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反正此事一出泷泽曜开始谨慎思考他们的深意，他总觉得与咒术高层玩弄心机，自己有种智商被侮辱感。
“一口黑锅背得好惨，安慰你一下，不过古代时期你们的统治者手段挺了得，诡计到现在竟然还在起效。”
泷泽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向五条悟的头，趁他未反应过来快速在他自然垂落的柔顺白发上摸了两下，由于无下限对危险的精准识别，泷泽曜的手没有被阻拦。
好耶，终于摸到了！
赶在五条悟反应过来的极限时间收手，一秒切换正经脸的泷泽曜心中愉快地比了个耶。
早就想尝试一下悟先生棉花糖一样白发的手感了，可惜平时他都将头发竖成羽毛球状不好摸，今天总算摸到了，果然机会都留给有准备的人。
一直默不作声却突然无辜被撸的五条悟震惊地睁大了眼：“……！！！”
“哇哦，曜酱竟然偷袭！不行，我一定要摸回来！”
五条悟瞄准正睁着银灰色眼睛装无辜的泷泽曜一个虎扑，左手瞬间将他摁住，右手则飞快在他头上摸了起来。
“呜哇，悟先生快起来你很重诶，嘶，而且不要用这么大力气，你弄痛我了！”
被五条悟的大力摸得摇头晃脑的泷泽曜疯狂挣扎却效果不佳，这份眩晕可比无量空处带劲多了。
“不要，我要摸个够！”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泷泽曜身上的五条悟果断拒绝，但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放轻了。
“手段诡计”在场唯一思想没有跑偏的夏油杰无视身前年龄加起来不超过五岁的两个幼稚鬼的动作，兀自迷惑。
第137章
“当然是诡计了, 咒灵与咒术师强关联的咒灵平衡理论人尽皆知，咒灵诞生自普通人逸散的咒力一事也是常识，长达千年的时间两者却没有被联系起来思考, 一看就有问题吧”
“我不认为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聪明人,一定也有人将三者的关系联系起来思考过，但这明显更健全的理论却隐没在了历史中,为什么”
泷泽曜的语调并不平稳,说话间还在与五条悟放在他头顶的右手作斗争,语气便更显漫不经心了。
但这无损他言语的威力，夏油杰听得更认真了。
“想想看吧，一旦这两种现象被割裂开看会导致什么后果”
泷泽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开始吊人胃口。
“哎呦～”
只是这玩味的笑容尚未维持一秒就消失了，因为五条悟一瞬间加重了力道。力道一加重泷泽曜就知道了五条悟的意思,他在催促他快解释。
“好嘛好嘛，我不卖关子了，悟先生把手放开好不好。”
泷泽曜瞬间乖巧，并且开始与五条悟讨价还价,发质在别人手里不低头不行,可恶,他精心打理好的头发不会已经乱糟糟了吧。
五条悟闻言放开了蹂躏泷泽曜发型的手，却也没有完全放开。
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五条悟望着泷泽曜卷翘凌乱的金发突然一阵心虚,待看到泷泽曜银灰色眼睛里写满的控诉,就更加心虚了。
“咳咳，我来帮曜酱恢复原状。”五条悟眼神游移一瞬，立刻以手作梳梳理起泷泽曜的头发。
并且梳着梳着逐渐心虚不再，开始变得兴致勃勃。
“悟先生,你……”，泷泽曜欲言又止，悟先生这不是在帮他整理发型，而是在玩大号洋娃娃吧
“嗯”五条悟疑惑回望，六眼明亮剔透，如天空般明彻。
这还让人怎么拒绝
泷泽曜沉默一瞬，随后粲然一笑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只是想提醒悟先生我这里有梳子，给。”
他将具现的有繁复花纹的玉白象牙梳递给五条悟，随即转过头在心中暗暗流泪，完蛋，真成洋娃娃了。
想起方才以六眼为镜看到的自己凌乱的发型，泷泽曜自暴自弃，反正，应该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吧
