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着劫富济贫,不宰一刀天理难容的想法,大手一挥:“5000镑,现金。”
裴淮年微笑地点头表示这个价格很合理。
陶家舶觉得今天是lucky day,不仅有梦想战舰可以看,似乎还有外快的生意,心情更好了,便给裴淮年科普一下。
哈利勒说,“黎凡特似乎是英国运输业发展的第一推动力”。
最早的帆船多是商船,随着贸易事业的兴起,海盗昌盛,出现了武装商船。15-16世纪英国大力发展航海业,到17世纪起逐步取代西班牙成为海上霸主。英国主宰世界海洋霸权两百多年,称之为日不落帝国。
皇家里德号于1778年开始服役,整舰全长69.3米、舰宽15.8米、吃水深度为8.8米。沃尔森德船厂为纪念英法百年战争,也纪念15世纪末开始的大航海时代,将
名字定为1453号。
裴淮年耐心地听完陶家舶的介绍,点点头说:“你对航海了解的比英国人还多,一定跟负责人有很多共同话题”。
难得的晴天,军港上人迹罕至。
他们下了车,坐上一辆军用车,沿着港口,一艘硕大的古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早期舰队使用的旗语是由几面单独的旗帜将预先组合的信号升上特定的桅顶,英国海军使用的1800年式信号系统则是由11种不同图案的旗帜以某些特定顺序升起,表达种类繁多的预设指令。
现代使用的旗语信号就是以此为原型演变而来。
陶家舶看着眼前佩戴三颗八角星的徽章的军官,才明白裴淮年说的“负责人”是海军中将。
时代太久远,这艘船已经没有任何科研价值,之所以没有销毁是因为它在皇家舰队里有着特殊的历史意义。
陶家舶站在船下,从背包里拿出自己制作的模型。一大一小,历史与现代的刀光剑影在时间的场合里糅合一处。
中将对陶家舶的手工模型表示赞赏,说现在了解历史喜欢军舰的年轻人不多了。陶家舶说自己喜欢的不仅仅是军舰。
最早船只是用来贸易互通的,当利益在国家之间流动,战争孕育了军舰。
船上被放置了一些旧照,"这是第40突击队,皇家海军陆战队第一支突击队",中将在前面走,时不时解释。
照片里还有公元前5世纪希腊的三层杂成船,分成三层排在两舷,最大航速为6节,顺风时可以用帆。
陶家舶看得入迷,他喜欢船,无论是商用货船还是军舰。
“这个型号的船有点像早起的武装商船”,陶家转头询问中将。
中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裴淮年手挽西装,站在他旁边。
“起源于14世纪,是当时速度最快的三桅船。它的体积不大,海盗喜欢将这类船只配备有12门火炮,看这里”,裴淮年揽着陶家舶向照片靠近。
“帆船可拆装,装在别的甲板上运送到作战地点。15世纪起通常是用来让登陆兵登陆,以及用来进攻停泊在海湾里的敌舰。”
裴淮年袖子卷了上去,露出一截手臂,挽着西装的手臂青色经脉显得结实而性感,他语气平稳,声音低沉又不压抑。
陶家舶移不开视线,用力呼吸,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在历史中远航的裴淮年,与财经新闻里的他一样,闪闪发光。
他们来到甲板上远眺着整片港口。
陶家舶不知道裴淮年怎么让军部同意自己这个外国人来参观。他在别人家的军港里毫不客气,“大航海时代后英国逐步扩张成为日不落地图,侵略、好战”。
裴淮年悠悠地瞥了陶家舶一眼,蓝眸里是日耳曼人的傲慢,像一道幽深冰冷的炮口。“可我们最终取到统治权,资源和权利的交替是时代必然的走向。交通和运输是移动的边境线。”
在国家问题上没有对错只有立场,陶家舶抿紧双唇,面色冷峻。各执一见,争论并没有意义。
地面来接他们的车驶近,裴淮年带着陶家舶下船。
“陶先生对我的介绍还满意吗?”
裴淮年确实懂得很多,陶家舶不能昧良心,“嗯哼,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他不信裴淮年一直都知道这么多知识。
裴淮年不解释,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那么陶先生打算怎么支付?”
陶家舶:?“支付什么?”
裴淮年挑了挑眉,周围很安静,只有行驶的风。
陶家舶在风里感受到这个冬天最透心凉的一句话。
“讲解要收费,5000镑,现金”。
陶家舶:...社会主义才是真的好啊,农奴翻身打倒地主阶级...
