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三人都是新郎那边的宾客,以前w大家属院老邻居。但萧薇还是挺新奇,黎老师喜欢亲近年轻人, 换了位置主动跟她和陈宴凑在一起。
陈宴跟黎老师自从过年的聚会后,联系频频。他从小就跟长辈亲近,会讨欢心。用妈妈宋箐的话说:如今算是发挥特长了。
“啊?中了!厉害了, 悠悠。”
萧薇克制不住地惊呼出声,黎昕侧目看了几眼。年后的时候,悠悠说过要认购房子。
在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中,黎老师找到楼梯间,斟酌了许久,摁灭屏幕、只发了条信息:“悠悠,还在准备买房子么?”
吴优觉察到母亲已经知情,却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事上她挺倔,也想要点仪式感——最好是完全属于自己独有的房子。
次日晚上,吴优洗完澡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把脑袋搁在李执腿上。他用干发帽揉着她的发丝,轻一下重一下如同按捏小猫的肚皮,然后看到悠悠抬起手接收信息。
很快,悠悠裹着外套走进小花园,葡萄藤蔓绿叶茂盛。李执站在阳台上俯瞰着夜色,他看到悠悠和陈宴只隔一步之遥,中间的那封书信被来来回回拉拽,有点可怜和无助。
李执早推断出悠悠有些资金缺口,在这个特殊的节点,两人在那里推辞着什么……挺好,到底是二十年的朋友。李执扭转头,回了客厅。
入睡时,两人熄灯静眠。李执维持着均匀的呼吸,悠悠则显然心事更重,在另一侧的床铺上来回辗转。
近一个小时后,她拥着薄被半坐起来,拿了床头柜上的平板,开始写写画画。把公司大额无息贷款、信用卡限额、还有装修贷等等列表汇总,才稍安心地钻进被窝。
……今天一整天,李执脑海中几帧悠悠的图像轮流放映:趿拉着鞋子快跑下楼、在小花园里捏着信封的踟蹰;三更半夜裸着细嫩肩头,斜着身子细细密密计算的认真;以及早上下车时,故作无事发生的淡然。
他是带着点气的,突如其来的状况顺了李执的意——以工作的由头,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回家。
怕一见到悠悠,就压不住地想管她,而悠悠的反抗,李执已经可以预见。上次只是让她工作累了休息下,换个环境,就被指责“飘了”,这次如果胆敢直接给她钱,怕不是会被讽刺“上了天”吧
之前吵架后过于郁结,李执私下里问过妹妹:“我大男子主义么?”
习惯了兄长大包大揽的琢子仔细回想了下:“也还好吧……怎么这样问”
他尴尬地笑笑、没办法继续说出原由。这种情人间的龃龉,连家人都不好多倾诉,只能自己消化。
……可悠悠话一落地,露台上的空气开始升温,不需要多余的解释,李执陡然消了气。悠悠说只跟他拉扯,那就是真的了,她一向懒得骗人的。
只要说出口,他都信她。
伸出双手去抱人进屋,李执刚回家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只用两只胳膊架在她腋下。小臂上肌肉线条绷直,轻而易举就把悠悠从藤椅上转移走。
惊呼一声……
“你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别人抱女朋友是公主抱,你这是老鹰捉小鸡。”这么说着,吴优自己还不受控地上下蹬了几次腿,真如同扑腾着翅膀一样。
李执一边用手肘抵开露台门,一边无可奈何地摇头。不知道该笑她随口瞎诌的举例——十分形象、零分浪漫;还是笑她自相矛盾的要求——时不时娇蛮地像是要拿爪子挠人,哪里有点软弱的苗头,却要他怜她惜她。
“等我去冲下凉换套睡衣,老婆要怎么抱就怎么抱。”
悠悠被搁在床上,最后李执还拿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交错间,鼻息相通,她脸颊上热气“腾”地升起,又随着浴室的声响越来越浓。
少顷李执就回来了,悠悠的小算盘也已打好。她刚刚换了另一套睡衣,裙摆将将盖住曲着的膝盖,半跪在褥子上。
黑色的吊带映着如雪的肌肤,像泼墨的夜拥着天边冷月。深v的设计,包裹山川沟/壑,引人犯了遐想。背后只有几根缎带,露出整幅霜白的月色。
想伸手去够那弯月,它悬浮在云端上、穿行在远山间、荡漾在水影中。却也可以斜斜洒在他的床铺,被他压/在身下、揉进温柔的梦里。
