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明窈听来也是。
  鹿微眠踟蹰着开口,“不过,我听闻,贾琏似乎和帝台城揽星阁的阁主,有些交易。”
  “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可能,跟这次审讯有关。”
  鹿微眠当下无法判断贾琏那天出现在揽星阁的原因,但她总觉得这个交易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眼下卫沉是被封行渊管控的关系,对他们没有坏处。
  她没有办法得知事情原委,既然看到了,总是要让卫沉和封行渊知道,好做防范。
  “揽星阁?”明窈念着这个名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正常人是不会听说过的。
  鹿微眠也没解释。
  隔日休沐,卫沉被凌一看护送回卫府。
  明窈将鹿微眠所说的话转达给他,顺便问着,“封夫人所说的揽星阁是何处?”
  卫沉也不知道。
  次日点卯,询问封行渊,“封大人可知什么是揽星阁?”
  封行渊撩起眼皮,好整以暇地看他,“那可是个好地方,你想要什么都会满足你。”
  他悠然道,“想去?”
  “没有,”卫沉敛眸,将从明窈那里听来的话又告诉封行渊,“我只是担心,贾琏去了会对我们不利。”
  封行渊把玩着手上的指环,“只会对我们有利。”
  卫沉看了他半晌,许多疑问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眼下掌控这件事的人是封轸。
  他听着他的答案,低着头莫名出神了很久。
  然后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揽星阁,真的会满足我想要的吗?”
  封行渊指间动作停下来,抬眼看了过去。
  *
  入夜三分,封行渊休沐归家。
  鹿微眠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孙嬷嬷喜出望外,忙做了一桌子菜,然后把他们关在了屋子里。
  鹿微眠看着孙嬷嬷的样子便知她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装作不知道,一面吃饭,一面告诉他,“我那天去看了卫府夫人,你听说了吗,贾琏与揽星阁有些交易。”
  封行渊眉梢微扬,清俊脸庞纯良无辜,“揽星阁是何处?”
  鹿微眠哑然。
  想来确实,他单纯的连月事都不了解,如何知晓揽星阁那等地方。
  就在她纠结该怎么跟封行渊解释时。
  少年又问,“夫人从哪里见到的?”
  鹿微眠再度哑然。
  然后开口,“我有一个朋友,闲聊时与我说的。”
  “哦,朋友。”封行渊逗她上瘾,“这个朋友如何与你说揽星阁的?”
  “他也不了解,只听说揽星阁是个……”鹿微眠绞尽脑汁,憋出一句,“很坏的地方。”
  封行渊听笑了,颇为满意这个答案。
  “贾琏与那里不知做了什么交易,总之你要小心。”
  “好。”封行渊尾音拖长,“我会小心。”
  鹿微眠又问,“卫沉眼下如何了?”
  封行渊简单回着,“死不了。”
  “他原本可以不出头的,倒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封行渊舀着碗里的醪糟汤圆,递到鹿微眠面前,“吃饭。”
  “他什么时候可以无事啊?”
  封行渊勺子抵在鹿微眠唇边,眼底笑意变幻莫测,“你很关心他?”
