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做的糖拧拧阿枫最爱吃,小梅也爱吃,小孩子都喜欢吃,以前住的是土坯房,一炸那香味儿,周围小孩都馋哭了。”
江奶奶傲娇的样子逗笑乔渔,她再次夹了一块放进嘴巴里。
厨房安静了会儿,江奶奶将第二波的全部捞起来沥油,而后看向乔渔,轻声问:“小渔啊,现在开心了些吗?”
乔渔一怔,看向江奶奶:“奶奶,我……”
江奶奶拍拍她的手,“奶奶活了那么多年怎么看不出来,跟阿枫吵架了?”
乔渔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江奶奶叹了口气,“江枫那孩子就是个闷葫芦,哪里做的不好的你告诉我,我去训他,你也别跟他计较,自己开心最重要。”
江奶奶端起已经沥得差不多的糖拧拧,“吃点糖拧拧开心开心。小时候江枫一不开心就喜欢来找我做糖拧拧,后来读书了也是,一回家就要吃,直等工作了他才渐渐不怎么喜欢了。”
乔渔一下抓住重点:“他读书的时候也吃?”
江奶奶笑:“当然吃,每次他回来我就炸一大包给他带去学校,糖拧拧冬天可以放一个星期,夏天也可以放两三天呢。”
“但他不是在雁汀上学……”
“拿个纸袋包一下就可以了。”
乔渔张了张嘴,江奶奶稀奇地看着她,“怎么啦?”
“我好像……”她艰涩地说,“吃过。”
江奶奶神情一顿,而后问:“我听江枫说你们是同学?”
乔渔点头,“是的,一个班的。”
江奶奶恍然大悟,而后细细回想,拍了一下巴掌,“那就是你了,你吃过的!”
“嗯?”乔渔诧异地看向江奶奶,连她都不确定,怎么老人家那么肯定?
江奶奶笑:“就阿枫还读高中的时候,忘记是哪一年了反正是刚过年去读书没多久,他忽然大周六跑回来让我炸糖拧拧。我们家俩孩子出去雁汀读书后基本就是放长假才回来,周末都不会回来,太远了,但江枫这小子那次就是回来了。”
“还指明就只要糖拧拧,我问他为啥,难道是不开心了?他说是同学不开心,带去给她吃的。”
“我当时被他催得急,周日凌晨起来给他炸的,后来也忘记问是带给谁了,你既然对我这个糖拧拧有印象,那肯定是吃过啦!”
江奶奶笑,毫不夸张地说:“毕竟我这手糖拧拧的做法,那可是绝学,吃过一次就忘不了。”
乔渔神情怔怔地,高中读书的时候,记忆的海洋在晃荡,模模糊糊中,一些片段闪过。
“这小子!”江奶奶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笑眯眯的,“这么说来,他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你啦,没想到啊没想到。”
乔渔耳边轰隆一声,张了张嘴,干涩辩解:“不是……不是我……”
“怎么不是!”江奶奶先是反驳了一声,而后细细打量乔渔的五官,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将她额头遮住,“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留了齐齐的刘海?”
十几年前正是受流星花园荼毒的时候,基本班上的女生都留着齐刘海,乔渔也不例外。
江奶奶越看越对上了,她放下手拢在嘴边,小声地说:“我跟你讲,你偷偷去看江枫的那个黑色钱包,里面有一张你读书时候的照片。”
!!!
乔渔猛地抬眼看向江奶奶。
第45章
乔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站在了二楼的卧室里, 且手已经拿起了江枫的那个黑色钱包。
回过神她赶紧将钱包放下,甚至离得远远的,她拉开电脑椅坐在书桌面前, 呆呆地坐了会儿, 视线不知不觉又转到那个钱包上。
奶奶说, 他这个钱包里有她读书时候的照片。
可他为什么要留着她读书时候的照片?
又或许, 是奶奶看错了吧?
