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待步入房间,助理将房卡和入户密码等基本信息告诉她后离开,再没有其他人,杜瑞淡定如老狗的眼神,瞬间“原形毕露”。
  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之前与男人约。炮的别墅就是顶顶级豪宅。可那时,杜瑞的心境与此刻大不相同——实在太让人虚荣心爆棚了,眼前300平米超大豪宅全部归她所享,各种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连最不起眼的一次性软拖都是hermers五位数。
  那体感,仿佛自己羽化成仙了一样。
  以目光乱瞟惊叹完,杜瑞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打开手机搜索瀚唐国际租金。
  再两秒,杜瑞眼瞎的摁灭。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男人的“蹭房恩情”无钱为报,当下,她必须配合男人把戏演好。
  ......
  于是当天下午,当日理万机的裴君远询问她有没有时间领取结婚证,杜瑞立刻痛快的说有。
  领证的流程出乎意料的简单,大概裴君远预约的是贵宾室,单人单间,抵达民政局总共不到二十分钟,他们新鲜出炉的红本本就到手了。
  红底金字,喜气洋洋,里面印着他们“新婚”的照片——白衬衫情侣装,面带微笑。两个人肤色都白,眉眼也都非常出众,一眼看上去十分登对,美好的就如天仙配。
  杜瑞还在感慨她人生的第一个红本本就这么稀里糊涂出炉时,裴君远早然换下工作人员为他们准备的白衬衫,披上长款烟黑色风衣,气质也立马转变——从照片上高大清俊宛如一株玉树的她的“新婚老公”,重新变回那个凌厉剥削玉面无情的裴总。
  随手将他们的结婚证拿走,男人眼光上下扫她一圈,“下午有事吗?”
  当下约等于无业游民的杜瑞,立刻报恩回,“没有,您有任何事随便吩咐。”
  谈话间,两人已走出民政局大门,再不用裴君远多吩咐,一名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像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杜瑞,女人言笑晏晏,“杜小姐,我是国际礼仪培训师邱老师,这两天就由我帮杜小姐,塑形打扮一番。”
  ......
  翌日午时,京市国贸。
  这里是京城最奢华的商务中心,顶层已全部被人包场。梯口训练有素的保镖核对着来宾信息。走廊红毯铺就,寿联寿字点缀,金灿灿的“80”寿字都是由货真价实的软黄金打磨雕成。
  来往尽是名人名流,光鲜亮丽,偌大的会场蓬荜生辉。
  这一切,通过监控的画面悉数传进杜瑞眼底。
  最新款的iphone17pro,画质清晰的就像在看豪门电影。尽管杜瑞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宴会主角,会场恢宏的气势隔屏透来,杜瑞还没进场,就感觉到了压力山大。
  她看向旁边气定神闲的男人,不由有点露怯,“裴总,你不是说,这只是场家宴吗?”
  眼前的阵仗,不亚于国宾级宴会了。
  正儿八经穿着身西式燕尾服的男人抱臂睹她,“紧张了?”
  杜瑞才点头,男人接着安慰她,“用不着,能跟我一起出现就算你穿一身破烂,别人都会高看你。”
  杜瑞,“......”
  虽然人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但话听着,怎么听怎么想让人打人呢。
  尽管他们相处还没有太长时间,杜瑞早就看清了裴君远的毒舌属性,眼见车子缓缓逼近,杜瑞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老板,你的前女友会来吗?”
  不等男人说,杜瑞又想到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老板,我和你前女友比,谁好看?”
  ——所谓“撑气场”,最重要的一点,当然要比裴君远的前女友好看才行。
  道完不免有点小紧张看向身旁的男人,见裴君远足足沉默打量了她十秒后,面无神情的称赞她,“你比她好看。”
  “......”
