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也行吧,忙着黎老师的转院,吴优就乐得不操心。
安顿好一切,临回沪时悠悠决定再回家里那套老别墅一趟。吴率定居国外,吴优以后常留在上海。黎昕身体不好需要靠近医疗资源,准备和吴丰淮搬到市中心的新公寓里。
说起来老别墅空置在那里不住,日渐衰化、徒让维护成本增多,父母商量着不如卖掉。
出发前,李执陪着吴优过去住这最后一夜。
首次到访,场景却很熟悉。之前悠悠翻拍过一本旧相册,兴起传给他,李执一一另存。
悠悠的房间在顶层,李执退了酒店,将行李一阶阶搬上去。木头铆接处偶有松动,脚踩上去吱呀吱呀地响,仿佛开启一扇通往过去的门。
“一楼就有客房可以睡,你挺不嫌累的。”
“真会安排,你跟我回老家,我让你睡客房了么?”
好吧,没有。
嗯……等等,她怎么又让李执绕进去了。
悠悠前几日忙着跑了许多家疗养院比对具体条件。来回折腾到挺晚,直接在酒店他房间对付休息。肌肤相贴的时刻,一身倦意被扫去,那触感让悠悠熟悉安心。
可让李执到她的闺房,悠悠莫名地滋生出些扭捏的情愫。
不速之客却没怎么矜持,大喇喇的目光扫视一圈。李执唇角噙着笑:“不让我进,原来是自己偷藏了好东西。”
悠悠顺着他的视线落过去,床上不过是些散乱的衣服。这两天终于得闲,她趁着有空把以前的旧物收拾下。捡出来舍不得丢掉的洗了洗,这时刚刚从烘干机拿出来,正准备打包、装箱。
房子会更换主人,装饰一新、斩断过往。保存完好的衣服,样式不复合衬,不管再重工缝制便一无用处。
“去试试。”
在某人眼里却很是稀罕。李执眸底闪过微光,推了推悠悠。
“麻烦!”
悠悠语带埋怨,仍走到隔间换了。百无聊赖的午后,似乎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要做。
粉嫩的百褶裙似花苞围裹,层层叠叠的网纱里伸出迷人的蕊芯,那是悠悠颀长的双腿。
少女的款式被穿在日渐成熟的身体上,明明是不露一丝的设计,却如柠檬汁碰撞威士忌,和缓了辛辣、更诱人贪杯。
悠悠仰头回忆,才想起来,这是她高考过后暑假买的一条裙子。因此现在穿并不觉得过于窄小,仅仅胸口略微紧绷了些。
十八岁的夏天,青涩地仿佛含在齿间的一颗酸梅。
身处在舞会转场的特定时分,步调匆忙、音乐混乱,笨拙地模仿大人的模样。
……悠悠在穿衣镜前旋了半圈,像八音盒拧上了发条。裙角荡漾,然后被身后的男人定格,他想尝一尝这样的她。
李执见过更干练的悠悠:化精致的妆,扎紧风衣、踩着长筒靴向他“哒哒”跑来,染着白日里的繁忙气息。他迎上来、搂着她,抚慰她。
也私藏某些晦涩氛围里的悠悠:兴致好的时候,她不介意那些令人面红耳赤只有几根带子的装束,放纵自己应和着他的节奏去享受。
此刻不同,凝结在昨日的一枚琥珀,被他拾起。
原来爱一个人这样有趣,你不止参与她的现在,期许她的未来,还窥探她的过去,想渗入她的每一分一毫。
“悠悠,你要不要补偿我”他在她颈后低语。
吴优回想了下,李执在w市待了这么久。帮她联系母亲休养,还顺带陪着她接见各种既为了看望、又顺带刺探八卦的远近亲戚。
都是年轻人脾性,他平常不是爱闲谈的人。搁下公司一摊事,整日为她迎来送往、赔上笑脸,挺不容易。
有几次在酒店凌晨醒来,发现李执还在悄悄工作。悠悠蹑手蹑脚走出卧房,压低声音打电话的他没发现。
这些辛苦李执就没有讲过,次日往往又精神抖擞地陪她出门了。
吴优是心疼的,但她天生说不来柔软的话,仍旧调戏他:“还是像我这样打工好,哪天想开了老板,直接撂挑子一身轻松。”
她确实豁得出去,已半个月没摸电脑。
“我不好好赚钱,等着让别人看你乐子呢?”李执刮了刮她的鼻子,半开玩笑半认真。
悠悠从小就是一拨里最拔尖的孩子,又以这么惊世骇俗的形式领回个女婿,什么姑妈、表舅等等不远不近的类似人等,恨不得把他家底刨个底朝天。
李执有自己的做事方法,他列了张清单,然后从公司行政后勤里,找了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员工,专程采买了礼品送过来。
电子类、保健类、奢侈品配饰等等应有尽有,普适又受欢迎。
悠悠在旁边认真地赞叹:“挺适合当你们公司年会抽奖奖品,拉回去吧,还可以报销。”
“”
她可真关心他的公司;也挺勤俭持家!
