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漫不经心滑览手机的男人侧目看她。
苏颖颖也望向他。
“但我能等。”苏颖颖以一种天生的使命感对人说,“我可以一直等,等到你改变想法的那天,虽然期限不确定,到我能确定一点,你并不喜欢她。”
主卧没有动静,裴延龄在书房练习书法,阿姨在餐厅叮叮当当忙碌着,裴君远脸上神色不动。
“你并不喜欢他。”苏颖颖继续说着,这些话她已经在心里对人诉说过千百次,并且深信不疑,“或者说,你并不喜欢任何人。她只是你用来应付催婚的工具,既然她可以被你当成工具,我也可以。并且我比她更优秀,事业上可以强强联合,工作上不会拖你后腿,盛鸿少夫人该有的端庄优雅,我远胜于她。”
苏颖颖心口微恸着,有意识她此刻失控,但她并不后悔。映在男人眸眼中的她那样完美漂亮,她不需再刻意卖弄什么,她天生发光,傲然于众生。
她也坚信,裴君远终有一天会看得进去她。
苏颖颖说了好长一段话裴君远都没有打扰,他耐性等人说完,唇角未置可否勾了勾,“你好像什么都了解,那你清不清楚,我一晚上要了她多少次?”
男人忖着,食髓知味般,“我也记不清了,其实她崴了脚并不适合做那事,但没办法,我控制不住。”
“君远,”苏颖颖娇美的脸一瞬血色全无,但这种怔然的情绪立刻被她强压下去,“你别说了,这种事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
男人只懒洋洋把玩着手机,“其实话说回来,早在半年前无意邂逅她,我就想这么做了。”
苏颖颖慌地站起身,带起“磁啦”一阵刺耳摩擦音,“我去,厨房帮忙。”
......
裴君远料想的没错,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杜瑞才悠悠睁开眼。
她似醒非醒,望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神后,才回神自己现在在哪儿。
立马低头看脚腕,还好,跟昨天比没什么异常,疼痛感像也稍微减轻了些。
不过她浑身酸痛的就犹如被拆卸后重新组装,特别......那里,像被迫承受了无数次开胯跟练习,只是这么躺着稍微一动,都麻酥酥的疼。
卧室黑黢黢如山谷分不清今夕何年,杜瑞尚在迷瞪间,倏而,卧室门被人掖开一罅隙,明亮的光影如线探进。
杜瑞循着光看去,见人踯躅,开口道,“王阿姨,有事吗?”
......
卧室自动化窗帘拉开,日光透窗洒进,空气净化器将残存的腥甜过滤清新。玉檀香地板上狼藉的湿巾纸巾被阿姨麻利打扫着,浑身未着寸缕的杜瑞盖着被子只探出颗脑袋来,在阿姨笑眯眯询问她要不要吃饭时,杜瑞忙拒绝,“阿姨,我还不饿,你等下再来吧。”
等人离开,杜瑞立刻撑起身找她的睡衣——她昨晚到最后都没什么印象了,裴君远抱她洗漱时她都是晕乎乎的状态,床单和被褥也明显是新换的,一目了然的干净清香。
并没有她的睡衣,杜瑞正想起身到衣柜里随便拿一件穿,门骤一下被人大开。
她惊了一跳抬头,裴君远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杜瑞慌地抻高被子重新将自己裹的一丝不漏,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资本家财阀不都忙的脚不沾地、耽误一秒几个亿的流水哗啦啦往外跑。况且今天周一,裴君远这个顶级资本财阀,都日出三竿了,竟然还在家里面闲晃?
并且还穿着家居服,对比她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样子,裴君远穿戴整齐,每一缕发丝都清爽俊逸,玉树临风。
完全不肖昨晚那个放肆在她身上狂野动作的男人。
关门后大马金刀坐在床边,嗤笑着看她,“捂什么?你全身上下我哪没摸过?”
杜瑞,“......”
她跟人好言好语,“我睡衣呢?你见了吗?”
裴君远,“扔了。”
男人说的“扔了”就是扔垃圾桶那种扔了,接触下来不难发现,裴君远这个人,骨子里都是世家少爷养尊处优下来的矜贵,穿的衣服都是大牌专定,且穿一次就扔。
杜瑞忍着人的少爷脾气,“那请老板您,再给我拿一套好吗?”