  鹿微眠顺着勺子咬下那一口汤圆,“我只是问问,他能早些回家,他夫人也能踏实一些。”
  封行渊慢条斯理地转动勺子,话语间夹杂着并不明显的危险气息,“夫人关心的人太多了。”
  从前是弟弟、后来是谷歆月,现在又来了个卫氏夫妇。
  封行渊突然萌生出很恶劣的念头,被遮住的红痣闪过暗光。
  这世上的人能不能都死光啊。
  只有他一个。
  让她只能关心他。
  鹿微眠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只弯起眼睛朝他笑着,“最关心你啦。”
  封行渊眸光微凝,盯着她深吸一口气。
  忽而轻笑出声。
  她还真是……
  欠咬。
  尤其是那张爱哄骗他的嘴。
  想咬坏。
  第30章 轻薄
  少年盯着她湿润的唇瓣喉结轻滚, 意图高于理智,还是诚实告知,“我想咬你了。”
  鹿微眠闻言停顿两秒。
  就在这两秒的空隙间, 她猝不及防地被握住了纤细的脖颈。
  少年修长手指很有技巧地捏住经脉,像是提住了小猫后颈,轻而易举地将人往身前一带。
  鹿微眠重心不稳, 想到了上次那让她浑身黏腻的经历, “等下……”
  话音刚落。
  他尖利的牙齿咬在了少女晶莹温润的唇瓣上。
  鹿微眠原以为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咬脖子, 以至于唇齿触碰时,她呆愣在原地。
  少年垂眸看着她的反应, 咬了咬那红润的柔软。
  很微妙的触感, 和脖子不一样。
  这里好像更加脆弱。
  脆弱到稍一用力就会出血。
  咬起来像是糯米圆子,沾染几分甜气。
  感觉真的能咬坏。
  他恶劣地用了几分力气。
  一股诡异的酥麻和暖流瞬间从小腹升起, 鹿微眠身形轻颤,下意识推拒,却被更加用力的握住脖颈。
  他想, 果然咬这里她会更怕。
  他松了松力气,舔舐着她被咬充血的唇。
  熟悉的安抚动作。
  但这一回鹿微眠被安抚得整个人都瑟缩起来,趁他松手之际推开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座椅被她起身的动作带得拉出尖锐声响。
  而一旁的始作俑者平静坦然, 很新鲜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两人就这么无声僵持了片刻。
  鹿微眠只觉得空气稀薄,有些喘不上气, “那个,我吃饱了。”
  她说完, 直接出了屋子。
  封行渊坐在原地, 心情愈发愉悦,仿佛尝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
  原来咬那里会让惩罚更加有效, 人都吓跑了。
  鹿微眠出来走进花厅,正巧碰上暮云在院子里打理花草。
  “夫人这个时辰怎么出来了?”
  “赏月。”鹿微眠装模作样地抬头一看。
  今天阴天。
  “……”
  鹿微眠坐下,“我想起来,前些时日的帕子还没绣好,我来补工。”
  暮云很有意思地上前,“夫人不是不爱做绣活吗?绣绷都拿反了。”
  鹿微眠硬着头皮翻过来,“我这不得先看看,再绣。”
  “今日姑爷回来,怎么还跑出来了?”
  “我先吃完了,他还得再吃一会儿。”
  暮云见她嘴硬,也不多问。
  夫人脸红得像是一颗小苹果,不像是吵架那就无妨。
  暮云一走,鹿微眠就捧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救命啊,他在干嘛啊。
  他咬人咬得越来越奇怪了。
  暮云折返回来,鹿微眠立马又恢复如常,端正地看着面前的帕子。
  封行渊咬过人之后,就饱了大半。
  没吃多久就命人撤了餐食,留了两盘糕点。
  他独自坐在屋内等吓跑的人儿回来。
  闲来无事,看到了桌案上小书架里放着的话本。
  是新放进来的,好像还没有被翻阅过。
  封行渊随手拿了起来,上面写着《洞玄秘经》。
  看起来像是什么修身养性的术法。
  他一向是对各种术法感兴趣。
  少年坐在一旁,顺手翻阅起来。
  起页讲述了一番阴阳调和、天地气运。
  这些内容跟他前几日看的医书如出一辙。
  只不过医书只是枯燥的文字,难以理解,不如这书画显得生动。
  他往后翻着,起先的内容还算是正常,到后面不知那一页开始出现了他梦到的场景——
  欺负人的场景。
  如他梦中那般,用手指欺凌狭窄之处。
  再往后,就是用大于手指数倍的地方,屠戮折磨。
  撑到她时时低泣,惊呼哭叫。
  封行渊修长手指拨动,草草翻过后面的内容图画。
  一张比一张香艳过分。
  但无一例外,本质都在侵占、掠夺、攻击。
  少年思量片刻。
  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种行为叫阴阳调和。
  因为它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刑罚之术。
  而他刚好对折磨人很感兴趣。
  倘若想要惩罚的人,不想让她死,又想折磨她。
  这样的惩罚,不致命,不见血,还能让人哭天呛地,告饶不已。
  的确有趣。
  难怪梦里他这般喜欢罚她。
  每每罚后,都身心愉悦不已。
  只不过,这大概对关系亲密的受罚囚徒才能用。
  否则封行渊想,他还是很不喜欢自己身上沾满别人的东西。
  少年手指松开。
  书页哗啦啦翻过,“啪”地一声合拢。
  正巧这时,鹿微眠实在是绣不下去花,回到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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