“嗯,这玩意我怎么没有呢别送了,留着吧。”
……原来只是在捣乱,嘴又欠了。悠悠不喜人情世故,涉及到父母的这些亲友更是排斥。
李执想的则不同:与其被人背后议论纷纷,不如主动出击应酬下,礼多人不怪。
她以后生活在上海,但父母留在w市、日渐衰老,过年过节总要有些联络拜访,关系是扯不断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当初都以为黎老师家势必要闹得鸡犬不宁,现在又开始传闻:悠悠找了高大帅气又大方的对象,黎昕干脆课也懒得带,直接选了处风景优美的度假疗养院颐养天年、潜心学术爱好。
……好鬼扯,悠悠通过萧薇听到这些转述时,只觉得流言堪比整形手术刀,转一圈就面目全非。
李执无奈地看悠悠不忿吐槽,他未必喜欢这些,却会尽量费力气去平衡。
吴优是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李执则是条转环溯回的游鱼。
她丁是丁卯是卯,与世界坚硬对抗;他接她着陆、为她缓冲,做保护她棱角的最后一层安全垫。
怎么会不懂呢?悠悠往后靠了靠,顺着应下:“你待会儿好好休息,稍等一下,我去给你做菜吃”
……李执才不想要这种“补偿”。休息不好玩,她做的菜也不好吃。
唇按压着下移,掌心却摩挲着向上。两相夹击,悠悠难耐地仰起头,日头从天窗照进来,好眩晕。
第84章 最后一夜(中) 那一步已远过千……
斜立的穿衣镜框住满室的荒唐, 午后三四点的光景,太阳高悬,悠悠脚尖虚浮地垫着、心神已腾空。
脖。颈有点痒, 男人的唇携着热气在游走。不知道怎么开始的,悠悠被李执吻得七荤八素, 快要站不稳时,腰被他捞在怀中。
言出即行, 李执要的补偿已经被应允, 不可以反悔。
悠悠指了指窗外浮动的树木,腊梅枯枝勾连着冬日的暖阳, 昭昭青天之下, 街道人影幢幢。
“我来。”
李执托着她,快速走到墙边, 信手扯下纱帘, 然后唇贴到悠悠耳旁:“好, 可以继续了。”
“”
光线从交织的花纹中透进来,被筛子漏下般,洒下斑驳细碎的影。
室内依然亮堂堂一片,倒和此前没有太大差异,某人却有了更进一步的由头。
百褶裙被撩起, 像花苞绽放到最绚烂。盛大的春天已来临。
皮肤裸。露在空气中, 空调开得很大,摩擦的干燥触。感间,渐渐起了躁意。
危险在靠近, 悠悠觉察出李执的情绪分外浓郁。拉链将光洁的背。脊释放,他在后面拥吻,几乎像一个狂热的信徒。
这间屋子不再是熟悉的场域, 本是身处闹市,却仿佛平移到杂草丛生的郊野,四周荒芜空旷。
悠悠像河岸上破败的苇草,不胜风力歪倒着,筋骨似被摇曳一地的芦花。
整个人变成轻飘细软的绒毛,一吹就散。
还不够,李执捞起她的双t.分开,挂在臂上。悠悠最近劳累到消瘦,被他这样搂着,二十多厘米的身高差愈加明显,仿佛大人哄着孩子。
……悠悠想闭上眼睛,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他不言不语,她随之沉默。
窗外的藤蔓被风吹过,枝叶撩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安静的房间,声音在脑海中萦绕,重若雷鸣。珠蚌吐泪、蜿蜒直下。
不可以如此……她和他不是没疯过。也是在镜子前,李执家里的衣帽间中。挥汗如雨,愉悦且忘情。
但并非这种方式:李执渐渐平缓下来,只看脸色似乎十分冷静,她却以这样羞。耻的姿势。
穿衣镜上有隐隐的划痕,经了十几年的岁月,水银脱落出斑驳。它曾映着青涩稚嫩的悠悠独自梳妆,现下又照出饱满成熟如蜜饯般融化的她。
一声嘤。咛差点就要溢出来,悠悠尽力压住,太过难捱。
顾此失彼,几近失守。
……时间太漫长了,悠悠躲开眼睛,猛然下巴被李执单手钳制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