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看着裴淮年离开的背影,陶家舶摸了摸头皮,难道真的误会了?他打开阳台的门,任由高处的冷风吹打在脸上。
身后的公寓华丽的不真实,一如裴淮年一样,抓不住也不会为谁停留。陶家舶低着头,月光在他鼻梁埋下阴影。
“陶”,裴淮年在浴室里叫他。
“什么事?”,陶家舶站在门口。
“帮我一下好吗,亲爱的”,陶家舶推门进去,洗手台之前昏黄的灯光。裴淮年背对着他,没来得及穿上衣,宽厚的背上还有水珠。
陶家舶皱眉问:“怎么不擦干?”
裴淮年递给他一条毛巾,微微偏头说:“我的手扭伤了,帮我擦一下后背好吗?”
陶家舶低头仔细观察那些细小的伤口,问:“怎么扭伤的?”
尊贵的帕特里克先生不应该受伤,陶家舶蹙眉表情凝重。
“听到爆炸声我很担心你,下车的时候扭伤,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陶家舶翻了个白眼。
他知道感恩,耐心地绕开伤口为裴淮年擦拭。将一边放着的睡衣够裴淮年穿上,“左手,从这边穿进去”,他动作僵硬地指导伤员。
裴淮年以前都是穿睡袍的,怎么今天佣人准备的是睡衣睡裤?不等陶家舶细想,裴淮年转过身吻了一下他的额角,“扣子?”
陶家舶微微抬头,望着那双蓝眼睛,裴淮年也看着他。
他抓着睡衣的衣襟,凑上去亲了一下裴淮年的嘴角。温柔的眸色替代了刚才的不悦,缓慢地说:“谢谢你,来找我”。
从爆炸到现在,陶家舶终于找到机会感谢他。
裴淮年将受惊的他带回来,给了一个安全的住所,不论他们是什么关系,都应该真心地感谢,这是陶家的家教。
裴淮年挑了一下眉,很欣然的接受这个吻,大手抓着陶家舶的,放在胸前。
男人的欲念在昏暗的光线下藏不住,优雅的英音每一下震动带着颗粒感,“帮我?”
陶家舶难得顺从,在昏暗潮湿的氛围里系上几粒纽扣。但有的人连几粒纽扣的时间都不愿意再等,还有几颗没扣上,陶家舶的后脑落入温热的掌心。
裴淮年低头热烈的吻上去,他吻得有点重,像是确认陶家舶是不是在自己怀里,是不是只想着自己,信任自己。
陶家舶一手拦着裴淮年的肩膀,精壮的腰被对方丈量。他敞着的衣领被拉开,脖颈上落下两枚清晰的印记,“裴...不行,嘶,疼”。
紫罗兰的气息永远能让陶家舶沉沦,心跳平稳,无论在什么时刻都令他觉得安全。陶家舶仰头努力地回应他,单方面的吻变成了一场自然的华尔兹。
裴淮年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撞在洗手台的边缘。
等到陶家舶一拳打在他肩上,裴淮年才大发慈悲地离开唇瓣。
苏格兰有一种植物,象征着勇气和名族精神,叫薊。
正如他眼中的陶家舶,看上去有刺,却不扎手,握在手里还有点松软。裴淮年反手抓住他的拳头,包裹在手里。
他的手掌比陶家舶大不少。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卧室,裴淮年不知道从哪个间隙拿过一只装着酒的杯子,仰头含了一口吻上陶家舶。
棕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入胸口,陶家舶抬手解了几颗扣子,紧紧抱着裴淮年的腰。
他们就这样一口口地喝完整杯酒,裴淮年看着躺在床上的陶家舶,眼尾染上嫣红,麦色的皮肤充斥着旺盛的生命力,他的tao一直是这样,有着不服输的少年气。
这样鲜活的人,善良又宽恕的人,是他的。
永远向上,有着绚丽的颜色的人,是他的。
裴淮年用力压制着自己,才没有在这个惊魂夜将人要了。
粗粝的拇指揉上肉感的唇,占有的欲望在裴淮年脑中一颗颗爆炸,他险些有点控制不住力道,虎口对准陶家舶的脖颈。
陶家舶好似没有感受到野兽的危险,他在裴淮年的目光下与他对视,手指爬上自己亲手系的扣子。猛地将裴淮年拉下来,手指攥紧布料,贴着他的胸膛。
“你的扣子,我系的,也只有我能解开,记住了吗?”
