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面上染上些许抱歉,像供着佛像般,虔诚地将许渡晚端走,站起身认认真真地躬身道歉:
对不起,是我没有及时了解您的需求。
许渡晚闻言,面色这才稍稍缓和,别别扭扭道:算了算了.........
但是让你抱我,这是另外的价钱。
沈明矜语出惊人。
........
许渡晚差点被酒呛死,水液哽在喉咙里,一口气硬生生没有提上来。
他捂着胸口,猛地咳嗽了几下,脸颊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咳的,死死地瞪着沈明矜:........
沈明矜满脸茫然,歪了歪头,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小美人,来我这里。
另外一个富二代见沈明矜放开了许渡晚,看着许渡晚黑如锅底的脸色,误以为沈明矜在许渡晚这里失宠了,见此,兴奋地一拍大腿,兴致勃勃地对沈明矜道:
你到我这里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说完,他还像是炫富似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在旁人震惊的眼神里,用力朝空气冲一洒,飘飘扬扬的红色票子落了哪里都是,得意道:
只要你陪我一晚,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沈明矜见此,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面带肃色:
您这样是不对的。
他蹙着眉,表情很严峻,看样子是打算说一些话。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话音刚落,周遭的人便因为他的表情而惊讶地捂住了嘴,尤其是这里久经沙场的同事们,生怕沈明矜这个新人菜鸟会说出什么钱是买不来尊严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之类的经典小说脑缠言论。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今晚的生意估计要泡汤了。
在各位同事胆战心惊和几个富二代男人,你很有趣的眼神里,沈明矜低下头,表情认认真真道:
陪你就陪你,又不是什么大事,但你怎么能随便把钱丢地上,糟蹋它呢?
说完,他蹲下身,淡定地把钱一张张捡了起来。
许渡晚:........
江弱翎:........
各位同事富二代:.........
江弱翎下巴都要被沈明矜奇特的脑回路惊掉了,他扶了扶额,回头对面色沉沉的许渡晚道:
我终于知道你之前为啥会喜欢他了。
许渡晚偏过头,表情隐在灯光的阴影中,看不清喜怒:为什么?
他真的有种........
江弱翎伸出手臂,努力在空中比划了一圈,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一锤定音道:
他真的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许渡晚:.......
他竟然无力解释.......
可是,沈明矜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说话间,沈明矜已经拿好钱,朝那位富二代走去。
他本意是想把钱还给他,然后继续自己的服务,没想到那位富二代以为沈明矜也对自己有意思,一把把沈明矜拉到身边坐下。
沈明矜还以为自己的工作是为了卖酒,身形坐的笔直,用着大脑里残存的知识,一板一眼地对富二代介绍酒的品质和价格。
富二代看着沈明矜漂亮的恍若谪仙的侧脸,有些心猿意马,垂涎的视线不断在沈明矜的脸上和腰上划过,惹的许渡晚咬紧了牙关。
江弱翎一开始还以为许渡晚不在意,放下了,目光往下一移
呦呵,手里的杯子都快被他捏裂了。
速成铁砂掌啊这是。
既然你是出来卖.......卖酒的,你不喝点我们怎么知道这酒好不好。
富二代先要去碰沈明矜,却被对方灵活躲开,恼怒之余,决定采取迂回战术,把沈明矜灌醉了再拐上床,于是笑眯眯地诱哄道:
来,你先喝了,告诉我是什么味道我再买。
不知道为什么,在碰过钱以后,那股钱的油墨味一直在沈明矜的鼻尖萦绕不去,胃部开始急剧收缩,心脏加速跳动,他此刻,不仅想吐,更有些头晕目眩。
富二代的脸也忽然在面前放大扭曲,那股幽幽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字句放大塞进耳朵里,骤然引起耳膜的强烈不适和震动。
不知不觉间,一个冰凉的酒杯已经半强迫般被人硬贴在他的唇上,顺着微启的牙关淌了进去,呛的他用力咳嗽起来。那些热辣的酒液仿佛一团湿棉花,堵住了他的喉管,使他顿时有些呼吸不畅起来,即便是用力咳嗽也不能将那些酒液吐出去。
沈明矜是失忆了,但是还不至于没点常识。
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猛地推开如同毒蛇般不动声色地想要贴近自己、想要去摸他腰的富二代,踉跄着站起来,想要迫使自己抬起双腿,往门外冲去。
然而,面前的景色已经逐渐在扭曲,变形,如同棒棒糖上的花纹,周遭的一切都开始不像之前的那个样子。
他两眼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扶着一旁的桌子,慢慢倒在地上。
沈明矜!
