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就是的——”一旁坐着的周知意出声帮腔道。
周阔看着下面的四个损友,又看着旁边崩溃的明月,心下明白郁结所在。
他对着那几个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放心吧。”
周阔说完坐到了她的身边,对着她道,“先饶了我?明天比完赛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他起身蹲在他面前,看着明月湿漉漉的眼睛,顺着他们几个的话开玩笑:“不然那几个真的过来收拾我了。”
明月看着那张帅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轻声细语的开着玩笑试图缓解她的紧张情绪,那眼睛里的笑意胜过万千朵繁花常住的春。
她抹了抹眼泪,抽泣道:“那我会保护你的。”
周知意看着周阔拿着自家好姐妹的稿子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低声说话,也转过头去看徐立言,“我觉得明月压力太大了,周哥莫名背了个锅呢。”
徐立言把相机给荆棘后也坐到她身边,垂着手看她,“谁说不是呢?”
他抬起手看看自己手上的茧子,把手伸到周知意面前对着她道,“这么厚的老茧,周哥手上也有一个。”
周知意在幽兰的天空下看着徐立言手上的茧子道:“我也有。”
徐立言却摇摇头,他转过头去看着上面那两个人道,“不一样。”
周知意跟着他的视线移动,也望向明月那边,“那里不一样?”
徐立言笑:“不一样在,你没有意识到这些茧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之前的时候,周哥给月姐讲题,月姐问,这么多的茧子才换来今天的成绩,周哥是不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吃了很多的苦?”
“嗯哼?”周知意随着徐立言一起靠在阶梯上,听着他继续讲。
“周哥说,是也不是,因为没有人逼他做这些,只是他自己想做,因为想做,所以就做了。”
“不明白。”周知意对着他道。
徐立言笑笑,对着周知意转移了话题:“你现在,也紧张吧?”
“一点也不。”周知意笑着摇头,可是那手却不自觉的攥在一起,大拇指不停摩挲中指。
徐立言看转他的小动作,却也不拆穿她,“真棒,和我一样。”
他看向她的眼睛对着她道:“我也不紧张。”
“真的吗?”周知意看向他的眼睛,问道。
“真的。”徐立言看着周知意被风吹起来的头发笑了。
她今天没有梳马尾,头发就那么放下来,乌黑发亮,一阵风吹过,发丝飞扬,衬得她格外出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徐立言说:“你在想,如果你没有发挥好惨遭淘汰,那我们该怎么办,是吗?”
周知意不说话了。
“你看,你就是这样想的。”
徐立言看着她无奈道:“可是,这只是一个比赛而已呀周知意。”
“一个小小的比赛决定不了我们的一生,不是吗?”他把那只长满老茧的手伸到周知意面前晃了晃,对着她笑:
“这些茧子还不足以说明吗?”
风雨操场的灯光下,徐立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从我小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为之奋斗,手上这些厚厚的茧子就是我努力的证明,这是实力的象征,也是面对未知的底气。”
“这次失败又怎么样?哪怕没有这次机会,我们依旧会拿到那些应该拿到的荣誉。”
“就像是顾徐老师说的,被取消保送资格,被记过。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能毁掉我们一生吗”
“我不信。”
他笑了:“人生没有太多可以肆意的时候,什么都循规蹈矩,听起来就索然无味的一生,该是多么无聊啊。所以哪怕会为当初的选择背上一些遗憾,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他看着周知意的眼睛,认真的告诉周知意自己的心里话:“因为我知道,我心里清楚,只要我们想去,无数的努力堆积成茧,我们依旧会梦想成真的。”
他笑:“更何况,不保送更好啊。”
后半句话,他却没有说。
不保送就能和你多呆的时间久一些。
因为,我真的,非常非常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周知意在无尽的沉默之中转头看向他,面前这个人转个七八个弯,说了那么多无用的花,只是想要告诉她,他不后悔之前和大家度过的那些难忘时光。
他同样觉得那是人生最宝贵的回忆。
他想告诉她,人生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他让她不要害怕。
他不怕失去那些在世俗看来很重要的东西,他不后悔之前的选择,比起来那些,徐立言只害怕她有负担。
他害怕周知意因为这些虚无的东西,畏惧了前方的路。
那怎么行?