那时候的所有女同学都是齐刘海,里面当然也包括了苏月月。
好奇心实在是作祟, 乔渔心想, 她就看一下吧。
虽然隐隐已经猜出那肯定就是苏月月的照片, 但心底猫抓似得, 就像当初要看日记本一样, 一次心死和两次心死又有什么区别,左不过就是更加坚定了离婚的想法。
乔渔站起来, 重新拿起黑色钱包, 不是什么名牌包,用得时间估计很久,表面的皮泛着一丝丝皱褶的痕迹。
她打开夹层,里面放着几张银行卡、社保卡、还有一张商场的购物卡, 大夹层里有几张红色钞票。翻过所有夹层都不曾看见奶奶说的照片, 乔渔心底的那口气散了, 或许根本就没有。
她正要合上,发现社保卡后面露出了一个蓝色的小边角, 乔渔一顿,手指伸过来捏了出来, 一张六七厘米长的四五厘米宽的蓝色□□大头贴,而照片上的人……
乔渔捏着大头贴的指尖泛起白印, 紧紧盯着照片里的齐刘海女生。那张稚嫩的小脸板着,大大的眼睛在齐刘海下冷冷注视镜头,了无生趣地比了个耶。
不是年少时期的她,又还能是谁?
这是高二下学期时拍的,乔渔第一次拍也是最后一次拍大头贴,苏月月硬拉着她去的。在小小的照相馆里,两人根据摄像师的比划做出了各种动作来。
乔渔不习惯其他动作,有种中二的感觉,一直都只是比耶,最后自己的单人大头贴时更是笑都懒得笑了。
这张大头贴……怎么会出现在江枫的钱夹里?
乔渔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脑袋一片空白。
苏月月拍了那么多单人的,还有和她一起的双人大头贴,那么多那么多……
她为人还大方开朗,写同学录时只要有人要,她都会给人贴上一张她的大头贴,那么容易就拿得到的大头贴。
为什么偏偏放了一张丝毫没有苏月月身影,只有她的大头贴?
他不是喜欢苏月月吗?
乔渔乱不清楚了,耳鸣一般,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江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直到一只半卷着袖子,腕骨削瘦的手伸了过来,修长的指尖捏住大头贴,乔渔才恍然惊醒,猛地转头看去,对上他绷直的唇角,她才愣愣地松开指尖。
江枫没说话,沉默地将大头贴抚平,刚刚她紧紧捏着的时候已经捏出一丝皱了,而后拿起丢在床面上的钱包,再次夹回社保卡后面。
空气安静得可怕,乔渔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你为什么……留着我的大头贴?”她几乎是使了全部力气问出的。
江枫动作一顿,唇角扯起一丝自我讽刺的弧度,抬眸看向她:“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这种话干什么?”
乔渔张了张唇瓣,“我知道了什么?”她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枫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他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立即垂下眼睫。
“乔渔,我知道我年少对你的心思就跟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没区别,你嫌恶心,我都知道,但也不必这样直白地捅破出来让我难堪。”
“我没有。”乔渔皱了皱眉,迷茫了,“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江枫内心蔓延起大片苦涩,再次抬眸看她:“你不是知道了我从年少开始就喜欢你的事么?怎么会是听不懂?”
乔渔:“……”
浅粉的嘴巴张了张,半晌,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读书的时候喜欢的不是苏月月吗?”
江枫:“……”
这回轮到江他哑然了,“你在说什么?我,”他指了指自己,“喜欢苏月月?”
乔渔嗯了声,说:“你还写了日记,她组的同学聚会你也很给面子的去了,还有,那么多老同学里就你们还保持着联系……”
江枫一怔,死死盯着她看。
片刻,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在床前走了两圈,索性坐了下来,仰头看她,灯光从她头顶泻下,照得她也柔柔的,无辜极了。
要不是说出来的话太过可恶,他也会被假象给迷惑住。
“你不是看过日记了么,没看出来里面那个人是你?”
乔渔先是脸颊一烫,偷看日记被发现了,而后又固执地反驳:“你那第一页写的不就是跟苏月月有关的?我跟你第一次见面还是下暴雨我爸让你上车,怎么可能是我?”
江枫说:“那是你见我的第一面,但我见你是在报道处。”
乔渔:“……”
“那你后面还写了什么新年快乐……”
江枫杵了杵额头,突然有些无力:“我跟你说了,但是你没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