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鹿微眠有些贪恋这水中温热,许久都不愿意出来。
  直到封行渊回来,鹿微眠听见动静,知他多半也要洗,才从浴桶中爬出来。
  鹿微眠刚披上衣服,还没系好绳带,沐浴间的门忽然被打开!
  鹿微眠手足无措地扯着还没系好的衣襟,“你,你怎么……”
  封行渊摘下面具顺手放在门口橱柜上,灭了灯,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夫人说好,今晚给我轻薄的。”
  鹿微眠眼前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模糊的影子。
  而这比她高大许多的影子正以压倒性的气势朝她走来。
  鹿微眠愣是被他汹汹来势吓得后退两步,可又因为怕黑不敢躲太远。
  封行渊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带着她的腰抵在桌边。
  眉眼压低,纤长浓密的睫羽在打出一片阴影,遮住少年暗色异瞳,“这次可以进去吗?”
  “啊?”鹿微眠脑袋里浮现出了些不干净的画面。
  封行渊看她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便继续自己的行为。
  雨夜潮湿,湿漉漉的吻就这么缠上了她。
  他像是在品尝糕点,总觉得那软糯表皮下面潜藏着什么甜美馅料。
  磨弄啃咬,含吮挑弄。
  无师自通地折磨着那脆弱的双唇。
  直到捻开缝隙,准他探入摩挲。
  更进一步时,大概入侵过甚,鹿微眠被抵得腰身弯折成微妙的弧度,撑不住地下滑。
  封行渊扣着她的腰窝,轻轻一提,她整个人就坐在了桌子上。
  即便在桌子上,也是刚巧与他平视的高度。
  足够他单手撑在一侧,继续。
  少年手臂浮出几根青筋,攀爬缠绕着,又随着他的动作而时轻时浅。
  鹿微眠曾经就觉得,他是一个兽性强烈的人。
  那张看起来纯净地脸一落到暗夜里,这个时候,就变得欲气深重。
  尤其是眼底那颗血痣。
  软唇被侵入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习惯性的舔舐安抚过后,无师自通地寻求深入。
  鹿微眠城门失守,被迫打开。
  浑身筋骨都有些发酥。
  他像是个猎奇的孩童,探索着她的领地。
  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要小心翼翼巡视一遍,然后大肆沾染上属于他的气息。
  鹿微眠被他身上的甲胄剐蹭着,本就没有穿好的衣服被蹭得乱七八糟。
  本就刚刚沐浴没有擦干,又沾染了他身上的雨水,寝衣近乎湿透一般紧贴在她身上。
  好在这会儿没点灯,不容易看见。
  但是他能看见。
  比梦里更加清晰。
  领口大开,白色里衣一部分贴在身上,一部分透着里面的曲线。
  少年第一反应是,很漂亮。
  比她的头发还漂亮。
  鹿微眠推脱着身上都弄脏了,还得再沐浴一遍,将他推开跳下去。
  封行渊站在原地,冷不丁开口,“我帮你洗。”
  鹿微眠在他跟上来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打了个寒颤,“不不不,不行。”
  “为什么?”封行渊没有别的意思,理所当然地问,“你被我弄脏了,理应我洗。”
  鹿微眠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这般话语听下来,硬是让她的呼吸都停滞瞬息,“我,你,也,也没有很脏,我简单擦洗一下就好。”
  她心知他说话只是字面上的表达,但鹿微眠每每听他直白地说出令人浮想联翩的话,心脏就受不了了,“你先出去。”
  封行渊看她很不自在地样子,也没有坚持。
  鹿微眠再度将自己收拾干净,才离开沐浴间。
  出来时,封行渊已从偏房将自己收拾干净,在暖炉边晾头发。
  鹿微眠头发也没干,只好也凑过去,拿着梳子顺头发。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封行渊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很久。
  喜欢,想摸。
  他将椅子拖到她身边,鹿微眠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封行渊提起,“我帮你梳头。”
  鹿微眠抿唇,也没有拒绝,将梳子递给他。
  封行渊顺理成章地拢过她的长发,几缕碎发从指缝滑过,蹭得他指尖发痒。
  鹿微眠撑着下巴靠在软椅上,由着他梳头。
  她思考了很久封行渊今日的言辞,恍然看向他,“你是不是误会了?”
  封行渊还在看她的头发,“误会什么?”
