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2017年8月19日,那天过后他再也没见过周辞未,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密码?
第38章 没过去
夏祁安有着客人该有的分寸,进来后拉着箱子直接去了上次住的房间。
上次离开属于落荒而逃,并没有多认真的打量过这间屋子,虽是匆匆一眼,但他也看出来了这间是周辞未用来招待客人的客房,可能没什么人来过,屋里只有一些基本的家具,连摆件都没有。
这一次却是大不相同,桌上摆着好几种味道的香薰,是他曾经在微博发过图片的品牌,牌子比较小众,网上并没有店铺,是当初去上海出差途经一家店铺买的。
他很喜欢这个牌子的香薰,发微博也是因为想再采购一些,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网上售卖的途径。
没想到周辞未会有,还有这么多。
夏祁安挑了个柑橘味道的点燃,原本只想靠在床上小睡一会,但他对这个味道太过于熟悉,让他忘记了身处于异地,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小窝,渐渐就没了意识。
“跑什么跑!你爸早就不要你了!你要听话一点,我就去我爸那里说点好话,让你吃两块肉。”
夏政腰间系着校服外套,手腕处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像是拉扯玩偶一样,拎着夏祁安的衣领,就把人摔到了墙边。
夏祁安攥着拳头抵在身后破败的墙上,这面墙并不光滑,突出的石头硌在他手指的骨节处,加上他把全部的力气都放在了支撑墙壁上,手背处的皮已经破了,血液渗在突出的石头上。
这条巷子在操场的最深的地方,来这里的不是早恋的,就是偷着抽烟的,总之没什么好学生过来。
校领导只会在固定的时间过来巡查下,做下表面的功夫,对这里属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孔冬递了根烟给夏政:“阿政,别和他费这么多话,他不是不爱说话吗?今天就打的他说不了话。”
孔冬和夏政打小就在一块玩,从幼儿园两人就绑在一块,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跟着,今天趁着周辞未被广播站叫去开会的空隙,把夏祁安堵在这里,也是他出的主意。
“教训下得了,等周辞未来了,我们都得完蛋。”说话的人叫葛松,学习成绩还凑合,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跟夏政待一块纯粹就是想在学校充个面子,真让他动手打人,他还真不敢。
孔冬把烟头按灭在夏祁安脸颊旁边,转头朝葛松摆了下手:“我怕他?真动起手来,还指不定谁赢。”
夏祁安冷笑一声,仰头靠向身后的墙壁:“你真有能耐,还三个人堵我一个?对我都不敢一个人,在这里吹什么。”
孔冬一把抓住了夏祁安的头发,逼迫他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夏祁安的脾气犟,又不是个会服输的主,硬生生的把脸侧了过去。
两人僵持不下,眼看着快要放学了,周辞未个子高又能打,他不是个好惹的,夏政也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烦。
再被学校记过,下个月的零花钱又要废了。
夏政拍了两下孔冬的胳膊,示意他松手:“你浑身上下最厉害的就是这张嘴,周辞未整天围着你,是不是就看上你这张嘴了?”
没了孔冬的钳制,夏祁安失去了力气支撑的点,直接倒在了泥地里,这条巷子属于操场居民楼后巷,两侧都是墙壁,没人会经过这里,道路也不会有多好。
夏祁安的后背砸到了地上的石头上,可能因为身上的伤口太多,他也觉不出太大的痛感。
他脑袋昏昏沉沉,连带着听觉也变得模糊,他半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除了模模糊糊的笑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直到夏政把烟头按在了他的嘴角,刺痛感让他找回了点意识,夏政显然没料到夏祁安还有挣扎的力气,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往后倒了几步。
夏祁安随手抄起地上的书包,往夏政身上重重的砸去,他像是被激起了藏在深处的暴虐,只有不停的动手,才能让他身上的火熄灭。
“祁安!”