陶家舶喘着粗气,仰头,仔仔细细地端详他。仿佛让他记住自己的话,他说得很慢,有着不同寻常的认真。
回应他的,是脖颈主人的掌心加了力道,裴淮年紧紧握住陶家舶的脖颈,彻底俯下身,咬着他的唇说:“如你所愿,我的主人”。
第0023章 同居?
月光泄进来一角,窗外弥漫着沉沉的雾霭,裴淮年平躺着一手放在腹前,一手环抱着陶家舶。
陶家舶侧身窝在裴淮年的肩窝,睡得很沉,绵长的呼吸此起彼伏。他被裴淮年弄了两次,渴望着神明奖赏的野兽在得偿所愿后化身为最凶猛的豺狼,陶家舶的主动,他那份对自己情感和欲望投降的模样彻底激发了裴淮年的破坏欲。
腰间,腿间红印和瘀痕,每一块都写着裴淮年的渴望,是尊贵的帕特里克先生从未流露出的渴求。
陶家舶浑然不知的,也忘了某人承诺过的解释。
和平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餐后。
陶家舶望着门口几只熟悉的行李箱,与这间房屋有着属于两个世界的交界线。
他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行李搬这来了?”
裴淮年从衣帽间走出来,下颌线干净整洁,矜贵地戴上腕表,他今天要去一趟公司。
闻言抬起手,轻拍陶家舶的背脊,安抚地讲:“陶,你住的公寓附近街道都不再安全,那栋楼本身也在昨晚的爆炸中受损严重。搬过来,嗯?”。
他自作主张,说得煞有介事。
陶家舶不买账,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裴淮年,你到底知不知道尊重人,同居是需要两个人商量的,不是依靠你单方面的决定。谁允许你收拾我的东西了?”
裴淮年很单纯地耸耸肩,轻松否认:“是drerk收拾的,不是我”。
陶家舶:...老子说的是这回事吗?
“我可以告你入室盗窃!”,陶家舶负气地说,眼神凶恶。
“我会记得为drerk聘请最好的律师”,庄园主矜持地点点头,很慷慨的为员工支付高昂诉讼费。
公寓管家传讯说裴淮年的助理已经在门外了,裴淮年背对着朝餐桌走,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咽了一口陶家舶的咖啡。
扭头看陶家舶倔强地站在客厅中央,正在尝试接受眼前已经发生的事情,裴淮年唇角泛出一丝笑意。
初冬的早晨,阳光掀开雾蒙蒙的窗帘,空旷的屋内有咖啡的焦香,咫尺之间还有属于他的陶家舶站在那里。
裴淮年修长的手指沿着陶家舶碰过的杯口边缘划了半圈,说:“和我一起住,就没有一点吸引你的?”
上一次1万英镑,这一次来避乱,因祸得福,盆满钵满,暧昧欢愉,无可挑剔。
这么算来,这个家确实没什么不好的。
“我不想...”,陶家舶尝试着组织语言,裴淮年抢先开口,他沉了声音,上位者发出“命令”的音调毫不掩饰,“陶,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我恐怕不能容忍你继续住在别人的房子里”。
我们目前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陶家舶沉默应对,掏出手机预备拨出一个电话,“等房东太太修复房屋以后,我肯定是要搬回去的”,说着他就要给对方打电话询问房屋修缮的进度。
“可以,顺便问一下那栋楼出售的价格”,裴淮年不动声色,威逼利诱,毫不掩饰。
那栋楼地理位置和房屋年代都没有任何投资的价值,裴淮年更不可能是自住,他这么说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陶家舶完全在自己的统治范围里,将他私有化。
裴淮年云淡风轻地站着,蓝眸显得阴凉冰冷。
对他来说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陶家舶莫名地想到francis说的话,他会剪掉你的翅膀,他必须掌控一切。
“我还可以去别处租房子”,他垂下目光,半张脸隐藏在暗面,试图继续挣扎。
裴淮年看着意识拉锯的陶家舶,松了口,暗哄说:“陶,我们住在一起,我会很高兴”。
可是我不高兴!
他们昨晚相拥而睡,即使忍得很辛苦裴淮年最终没有动他,事后先用湿巾帮他擦拭。他承认裴淮年确实是一个有信用的绅士,他不同意同居也并不是因为对方会侵犯他,而是!
陶家舶还想说什么,裴淮年抬手看了眼时间,在秘书催促之前,说:“我要离开伦敦几天,等我回来再谈”。
“我可以出门吗?”,陶家舶冷冷地说,讥讽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帕特里克先生不会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吧”。
不叫他的中文名字,而用尊称。
裴淮年走之前,远远瞥他一眼,没有置气只是回说:“司机会一直在楼下待命,call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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