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杜瑞还在跟人推脱时,裴君远返回了卧室。
男人先进入盥洗室洗漱,晚八点不到,裴君远就躺在大床的另一侧,似要准备休息。
杜瑞转头,“你要睡了?”
男人,“嗯。”
杜瑞,“这么早?”
男人,“头疼。”
捕捉到空气里有股浅醺的酒意,杜瑞放下手机,“你喝酒了?”
他两指在太阳穴按了按,“嗯。”
杜瑞下意识侧过身,看着男人面皮白净,除了出口有丝丝的酒香,其他看不出任何喝醉的迹象。
她不禁好奇,“你喝了多少?”
男人闭着眼,保守般,“大概,一瓶茅台。”
一瓶茅台,也就是一斤白酒,换其他人早就醉成不倒翁了。裴君远看起来却跟没事人一样,
杜瑞想着,挪着身体往男人那里艰难靠近,两人距离缩短到只有两尺,杜瑞弯低腰曲指在他眉心上按,“这样呢?会不会好点。”
她以前头疼时经常这么按。
裴君远倏而睁开眼,眼眸里一线若有若无因酒意醺上的血丝给他凌厉的桃花眼,反添多分美俊风隽的味道。
一张媲用冷玉精雕细琢而成的颜,映在灯光下,好看的如镜花水月,凡人难以染指的君子如泽。
薄唇再轻佻的一勾,邪气便一瞬盖过了正气,“你这是,在给我献殷勤?”
裴君远那张优美的唇向来都没什么好话,到现在杜瑞也算习惯了,“你怎么着也算帮我圆了谎,这会儿被老爷子灌酒,我给你放松放松,应该的。”
男人却没理她想当然的猜测,那阵开荤的劲儿不知怎么,又上来了,“你如果真想帮我放松,也不该是这种方式。”
他暗含警告,眼神也随即变得放肆流气,杜瑞被人看的下意识心尖一颤。
不过,她当下还真不怎么怕,“可你行吗?”
杜瑞还真不是在激人,她现下崴了脚,他又饮了酒,虽然清楚裴君远藏在禁欲皮相下的虎狼本性,现在天时地利人哪哪都不和......
身边惺忪醉意的男人忽然反手支起上身,惊人崛起的气场将半坐着的她直接逼到了身下,两人位置瞬间调换,他的眼神也一瞬危险的乖戾。
身前男人那股忽然站起来的气势,杜瑞就知道自己半分敌不过,她慌张认怂,“你别,我不方便。”
“不方便的是脚,又不是那儿。”他声蔫坏,纵然饮了酒,这个强大到可怕的男人并不急进入主题,低头凑近她颈窝,先深深的......嗅她,“宝宝,这是你欠我的。”
他又唤她“宝宝”,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经酒催发,像蛊人的电流一般,滋滋麻麻,杜瑞从颈窝到胸口都禁不住激痒一片,“我哪里,欠你啊?”
卧室灯没关,时间早的都能听见阿姨用吸尘器打扫的动静。一种光明正大偷情的感觉,杜瑞迷乱间见他离开她一些,将她的衣服不慌不忙褪下。
到最后,指尖无缘湿润一层。
“乖,帮我戴下眼镜。”
男人淬了酒的嗓音,喑哑,性感,如同带着高阶魔法的咒语,一步步诱人沦陷。
被他施咒着,杜瑞像化身成一尾迷失方向的鱼,由他指引,给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披上金丝边枷锁。
男人慢条斯理调整着角度,一双隐在镜片后染了情和欲的桃花眼,道貌岸然的正经模样,却反而,倍加的衣冠禽兽。
“十几天没见,让我好好看看。”
他调整好,灼烫的吐息也越来越侵近,因为杜瑞绝佳的舞蹈功底一只脚不动也不影响他观全貌,闻到男人发出的、性感的吞咽声,这让杜瑞又害怕又期待,发丝都忍不住开始颤栗。
“家养的玫瑰太招人,该怎么办呢?”他的吐息,愈来愈逼近。
也不用杜瑞再说,裴君远俯身,双唇屈服于她,唇齿咂摸间,杜瑞心颤的闭眼,眼前溢上一圈圈迷乱的水光,听到他啧啧的舔舐声,如同在融化一颗糖,轻舔不够,张唇含住,品尝其甜美的汁液。
男人的嗓音也变得含混沙哑,如同在诉说世间最动人的情语——
“玫瑰的债,当然得用玫瑰来抵。”
第21章 见不得光
江南水乡, 四面充沛的海水被风吹的涨起又回落,空气里一年四季蕴着朦胧的湿意,景色似梦非梦。
放学时间, 小天鹅芭蕾幼小舞蹈班一窝蜂冲出一群小豆丁们, 大部门都是七八岁的小女生, 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往家返。
二楼练习室,被单独留下的小杜瑞还穿着芭蕾舞裙,单腿固定抬高,昂首挺胸。软软的身体挺拔又漂亮, 就像一只高傲的小孔雀。
眼神却不免羡慕的望着楼下玩闹的小伙伴们,注意力才微微不集中,她偏弯的脊背就被人不偏不倚拍正。