夏祁安没有停下手的打算,他早就受够了这种日子,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也不是他想来这里的,凭什么就要被夏栋和夏政踩在脚下。
什么亲情,什么家人,都是放屁。
没人能帮他,更没有人可以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既然结果都是一样,那就一起下泥潭。
孔冬跟着夏政打过不少架,但说到底都是学校的学生,没到混社会的那种狠厉,他也没见过夏祁安这种打发,像是不要命了。
即便是他,也不敢再上前阻拦。
见周辞未过来了,赶忙凑上前去,急道:“夏祁安疯了,你快把他拉过去。”
周辞未把装书的袋子丢在一旁,推开孔冬径直朝夏祁安走去:“祁安,我们回家。”
夏祁安泄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眶通红的看向他:“他们要抢我的奖状,那是我要给你看的……”
周辞未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抚摸着夏祁安的脸颊,柔声道:“他们抢不走的,我会陪着你走到最高处,到他们触及不到的地方。”
周辞未凑在他的耳畔,低声道:“想要用泥泞困住别人,不需要把自己也拉进去。”
一道光透过没拉到底的窗帘缝隙落在了床头的位置,光线没到刺眼的地步,不足以让人因这道光线被搅扰了睡梦。
可梦境太过于让人想要逃离,夏祁安额头布满了汗水,醒来的时候像是用了全部力气,才勉强把自己从梦里拉回来。
夏祁安瘫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吊灯,时隔多年居然又梦到了夏政。
上高中的时候夏祁安英语口语很差,是一开口就让班上哄堂大笑的地步,夏政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替他报了英文演讲比赛,全省性的赛事。
夏祁安知道了又气又恼,真要去了他这张脸得丢完。
要想退赛就要找负责比赛的老师说明原因,学校就这么大,再小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遍学校,更何况夏政就没想让他善后,无论是去还是不去,他这张脸都要丢完了。
周辞未知道后,直接给他来了一阵子的口语集训班,没到得第一的地步,但起码保证不会在比赛上多丢人。
夏祁安得了学校里的第三名,在表彰大会上闪闪发光,夏政不爽到了极致,和孔冬琢磨了下,就趁着周辞未去广播站的时候,把人堵在了巷子里。
原本只是打算毁了那张奖状,结果夏祁安死活不让,周辞未去广播站了,还没来得及看见他得奖,这张奖状不是他一个人的,是周辞未帮自己拿的,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看一眼。
谁也拿不走,谁也别想毁!
夏祁安支撑住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多少,就算拼尽全力去打夏政,也不会留下太重的伤,他受的伤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可对赵瑞雪和夏栋而言,就算是一点儿伤,都会让他们心疼很久。
再加上夏政的添油加醋,从周家离开后,夏祁安又挨了夏栋的一顿打,幸好在周家吃了顿饱饭,被打后也没多难熬,只是手腕上的伤口至今也没消失。
夏祁安靠在床边,盯着手腕处的伤口发呆,没人能替他去原谅,包括夏川。
认识周辞未后没再挨过饿,打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但总归会挨打的。
有时候是衣服撑、有时候是晾衣杆,每个东西打在身上的力度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疼。
周辞未可以替他赶走夏政,可以给他留一处安静呆着的地方,但身上的疼没人能替他。
夏祁安在阳台坐了会,等到一根烟燃尽,才拨通了夏川的电话。
夏川的怒气还没消,以为夏祁安是意识到错误,打过来道歉的:“都是亲戚,你说你今天做的叫什么事?一点脸面都不留,就算他欠钱了又能怎么样?小政是人家家的孩子,我管不了他怎么样,但你是我的儿子,代表的是我的脸面。”
夏祁安靠在围栏上,手机被他放在了桌上按了免提:“爸,你说用什么打人最疼?”
夏川晃了两下刚泡的茶,往右边走廊看了眼,怕有人过来又端着茶去了露台:“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夏祁安双手撑在围栏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道:“棒槌虽然厚,但它没有晾衣杆疼,可能因为它比较重,打人的人也要用很大的力气。夏栋怕累,只用那个打过我一次,但奶奶喜欢用棒槌打我,她估计觉得这个打人最疼吧,即使自己累的喘气,也要把棒槌打在我身上。”
夏祁安不太愿意把苦难剖析给别人看,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爸。
当初他爸妈婚姻破裂,夏川堵着一口气,想证明给所有人看,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能过把日子过好。
赵瑞雪自幼对夏川就没多好,连带着不喜欢夏祁安和夏川的妻子,对把夏祁安送回老家究竟会经历什么,夏川不可能一点都猜不到,但在那种情况下,他没有别的选择。
刚被送到寿县的时候,夏祁安也怨过他爸,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