许渡晚被忽然站起身却倒下的沈明矜吓了一大跳。
他猛地站起身,冲过去,扶起沈明矜的手臂,看着对方身上忽然冒起的大片红疹,忍不住感到心惊肉跳,心中顿时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怎么了?!
咳咳咳........沈明矜有些呼吸不上来,但是胳膊上传来的痒意又不断刺激他的神志,迫使他清醒着面对许渡晚的问话,白着脸一张脸虚弱道:
我好像,好像有点儿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过敏?
沈明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
他在失去意识之前,只发现半跪在他面前的人看他的眼睛特别红,红的像个兔子似的,还浸着水光,在灯光下润润的,瞳仁像一颗极其漂亮的黑珍珠,流转着淡淡的光华。
眼皮越来越沉,视线变得恍惚,面前倏然变得一片黑暗,连带着理智也如同崩裂的琴弦,转瞬间带走了耳边鼓噪的惊叫余音。
沈,沈明矜.......
耳边只余下许渡晚带着哭腔的颤声,下一秒,沈明矜就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
身下的身躯并不宽阔,还有些纤细,摇摇晃晃地背着他往前冲,沈明矜在昏迷中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坐上了一条被风浪戏耍的、随时会打翻的船,但奇怪的是,不管这艘船摇晃的多厉害,始终平平稳稳地将他送到了对岸。
沈明矜在这样其妙的安全感中,终于丧失了所有对外界的感觉,安心地垂下双臂,任由许渡晚将他一路背进了最近的医院中。
最近的这家医院并不是一个大医院,急诊的医生在看过沈明矜的反应后,确定对方是过敏了。
.......过敏?
许渡晚的眼睛还红着,像是哭过,闻言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茫然道:
就这样?
看到沈明矜忽然昏迷,许渡晚一路上脑补了一万种不能治的绝症,甚至连沈明矜死之后他什么时候下去陪对方都想好了,没想到就这?
什么叫就这?医生看了一眼沈明矜,闻言不赞同地皱起眉:
过敏发作严重起来也是会要人命的,你是他男朋友吗?怎么能这么冷漠呢?
许渡晚一噎。
他的指尖慢慢扣紧了桌椅边缘,垂眼掩住闪烁的眸光,半晌没说话:.........
在江弱翎帮沈明矜挂完号,回到科室的时候,就看见敢对着老爹吹胡子瞪眼的许渡晚正在被医生教训,还乖乖地不做声,像个兔子似的,一点儿也没有在别人面前阴沉冷厉的模样。
哟,这是怎么了?
江弱翎稀奇道:我们碗碗这是转性了?
滚你m.........在看到医生透过镜片投过来的视线时,许渡晚忍了忍,到底没说脏话,但还是翻了个白眼:
懒得和你说。
根据你的描述,病人在昏迷前被人灌过酒,很有可能是对酒精过敏。
医生看着许渡晚是真的紧张被送进来的病人,倒也不拿腔作势,推了推眼镜,语气也缓和了:
所以作为他的对象,你要时刻看着他,防止他再碰酒。
放心吧,酒精过敏很常见的,不是什么大事,住两天院就能恢复好。
说完,医生又刷刷刷开了几张单子让许渡晚去取药,随即又忙下一个病人去了。
我靠,碗碗,你脸怎么这么红?
江弱翎和许渡晚刚踱步走出科室,就看见许渡晚的脸红的过分,像白色霜雪染了胭脂似的,惊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