  他条件反射以为她说的是跟慕青辞相关的事。
  鹿微眠却盯着他红润的唇看了很久,毫无预兆地凑上前,亲了一下,“这样是亲吻。”
  “不叫轻薄。”
  封行渊帮她顺头发的动作,在她亲上来的时候骤然停下。
  心口微妙地开始膨胀。
  鹿微眠怎么想怎么觉得应当是那天他突然咬她嘴巴,她给了这么个说辞让他学会了。
  也或许是他从前在外面听,对于未婚男女这样接触的确也是轻薄,但他们已经成婚。
  “亲吻是夫妻之间很常做的事情。”鹿微眠纠正了下措辞,“轻薄是无礼的,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少用轻薄形容的好。”
  封行渊与她无声对视片刻,他当然知道轻薄是无礼的,“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我们做无礼的事情。”
  “那你理直气壮的说,轻薄我合情合理是因为?”
  鹿微眠唇角抽动了下,这件事的确是怪她。
  她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了一句,“因为,情……趣,吧。”
  情-趣……
  有趣。
  在做有礼的事情时,用无礼的言辞形容。
  夫妻之间有趣的事情真多。
  “夫人知道得多,那夫妻之间还有什么情-趣说辞和事情?”
  鹿微眠眼睫颤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说多了。
  她偷偷将自己晾干的头发从封行渊手里收回,寻了个借口回避这个话题,“我好困,要去睡觉了。”
  封行渊发现,她每次想糊弄自己就拿睡觉当借口。
  可偏偏她真的很能睡觉。
  鹿微眠是快午时醒的。
  她本来计划着卯时就起来去盘问慕青辞。
  卯时睁开眼睛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倒下了。
  封行渊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的,索性也没叫她。
  一个月要流血七日的夫人,是得多睡一会儿。
  鹿微眠用着午膳,命暮云暮雨去找之前慕青辞所说的什么九天玉印。
  暮云负责屋内,暮雨负责屋外院子里打听。
  屋内找了半天没找到。
  暮云叹了口气,神情严肃,“夫人,您今日去盘问太……那个人,若他还是撒谎骗您呢?”
  这也是鹿微眠担心纠结的事情,她该怎么分辨慕青辞的真话和谎言。
  “但是,他死到临头,骗我能有什么好处。”
  昨日那个境况,慕青辞想说的多半是遗言啊。
  他弑父的罪名都承认,没道理不承认她的那些事。
  更没必要到死都说他不认识叶心娴。
  鹿微眠正想着。
  屋外暮雨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夫人!夫人你快看!”
  “怎么了,这么着急。”鹿微眠接过暮雨递过来的书信。
  暮雨慌乱地解释,“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鹿微眠打开,看到第一句话瞬间汗毛直立。
  “阿眠,见字如面,我昨晚侥幸从混战中逃出现在* 一切安好。”
  这是慕青辞的字迹!
  鹿微眠仿佛被寒气侵体,浑身上下满是凉意。
  昨晚慕青辞分明没有从混战中逃离,他被他们秘密关押进封行渊私牢里。
  所以……这是谁给她的信!
  鹿微眠后脊都沁出一层薄汗,忙叫凌一,“慕青辞跑了吗?”
  凌一被问得一头雾水,“没有啊。”
  私牢有异常,会放红烟,这外面静悄悄的,不可能跑了。
  “那他被咱们关着这事都有谁知道?”
  “只有咱们自己的人知道,”凌一如实回答,“对外都说的是,慕青辞在昨晚混战中跑了。”
  鹿微眠心下一股恶寒。
  这是慕青辞的字迹,所以是有人在假装慕青辞跟她联络。
  前世她收到的那么多书信,一部分是真的,但另一部分是假的?!
  是有人利用她在套话!
  鹿微眠看着,书信上半数都是在哄她不要生气,说他如今落难如何可怜。
  和记忆中的语气如出一辙。
  最后才是这封书信的关键,试探询问封轸是不是找到了“他”逃跑的踪迹。
  鹿微眠合拢书信,快步出门,“去私牢。”
  凌一忙答应着护送她去封行渊的私牢。
  鹿微眠走到门口,匆忙下数十层石阶,跟着凌一下去。
  牢房内,慕青辞坐在桌边,似乎等了她很久。
  鹿微眠走过去坐在慕青辞面前。
  慕青辞坐在牢房内桌子另一侧给她倒水,“来得正好,水是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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