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江颂抱着膝盖,眼睛眨巴两下,回答的内容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具体哪天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小时候,我奶奶亲我。”
  陈姝铃朝她比个大拇指,眼神里就一句话:“你,无敌了”。
  李迩也在她身后低笑一声,她这脑回路也是纯的出奇。
  所有人都在笑,江颂神情不变,她喝了酒后晕乎乎的,脑子转的慢,但并不觉得这回答有问题,奶奶确实是第一个亲她的人,也确实是第一个被她亲的人。
  之后的游戏里江颂又被抽中一次,那三杯酒她自己喝了,成功把自己喝醉了,脑子还有点清醒,但视线模糊,眼睛睁不开,动作不受自己控制。
  party开到深夜,有人回家,有人转战下一趴,剩下那些还想留下来继续玩的被李迩遣散了。
  陈姝铃一晚上喝了不少,人却一点没醉,自己打车走了。
  江颂人坐在地上,趴在沙发上,酒精上头,热的她把袖子撸到了臂弯处。
  李迩把门口的一些狼藉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关上门,洗完手后踱步到她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把手背贴到江颂后颈,他手被凉水洗过,冰的她打冷颤。
  “还知道自己在哪吗?”
  江颂脸埋在沙发上,汲取皮面的那一丝凉意,她头在上面蹭两下,吐字清晰,但语速很慢,“在……你家……”
  李迩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江颂浑身都是软的,自己使不上半点力,完全是被李迩拽起来的。
  他把她转了个方向,放在沙发上坐好,江颂身体止不住地往后倒,李迩又重新换了个姿势,让她背靠近自己怀里,他顺势从后面抱住她。
  江颂肩上忽然一沉,侧颈的皮肤感受到微凉的触感,和她身体里的热相抵,舒服的她缩了缩脖子。
  李迩把头搁在她左肩上,侧脸贴着她脖颈,他说话,声音磨着她耳朵,带点蛊惑人心的感觉,“我是谁啊?”
  江颂不受控制地想去找声音的来源,头往旁边扭,下巴抵上他额头。
  她右手撑在李迩的腿上,而他伸手,将她手抬起来,把自己的手垫到下面,和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绕上来戳了下她左脸,不厌其烦地又问一遍:“我是谁啊?”
  江颂和他相扣着的那只手不自觉收了收,扣的更紧了些,她呢喃开口:“李迩……我…我男朋友……”
  李迩理了理她长发,把卡进高领里的那两缕顺出来。
  “你喝醉以后怎么这么乖?”
  江颂打了个嗝,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想跟他面对面说话,李迩顺着她,让她换个姿势。
  “李迩…我今天玩游戏……不是想拿酒杯……”
  她说话断断续续,吃力地表达着。
  “我是想拿…酒瓶旁边的……纸巾……”
  江颂终于费力地睁开双眼,眼睛像下过一场雨,蒙着一层水光。
  “纸巾吻…我可以的…跟你……”
  李迩听懂了。
  她当时伸手,不是接受惩罚,而是照做指令,她想拿纸巾,完成那个纸巾吻,对象是他,只是他没理解到她的意思,以为她是要拿杯子喝罚酒。
  “游戏而已,不用勉强自己。”
  江颂垂眸,掰开和他相扣的那只手,然后抬手抚他侧脸,垂着的眸子渐渐往上,定在他唇边。
  “不是勉强……”
  李迩这会儿再听不懂就是傻子了。
  他眼眸微眯,看江颂迷离的眼神。
  清纯透的欲最是勾人,偏偏江颂不自知,眼神一寸寸,像要夺他命。
  “颂颂,我是谁?”
  她含糊地说:“我男朋友啊……”
  “你男朋友是谁?”
  “李迩……”
  李迩手掌在她背后稍微用力,她被往前推了一下,离他更近。
  “你在看我嘴唇吗?”
  江颂点头,她喝醉以后简直乖的不行,问什么答什么,谎话也不会说。
  李迩手掌往上,从她后背到她后脑,他微微偏头,也渐渐靠近,呼吸灼热,交缠在一起。
  鼻尖只剩一厘米的距离,他头歪着,是个方便接吻的姿势。
  “可以不隔着纸巾吻你吗?”