他们还要一起走下去。
他还想要和她,一直走下去。
远方有烟火盛开,他拉着她站起来看。
夜幕之下他在一边璀璨之中笑着看向
她的眼睛。
“你看,烟花都提前庆祝胜利,明天我们一定能赢的。”
徐立言轻声叫她的名字:“周知意——”
下一秒,他对着她笑道:“别害怕,向前走吧,就做你自己——”
就做你自己,就做周知意。
可以不开心,可以难过,可以流泪,可以痛哭。
也可以开朗,可以明媚,可以举杯大笑,可以畅然开怀。
就做最真实的周知意。
不要害怕,因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后。
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会为你骄傲。
那双眼睛里蕴含着无数的爱意,眼里闪亮的光和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被演讲完的张弛拿着相机拍了下来。
荆棘看着那两个对视的人低头笑,盛大的烟花,同样盛大且沉默的爱。
后来这张照片被周阔洗出来后跟着徐立言远走南城,在无数辗转难眠的日子里,成为他所有爱意的存放地。
这边浪漫无边,同一时间的北城却是另一番景象。
盛津坐在沙发上举着电话一脸烦躁,电话里总是响着忙音。
旁边的盛婉悠哉悠哉坐那看电影,看到这场面给他一个白眼:“是不是让你提前告诉赵遥,提醒过你吧?”
“你说八百遍我也是忘了啊,那谁知道他这手机是干嘛的,连个电话也打不通。”
“你以为人谁都我一样的愿意配合你这说走就走啊?再说这个点他在忙也是正常啊。”
“……”
盛津气的站起来指着盛婉那张挑衅的面容,又发觉她一点也没说错,气的转头又坐回到沙发上。
他拿起手机又开始拨号,电话嘟嘟两声,那边倒是接的快:“什么事?”
沈三在那头毫不客气的问他。
“走,阿阔西琅有比赛,咱们去看啊?”
“你神经病吧这大晚上你打电话直接说走?还有事呢。”
“你有什么事你有事,你那不就是你那学姐找你一起玩吗?约会有咱们阿阔重要吗?”
“你那不是废话,当然有。”沈鹤归笑了,把手机换了个边继续逗他玩,“你知道我约了她多久吗?你知道个p啊——”
“别搞这么多,晚了。”盛津在旁边哼哼:“机票都给你们几个买好了,小婉你阿遥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哦,那走吧。”
“我告诉你明天天大的事你也得给我推了——啊?”
盛津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之后被他搞了一个措手不及:“你说什么?”
“傻*,我说走。”
“还学姐学什么姐啊,早八百年前的事了,自己脑补的挺像样呢?嗯?”
盛津反应过来沈三从一开始就在逗他,炸了,“沈鹤归,你完了,你给我等着吧。”
他刚要发作,那边的沈鹤归慢慢悠悠的逗他:“嗯,等你宝贝。”
电话中好像有人在叫他,那声音听起来不算和善。
他收了逗弄盛津的心思:“啧,烦人的东西来了,”沈鹤归皱着眉转过身去看着他那个大哥向他走来,那副生气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沈鹤归撬了他媳妇呢。
“又是你那个大哥?他怎么三天两头出来刷存在感?”盛津听这话对着沈鹤归问道。
“因为他惯是个会恶心人的东西。”沈鹤归不屑的对着盛津答道:“挂了,拉上遥儿明天晚上机场见。”
“哎需不需要过去找你啊——”盛津话还没说完,沈三那边就挂了电话。
他一脸无奈的转头看着悠闲的盛婉道:“你说这几个挂人电话这么快跟谁学的?”
盛婉往嘴里塞了块糕点:“问我干嘛啊?我又不知道。”
她眼睛滴溜溜的,话音一转对着盛津道:“那人又去找鹤归岔子了?”
“可不是。”盛津低头给赵遥发信息告知他明天的活动,“沈鹤归也是倒霉,摊上那么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