“竖叉,双腿打开要180度直线位, 你到时上台呈个大钝角给谁看?”是她的妈妈, 也是她最严格的芭蕾老师, 说完分毫不苟重新把她不标准的姿势转正。
胯根打开的那下疼的杜瑞眼里瞬间攒上两汪孩子气的泪花,“可是妈妈, 我不想上舞台, 也不想练芭蕾。”
然而妈妈对于她练习芭蕾从不退让一分, 横叉、竖叉、抬腿、开胯......一系列动作不能有一丝一毫偏差, 往往一整套练习完,杜瑞裙摆濡湿的,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午夜,浑身酸痛的女人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呜咽,拱着身子,往“妈妈”温暖的怀里又依恋的蹭了蹭。
不大一会儿,谧静的卧室传来淅沥流水声, 冲完凉的男人清清爽爽刚返回床,身边的女人就如同安装着“活体雷达检测器”,一个翻身,手直接探上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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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半宿的后果便是裴君远一惯强大自律的生物钟,破天荒延迟了整整三个小时,他再睁开眼,时间已经挪到上午十点。
这同晌,玄关的可视门铃被人摁响,“杜瑞,你在家吗?”
屋里两个年轻人都还没起,裴延龄见是苏颖颖,笑逐颜开,“颖颖来啦!”
苏颖颖在裴延龄眼里就如亲孙女一般好,苏颖颖对人笑声应好,进门后换上一次性拖鞋,随着裴延龄去往书房,“裴爷爷,杜瑞没在家吗?”
苏颖颖言笑晏晏,“我听说她崴了脚,专门过来看她的。”
裴延龄只笑,“那孩子,还没起呢。”
裴延龄一辈子都是严肃不苟的军人作派,对于小辈的要求更为严格,最不喜的,便是行止懒散、作息无规之人。
至于杜瑞这种睡到大中午还不起床的,在裴延龄眼里,已经不止于“懒散”了。
这点苏颖颖很肯定,当下又见裴延龄像早已熟悉杜瑞作风、听不出什么不喜意味。苏颖颖鉴貌观色,帮着裴延龄研磨铺渲,“裴爷爷的书法,简直炉火纯青。”
“嗐,都是瞎练的。”
裴延龄语有心疼,“颖颖今年在家过年吧?”
苏颖颖谦笑,“不行呢,我受邀参加央视的春晚,要独舞。”
两人刚寒暄到此,走廊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苏颖颖下意识抬起头,这一看,眼睛就再没能挪开。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裴君远穿家居服,淡卡其偏暖调的睡衣睡裤,被男人冷白的肤质衬的格外好看。额前发丝残留丝丝缕缕的水意,眉目清润,整个人透着股子阑夜初醒,慵懒温隽的颓感。
映在他人眼中赏心悦目至极,映在裴延龄眼里,老爷子瞬间变了脸,“怎么起的这么晚?”
裴君远,“睡晚了。”
“......”
话跟没答一样,接着就离开。
裴延龄抿了抿唇,再扭头,和蔼可亲的对苏颖颖道,“孩子,我这儿不用你忙了,去客厅歇会儿吧。”
......
裴君远没在客厅,虽然男人头一次起晚,但裴君远自律的习惯不会将就,一杯现磨黑咖全当brunch。
男人坐在距离餐厅不远的吧椅上,一面淡品着咖啡,一面览看手机,单腿曲在吧椅踩杠上,坐姿慵然闲适。
因为低着头,走近之间男人一截颀秀冷肤的脖颈,上面一道粉红色抓痕印在男人白的发光的肌肤上,十分明目。
一部分在他人可见的视线范围内,另一部分则隐在了引人遐想的衣衫下——冷硬的线条烘上粉红色暧昧,极致鲜明的反差,为男人冷冽刚硬的气息反添多分,浓烈嗜瘾的味道。
苏颖颖脚步一顿,脸上柔美的笑意骤不及僵下一瞬。
不过仅仅几秒,女人就快速调整好自己,坐在裴君远旁侧的吧椅上,“杜瑞呢,她没在家?”
男人不温不火,“她,她暂时可起不来。”
裴君远淡啜着咖啡,随意的一句,身为女性的苏颖颖却立刻捕捉到其中,他人难以窥伺的男性荷尔蒙征服欲。
优雅体面如受惊的白天鹅,从苏颖颖脸上来不及失足跌落,“是...是吗?”
她无意识呷一口茶,不久,苏颖颖又像经过了深思熟虑般,话题转折唐突却自信,“君远,我知你逆反心强,不愿接受家里人安排和我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