  江颂用行动回答他的问题。
  最后那几厘米的距离,被她缩短,直到归零。
  唇瓣相触的那一刻,电流游走全身,江颂头皮发麻,忍不住往后躲一下,又被李迩的手按回去。
  柔软,炽热。
  她不懂接吻,以为唇瓣相贴就是了。
  李迩和她分开点距离,看她满是水光的眼睛,“这是亲。”
  随后他又贴上来,这次不再只是贴着那么简单。
  他微微启唇,包裹着她下唇轻吮,鼻尖相碰,他头换个方向,彻底探进她口中,勾住她舌尖。
  李迩又往后退,和江颂分开,江颂被亲的云里雾里,嘴角泛着光。
  他开口,声调沉,带着重重的喘,有几个字完全是气音,“这是吻,初吻的吻,今天的真心话,答案得改一下,初吻,是今天。”
  说完,又吻上去,江颂闭上眼睛,甘愿沉溺其中。
  这才称得上是吻。
  ———
  海市久违的出了太阳,江颂醒过来时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侧脸被压出了印子,她眼睛还没睁开,眉毛紧皱,宿醉的头痛来的猛烈。
  昨晚是怎么回的房间她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她意识最后清醒的那一刻,她在……在和李迩接吻。
  想到这,江颂猛的坐起来。
  她和李迩接吻了。
  这句话盘旋在她脑海里,没多久就被下一个问题所取代。
  现在是几点?
  她到处找手机,翻了桌子和衣服口袋,最后在枕头下找到的。
  13:27。
  李迩是今天上午十点钟的飞机,回伦敦上学。
  江颂急急忙忙地下楼,担心他是否已经错过飞行时间,又怕自己下楼后看见的是空旷的房间。
  现实是后者。
  李迩走了。
  他房间的门开着,床上的被子甚至平整的像没睡过一样,像他从没回来过一样。
  偌大的海市,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江颂回自己房间,上楼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下楼时太过着急连鞋都没穿。
  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有浑浊的酒气,当务之急是先洗个澡。
  站在卫生间脱掉上衣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什么。
  一个红痕,和一条黑绳。
  黑绳下系着块儿玉。
  这是李迩的那条。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的皮肤白,也衬的红痕更加明显,怎么来的,她大概猜到了,于是脸颊发烫。
  而那块玉……
  江颂抬手,轻轻抚摸着,玉被她的体温捂的温热。
  有关这块玉的记忆格外深刻,她到现在都记得李迩说的那句话,这块玉是他妈妈给他的,没什么寓意,就是求个圆满。
  江颂眼中,圆满二字,就是它的寓意了。
  她从小就羡慕那些戴玉佩或银镯的同龄人,这些东西仿佛是被爱的证明,象征着家人的爱,她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这种想法,但这想法就是根深蒂固的存在着,甚至没有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消散。
  她到十八岁,本以为和这些东西再也没可能了,没想到会在今天,以这样的方式,得到她梦寐已久的玉佩。
  寄托着圆满含义的玉,他亲手系到她脖子上。
  他所求的圆满,是她。
  第59章 红口骨螺 流氓。
  四月的最后一个周日, 江颂给奚喻补课,这是这个月第二次给她补课,上一次是在四月三号, 中间那二十多天她没在海市, 和家人去荷兰看郁金香了, 两天前才回来, 江颂惊讶发现, 小姑娘一向宝贵的不行的头发被剪到下巴那么短, 整个人闷闷不乐的, 打不起什么精神,江颂以为她是还没倒回时差,也没从旅游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看见学习二字就头昏。
  课补到一半, 奚喻写了十分钟的题,已经打了两次瞌睡了, 还有一次头直点,差点撞到桌子上。
  江颂看不下去, 在她第三次打瞌睡的时候抽走她手中的笔, 奚喻猛的一激灵, 坐直身子, 短发因她猛烈的动作往前飘,一缕挂在鼻尖。
  “奚喻,你昨天没有休息好吗?”
  这是一个带点关切的问句,决然没有老师
  责怪的心情在里面, 这也是教的几个学生,包括奚喻这个“刺头”都喜欢江颂的原因,她年纪小, 性格温和,对待学生更能共情而不是一味的严厉,很多时候,她们把她看作一个大姐姐,而不是老师,因为她足够温柔。
  所以奚喻从第一节 课结束后就叫她小颂姐,被她妈妈说了以后才改口叫小江老师,但也只是明面上,剩到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还是叫小颂姐。
  奚喻趴到桌子上,半张脸埋进臂弯,“我昨晚没睡着。”
  江颂的音调因惊讶而放大,“一整晚都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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