卧室衣柜都是男士睡衣,好多连标签都没摘,裴君远随手撂她一件,杜瑞看了眼标签,心里顿时浮起一股仇富意。
六位数的睡衣,杜瑞这辈子都没想到能穿在她身上,男士宽大的上衣直接缀到她膝弯,被杜瑞穿起来就像oversize+款,长长的袖口挽高露出女人细弱的藕臂。秀发随意扎成丸子头,外露一张嫣红的小脸,眼尾那颗泪痣显然受宠最多,像斜飞一抹胭脂色的媚。
耳边隐约荡来若有若无的轻笑,听在杜瑞耳里就像湍流的溪流,隐着暧昧色,让她穿衣的动作一止。
她扭头看,裴君远一张脸并没什么表情,只以眼神坦坦荡荡凝着她,“你穿这一身,还挺好看。”
裴君远流水似的一把好嗓音,还镶着漂亮的京腔,有意哄人时,大概路边一块石头都能被他臊出来花。
杜瑞屏蔽着人蛊惑的嗓音,求知若渴,“你今天怎么不上班?”
男人话的煞有介事,“你不是崴脚了,我不得照顾你?”
而裴君远似乎真的是为专门留下照顾她,在她穿好衣服起身下床时,男人已然走近她身边,高峭的身板就像一座山横在她面前。
杜瑞却立刻警惕道,“你别抱我啊,我自己能走。”
——沉淀了一夜,有些私人的事需要处理下,她可不想当着裴君远的面做那事。
男人眼神横扫她一圈,那笑容,任谁看都是不怀好意,“你确定,你还能走?”
杜瑞几乎立刻就会意人什么意思,恼羞成怒,“怎么不能啊!”
干事而已,她还不至于柔弱到不堪行走的地步。虽然,杜瑞起来的那下脚软的仿佛踩在棉花上,但是,她还是非常争气的、靠着拐杖的力量一点一点往前踽行。
就在她十分艰难快要走近盥洗室时,身后,男人忽然一句,“你形体老师的身份,我给你撤了。”
杜瑞,“?!”
还不等她质问,男人紧接抨她,“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好,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杜瑞完全听不懂裴君远在说什么,她蓦然回头,都快被人气笑了,“不是,凭什么啊,我形体老师还在培训期,并且也没有任何违规犯错的地方,你作为天启的最高层就可以随便滥用职权裁人吗?”
裴君远势力滔天接着了不起肯定她,“我当然可以,并且,你也没资格做形体老师。”
他话的不疾不徐,一张居家温润的脸,逆着光睥向她,风光又霁月,仿佛不晓人间疾苦的神明,威严不可侵。
杜瑞眼眶却忽然一股针扎般湿热。也怪她,裴君远在床上对她呵护又掠夺的眼神,给予她那种强烈的“被爱感”,有时总难免让人心旌摇曳。错觉她就是现实世界里受尽磨难的灰姑娘,因为有了王子的爱慕,变成了恃宠生娇的公主,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
然而错觉终究是错觉,这种浓情蜜意的魔法永远见不得光。王子更不是王子,而是残酷无情、任意生杀予夺的国王。
杜瑞殷唇翕颤着,眼里的水光如破裂的水晶,偏要冲人不在意逞强,“好啊,开除就开除。”
她还真不信,裴君远权力大到无处不至。天启那里她高攀不上,其他地方总有要她的。
“还有事吗?没事请您先出去好吗?”杜瑞说完转身不再看男人那张冷厉的让人心寒的脸,才挪动两步,拿在手里的手机震,杜瑞捏了捏泛酸的鼻头,“喂~”
电话那边,李爽匪夷所思的声音一秒刺破她耳膜,“杜大瑞!你藏的可真深啊!竟然住得起瀚唐国际!”
满腔愤懑的通知她道,“我就在小区门口,你跟你们保安说一声,我要当面质问你!”
第22章 我确实,有男人了
“......杜瑞, 江南人士,曾就读江南影视艺术职业学院,大一上半年家中经营的机械场倒闭后辍学, 其父涉嫌非法巨额融资被判处无期, 半年后死亡。”
“其母为艺术学院舞蹈教师, 在其父死亡半月后突发恶疾身亡。”
“家中因此欠下一千万元执行款[1],杜瑞于2020年来到x京,至此在天启娱乐工作四年,一个月前由苏颖颖暗中安排, 从天启执行经纪人转为形体老师。”
......
高端的私家侦探,一个人身上有几根毛孔都打探得清,女人这二十五年所有的经历全被浓缩成精简的几句话。
有着过目不忘本领的男人当下看着杜瑞一张委屈不甘的脸,眼神一黯, 抬足离开。
裴君远生平最讨厌就是蠢而不自知的人, 对于杜瑞, 他已不知觉为人破例许多,男人也有察觉到他一次次的纵容给了女人“飞扬跋扈”的资本。
不过, 裴君远容忍的底线也自诩到此为止。他本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之人, 既然拦不住人“犯蠢”, 他也懒得再理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