤卸了力气,靠在沙发上,玩世不恭的说:“行,这样最好。其实我也有问题,我这人喜欢较劲,从小到大都这样,特轴。前段时间说了点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以后……”
  他顿了顿,心里一沉,胡乱弄乱了头发,嘻嘻哈哈的说:“以后在公司,该怎么处怎么处,合作愉快吧。”
  谢至峤说的冠冕堂皇,自然又体面,端端正正,大大方方,如果这里有酒,仿佛下一秒就要举杯预祝他们工作顺利。
  沈迩点点头,干脆利落的达成前任友好相见的停战合约。
  赵森打来电话,说要准备放天灯,问谢至峤在哪儿。
  谢至峤说就来了,刚放下手机,眼前出现一片黑影,紧接着嘴角被亲了一下。
  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被占了便宜,不等当事人讨伐,犯罪嫌疑人主动自首。
  沈迩说:“抱歉,本来是想对你说新年快乐,贴面吻,你知道的。出现偏差可能是滑雪时间太久导致的运动神经紊乱。”
  沈迩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他神色镇定,音色平稳,像在10楼一号会议室开大会的严肃。
  让谢至峤差一点,就一丁点!就要信了!
  “嗯哼,贴面礼嘛,我有什么不懂的,英国人都这样。”
  下楼时后背挺的笔直,最后两节台阶一脚踩空。
  四下无人处,高傲的小谢总摔了个大马趴。
  快过年了,酒店弄了一个助兴的放天灯活动,每人可以领一只灯,在白纸上写下新年愿望。
  刘昶摆弄不明白,要不是林南非要看,他才懒得大冷天跑出来。
  抱怨道:“北京禁燃,在这儿放灯会不会被抓,别再给哥几个弄进去。”
  刘阳早已经习惯了表弟的欠发达的脑子,帮老婆挂好祈愿符纸,回答说:“这儿是河北。”
  刘昶:……
  谢至峤很快弄好,等着大家一起,眼神飘忽不定的往右边看。
  沈迩没有参加这个活动,他靠在栏杆上,仰头看其他别墅露台上已经放飞的灯。
  他们中间本来有两个人隔着,那两个人手都笨,一个去找白沉帮忙,一个干脆不参加了。
  谢至峤被往右边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沈迩只有一臂距离。他仰头看了一会儿,对沈迩说:“我一会儿要走了,有事儿就叫服务员。”
  “嗯。”
  沈迩轻轻回答,左边时不时传来说话的声音,其他别墅里也有杂七杂八的声音。谢至峤好像没听清,朝右边侧了腰,俯下来点。
  沈迩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谢至峤等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走出去没两步,他又折回来,看着沈迩的背影,大冷天的在外面罚站。
  放灯的人都挤在栏杆最右侧看天空,没人注意到左边的角落。沈迩转过头,挑了眉,似乎在问他怎么还没走。
  谢至峤冷不丁的抬手,手指抬到沈迩耳朵旁,再往上,停留在发丝边。
  手再次又落下来。
  沈迩看着他,眸光跟着天空一亮一暗的火苗似得,迎着月光,照进谢至峤心里。
  沈迩缓缓的张嘴,语气跟新雪一样蓬松,柔软,“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是。”谢至峤哑着嗓子,压抑不住到嘴边的提示:“沈迩,现在是新的一年了。”
  他凝视着沈迩,忍不住去探究沈迩以后再不会提在一起的事情,是一次试探,还是真的不准备……
  也忍不住去想白沉说了融化理论,她让自己想那个答案,但谢至峤不敢想。
  他心里别着劲儿,想要沈迩自己想明白,又埋怨他为什么还没有找到那个答案。
  很没有逻辑的,无解的矛盾。
  他曾想和alber短暂的停留在一段肤浅的关系里也好,只要曾经拥有过就可以。
  及时行乐,不问结果。
  很多人亦是如此。
  他们为什么不可以,自己为什么较这个劲。
  alber跟他不一样,从最开始认识就没有隐瞒过他对感情的观念。
  谢至峤张了张嘴,不太明显,只有轻薄的月光看到。
  他收回手,半道被沈迩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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