李执喉咙艰涩地滚动了一下,这件衣服他太有印象了,悠悠上次穿还是在他生日,作为当天的重要项目。因此也懂了悠悠的想法——她可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小机灵鬼。
其实,他自己也不遑多让,只搭了条浴巾在月要间,发上的水珠滚下来……悠悠只瞟了一眼就躲闪开来,非礼勿视。
彼此什么意思昭然若揭,果真是一对嘴硬心软的男女。
嗯,身也软。
吴优主动往李执身上贴,心里却很清醒。勾着他的脖子,贴着耳垂讲话,一步步都是按计划。
“周日我有空,你让下属明天准备下资料跟我交接,订好机票。我飞去蓉城替老公搞定,行不行”
说完还在他的脸上用力印了一口。
遭不住,李执往后仰了仰脸,几乎想笑出声来。悠悠做事情也太心急了,“色/诱”都搞得明晃晃像在走流程。她平常什么时候这么做低伏小地叫过他
终归是受用的。李执不出声,只顺势把人搂着往身上带,吴优了然,跨/过去坐好,李执把手放在后面垫着她的月要。
时间已近凌晨,悠悠模模糊糊地有了倦意,意志力开始滑坡。
……芊芊素手落在浴巾上,吴优往下瞟了一眼,这个混/蛋,不是说换套睡衣么,什么都没,换到爪哇岛了吧……
(六七月间,空气对流加剧,窗外远远响起一声惊雷。隔着密布的阴云,闪电照耀下来,黑夜与白昼交换。在明暗交界线,两人的神色晦涩不清。)
她俯视着他,他仰望着她。彼此都很喜欢这样说话——她位于高处,他掌控全局,公平合理,大家都满意。
裙摆浮动,是翻涌的云。
“悠悠,不睡觉么?”李执的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尾调有一丝哑。
“正在睡呀。”悠悠眨巴了下眼睛……看起来多么天真浪漫的表情,如果忽视她的动作的话。
“李执,这个蝴蝶结怎么解啊?我不会。”
悠悠不打算放过他。
真是个厉害的姑
娘,她身上弥足珍贵的那么些极少的示弱时分,都用在这种情形……太犯规了,李执简直想报/警。
他垂下眼皮,作乖顺的样子。他会,他来解。
(……夏夜清凉,悠悠想起了小时候贪吃的盐水棒冰。她的棒冰味道是荔枝味的,看起来简简单单,吃起来却是沁入心脾的甜。
恍惚间,意识到两人也已认识满了一年。上个季节里,她在楼下第一眼见到他。以为只是毫不相关的平行线,没想到此刻却编织入对方的生活,再不能分开。)
(这把刀果真地很锋利,捅得太深,两人同时发出难/耐的喟叹声。尽管已经有过许多次,突然挨这么一下,悠悠的手臂还是失了力地跌下去。
窗外的雨势大了起来,打在玻璃上,汇聚下来。露台上的月季也被风卷地弯折,呼啦啦的花盆倒地的声音,是骤雨的脚步在掠过)
(石洗刀面、交错锯齿、弯曲滚刃,上好的精钢制成的独门武器,杀伤力极强。见血的人红了眼,好几次收不住,恨不得连着刀柄都尽数没/入,致命一击。)
整个过程,就靠着李执双手桎梏着,让受不住的悠悠不会歪斜下去。月要侧新留下嫣红的指痕,比唇色还鲜艳。
好一阵,李执才收回神智,控了下节奏。
……悠悠的思绪被撞得颠三倒四,趁着攻势渐小,终于找回残留一丝清明。她抓着那条线,挣脱着从风中落了地。
“行不行?”悠悠又追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看李执没反应过来,提醒他周末的事情。
“”
……李执表情僵住,一脸错愕。他现在有点怀疑自己不行!悠悠怎么这种时刻还能记得公事
或者,是因为她太爱他了吧。
怎么有这么倔、这么硬,又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
“行。”
李执缓缓开口,悠悠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正事搞定,她把脸埋在他月匈口,准备安心享受后半程。
“你拉开那个抽屉,交接下资料吧。”
悠悠突然听到耳边的男声,冰冷、克制。该换她一脸无语——即便自己要帮忙,也不用赶这一会儿时间吧。
他还埋在她的体/内,什么资料比这还十万火急悠悠一脸哀怨地伸手。床头柜的第二层,怎么会在这,明明这层是放……
打开果真依然是那些盒子,不同品类、琳琅满目。这事上两人品味很一致:都还年轻,精力旺盛,喜欢新奇的样式,什么都想试试。
悠悠方才白了的脸又渐渐起了躁热,她会错了意,以为这个狗男人在和自己调/情。顺着他的话头,拈起一盒螺纹的,“这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