  男人明显在说假话,可就是那么“天理难容”的,裴君远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目,彼一专注下来,眼神明亮又澄净,堪比童话里的魔镜,就算是块石头映在他眼里都像是天下第一美。
  身着简单的白衬黑裤,西装外套不羁敞开,身长腿长坐在那里,浑身都流动着独属高个子男性特有的荷尔蒙魅力。
  不过杜瑞也差不多被裴君远美颜暴击习惯了,她当然客气的冲人笑笑。纵然女人只是浅笑,明艳的眉眼由高级化妆品精雕细琢过,张扬的夺目,穿一身法式羊绒小香风红裙,v字的领口,衬的杜瑞本就小巧的鹅蛋脸比不过巴掌大。
  勾手撩发间,长发烫卷的每一缕曲折都是精心搭理的弧。雪肤红唇,顾盼生辉,像极了油画里娇艳欲滴的美人。
  美,但同时美的太过招摇,这种......招蜂引蝶的样子,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出现。
  同一刻,限定的mpv徐徐停在国贸正门,侍者认出来车立马小跑迎上前,静待贵宾下车。
  车内,裴君远不急不忙,他绅士一般给杜瑞披上御寒的轻羽绒,单手掰正女人的脸,沉沉颗粒感的嗓音,淀磁的,完全不像在说假话的道——
  “待会儿在宴会上不要笑,你笑起来,很难看。”
  第13章 秀恩爱
  孟冬[1],x京气温一连几天持续走低,室内充沛的暖气将里外隔绝成两个季节,华丽的国贸大厅温暖胜春。
  裴延龄的八十寿宴正午十二点准时开宴,上午十点不到,国贸楼前陆陆续续豪车驶临,顶层安保人员一一核对着来宾信息。
  能被邀请参宴的都是京市港澳头面人物,宴会还未正式开始,来此的富贵名流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举杯攀谈着,不时往大厅门口张望,心照不宣。
  只因这还是上京裴家第一次举办如此盛大的宴会,到场的人不仅为祝贺裴老先生寿辰,更多的心思,大家都在揣测今日这场寿宴,裴少会不会出席。
  上午十一时,苏父苏母陪同苏颖颖一齐出现,只在苏颖颖踏入众人视线那秒,厅内多一半的公子哥愣生生被人吸引,挪不开注视。
  苏颖颖冰清玉洁的一张脸,面无神情。一身高定缎面法式香风裙勾勒女人出奇绝的身段,及膝的珍珠白裙摆随着她步伐晃出蹁跹的弧。像极了古墓派里的小龙女,美的与世无争。
  在场十个有七八个少公子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但女人心高气傲不屑看任何人,再加上苏家与裴家根深蒂固的关系。待苏家三人暂离大厅,少不得窃窃私语。
  “......裴老先生今日作忙可能不会参宴,这事,怎么是由苏总来通知的?”
  “也不奇怪吧,不是传言苏家和裴家订过娃娃亲?”
  ”
  嗐,传言罢了,裴少这么多年哪搭理过什么女人?”
  “所以今日这场宴会,裴少并不会出席了?”
  ......
  是人都有窥私欲,无关地位等级,厅内纷杂的议论不绝间,苏颖颖等三人已经远离人声,进入到一处到由保镖驻守的偏厅里。
  而这里,才是今日办宴的“重头地点”。
  厅内布置是与主会场风格迥然的喜庆。大红囍字上贴中央,千层的订婚蛋糕静待开启,不大不小的空间摆着张奢华的圆桌,上铺囍字红绸,圆桌两旁落座的,都是裴家和苏家的长辈。
  裴延龄今日这场寿宴醉翁之意不在酒,裴家和苏家的人业已了解。今日,将会是两家小辈订婚的大日子。
  在众长辈寒暄之际,苏颖颖不露声色打量一圈,裴君远还没来。
  她接着熟稔的唤裴父“叔叔”,唤裴母“阿姨”,将裴家的长辈唤完苏颖颖走近圆桌上首,将准备的伴手礼递给人,“裴爷爷,这是王羲之《平安贴》的真迹[2],希望裴爷爷今后,平安顺遂。”
  裴延龄精神矍铄,无论在哪里都是老军官气派,喜笑颜开,“颖颖这孩子,从小就讨人喜欢。”
  “裴叔过奖,有裴叔撑腰,我们颖颖才能有这么大的造化。”刘曼循时接过来话,待到酒过三巡,望一眼墙上的钟表,裴延龄渐变不耐,“裴知礼,你儿子怎么还不过来?”
  裴知礼大呼冤枉,“不是爸,裴君远那小子,是我能管的住的吗?”
  唯一还能“管管”裴君远的连姿曼适时出声,“爸您别急,我给君远打通电话。”
  连姿曼语气优雅,无论何时都是国际小姐款款风仪。待与人通话完毕,连姿曼处变不惊的与众人转达,“君远已经过来了,正携着他的新婚妻子,在主会场招待宾客。”
  ......
  “招待”这一词用的其实并不算恰当。虽然裴延龄的八十寿典裴君远作为亲孙出席,按理说确实是坐东的招待方。然而男人浑然天成的主角气场,只在裴君远出现那瞬,喜庆的寿典气氛跟随变成追逐的名利场,不少举杯攀谈的成功人士混眼热的唤“裴少”,形如多米诺骨牌效应将男人拢成中心。
  杜瑞却不能淡定了,她还是第一次出席如此隆重的场合,来往人群各个光鲜亮丽,举止不俗。她表面从容的素手搭在裴君远臂弯,观察看裴君远神闲气定与人群。交谈。因为离的近,杜瑞看得出男人实际没多给任何人眼神,行止张弛有度,自然间带出他漫不经意又独特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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