第0011章 夜不归宿
5000镑没有,资本主义休想从他口袋里赚走一英镑。
陶家舶对于强买强卖的行为进行强烈反抗,回程的车里他瞥向窗外。
亲眼看见皇家里德号,他的心情是激动的。
他...
陶家舶承认挽着西装,在他耳侧低沉讲述的裴淮年,有一秒钟脱下“反派演员”的标签。
变成一位mr. mcdreamy。(美梦先生)
陶家舶垂眸抚摸着背包里的方盒子,耳边传来滴答声。劳斯莱斯的避震和隔音是超一流的工艺,连厚重的车门都挡不住的声音...
一辆黑色奔驰绕前,后方紧接着补上来另一辆,劳斯莱斯被夹在中间。
司机对着耳机小声说话,车速放缓,陶家舶有点不安。
裴淮年伸手搭在陶家舶的手腕上,骨节蹭了蹭手腕内侧,说:“都是我的人,雨太大了,不安全”。
只是下场暴雨就跟遇到恐怖袭击一样的做派,陶家舶本想甩开他的手,又想,他的人如此从容是不是意味着意外经常发生?
一场暴雨,或是一次真正的危险。
司机扭头说:“威廉先生,路况不太好,会有点颠簸”。
裴淮年微微颔首,牵着陶家舶的手腕,轻柔地说:“别怕”。
我怕个屁!
陶家舶从侧面瞪着他,忘了抽回自己的手腕。
暴雨似乎要吞掉眼前的一切景象,行驶了一段,裴淮年接了一个电话。
“不,去圣隆斯特”,他的声线偏冷,带着不容商议的态度。他偏头看陶家舶,又说:“不要留人”。
陶家舶对于危机的灵敏度越来越高,他眯了眯眼,裴淮年又要整什么花头。
就听裴淮年说:“tao,恐怕不能回到市区了,二区有不同程度的淹涝”。
“所以?”
“只能就近去我在圣隆斯特的住处。”
说是住处,其实是一栋白色砖石外墙的豪宅。四周参天的大树,建筑与时光携手了多少个岁月。
三辆车直接开近廊桥,屋檐外狂风呼啸,暴雨纷飞。
他们二人一身干爽进了屋。
裴淮年说不要留人,偌大的别墅就真的空无一人。
“上次在大庄园,我就没看到佣人之类的。我以为像你这样的贵族,一人要配50个佣人。”
裴淮年脱下西装,解了领带,在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姿态从容:“我不喜欢房子里有外人”。
陶家舶:...那我算什么?
这个问题不能问,裴淮年满肚子的剧本,台词一串串的。
“不过你如果喜欢,下次会有50个佣人服务你”,他又用那种fine,只要你说都会实现的口吻。
陶家舶不敢恭维,“共产主义不需要这样的特权”。
陶家舶不像第一次进庄园那么拘谨,他放下书包,随意地问:“能参观吗?”
裴淮年对他抬了抬手,转身接电话。
别墅的墙上零星挂着几幅油画,不似大庄园里画,浓墨重彩,气势磅礴。
柜面上不同金属制品的古董物件新奇,陶家舶弯着腰,一个个认真地看过去。
这是他去过的裴淮年第三个家,对他们来说也不许不是家,只是住处。裴淮年在他的生活里持续开拓新地图,陶家舶不知不觉被套上系船绳。
这种感觉有些怪异,这似乎是正在了解的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但不适合于他和裴淮年。
陶家舶转身看他,在窗前对背着的身影,透过幽暗的光线只有隐约的轮廓。陶家舶从未认真地关注一个男人。
裴淮年是霸道的闯入者。
来英国之前,陶家舶想认真学习,然后回国,让老陶安享晚年。
陶家破产以后,陶家舶的心意更甚。
他的前途并不光明,未知的前路令他摸不清方向。
也摸不清裴淮年的。
一楼东面有一个大鱼缸,孤零零的有通体金黄的鱼,摆动着小巧的尾巴,时不时回头,忘了原本的路线。
“这是3年前凯瑟琳送给我的,叫gold。”
裴淮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端着酒杯,浅棕色的衬衫和发色一样。
“这栋房子又没有人,为什么养鱼?”
裴淮年轻描淡写地说:“这栋房子是它住的”。
陶家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