无视五条悟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泷泽曜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回正题，而夏油杰的神色全程未改，他从一开始便将另外两人的打闹视若无睹，他才不要被幼稚带偏思维。
“一旦这两种现象被割裂开，统治者便能轻易从仇怨的漩涡中脱身。”
“每当政荒民弊，社会怨气积累，咒灵的数量也会随民众的痛苦增加，咒灵袭击频繁，统治者很容易倒果为因将罪责怪罪到咒术师身上，毕竟以咒术平衡理论看咒术师也是祸首。”
“于是咒术师之中的强大者与普通人甚至弱小咒术师便有了隔膜，只有强大的武力却缺失了民心，咒术师实力再强大都很难推翻统治者的统治，甚至会沦为统治者手中的刀。”
“而咒灵诞生自普通人逸散的咒力一事也是事实，所以知情的咒术师面对同伴的死亡时很难不潜意识埋怨普通人，这里指普通人整体。”
“于是在这两个残缺理论的狡猾引导下，普通人与咒术师相互埋怨，咒术师内部强者与弱者互相隔膜，通天的巴别塔被流言与人心轻易摧毁。”
“天上的众神在窃笑，地上的凡人再也无法齐心。在人们分裂成不同群体忙于争斗敌视时，有谁还记得所有人苦难的根源其实是统治者无能致使的民怨滋生他们悄悄隐身了。”
泷泽曜轻飘飘地说出了仿若惊雷的话，语气中笑意不减，他是真觉得率先分割两种理论的人头脑聪明。
“难怪这里明明有强大的超凡，但超凡的力量却不与地位挂钩，原来是因为历史上有人用思想与人心作牢笼，以凡躯驾驭了强者，并且将思想禁锢的烙印融在文化与传统里。”
“可真有意思呀，直到日本的制度从封建帝制变成了君主立宪制，咒术界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这么久，普通人社会走向了新时代，咒术师社会却还停留在封建，唉～”
无论是家族的妻妾制度还是被禁锢的思想都停留在了封建，这让泷泽曜认为咒术界有些可悲。
虽然泷泽曜之前一直远离咒术界，直到入学高专才真正与咒术界接触，但咒术界的奇怪现象他看得到。
明明自身实力堪称无敌，放开手脚可以轻易毁灭日本，但泷泽曜却无法从咒术高层的态度里看到他们对五条悟的尊重，这是非常奇怪的事。
大多数咒术高层对五条悟的尊重更多源于他五条家主的身份，单纯源自实力的尊重几近于无，对于五条悟的实力，他们的态度是忌惮和轻视。
泷泽曜无意间与五条悟聊到过他与咒术高层的见面，隐隐绰绰的帷幕掩盖了这些人的身形，在谈话时咒术高层连真面目都不曾显露，轻蔑与不屑溢于言表，旁人的态度却是习惯。
莫名的傲慢，仿佛可笑的蝼蚁坚信自己可以掌控大象，这傲慢来得太古怪且当然，群体的思想一定有原因。
思想的惯性是习惯！连五条悟本人都不以为意，可见这里的权本位思想潜移默化和根深蒂固程度之深。
泷泽曜如今记忆有部分恢复，自然知道正常情况下高位者对强者的态度，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哪个位高权重者会对超越者随意呼来喝去，那太失智了，无异于在悬崖上走钢丝。
权本位思想出现在单纯的普通人社会无可厚非，出现在有超凡力量存在的社会就显得古怪，因为超凡力量一旦存在，力量与权力挂钩才正常。
尤其是科学力量近代才发掘，古代的普通人对超凡力量可没有抵抗之力，他们对力量的无视就更奇怪了。
偏偏统治了日本近三千年的皇室不是咒术世家，偏偏所有有特殊能力的人和普通人都听从皇室的领导。
用无实质的权力掌握了有实质的力量，这让泷泽曜想到了禁锢住大象的幼年，于是让大象成年后也无法挣脱的绳索，那是思想的缰绳。
这条绳索是什么时候套在咒术界头上的呢泷泽曜猜测是千年前。
千年前疑似出身皇室的天元成功在日本全境设下了结界，当时咒术师群体的两位最强者——五条家与禅院家的家主却不知为何起了冲突，仇恨到宁愿决斗最后同归于尽而死。
谁知道这段历史隐没了多少算计与阴谋，甚至这份记载是否有误，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力量被物化，弱者理所当然驱使起了强者。
咒术师输了已有千年，并且对手已经归于尘土还在继续输，思想的战争就是如此兵不刃血却又如此残酷。
“再告诉夏油先生一件事吧，我在发展政府势力时发现咒术世家的人在被所有人排斥，凡我派出的姓五条的人仕途都会被打压，有些人，想让咒术师的定位永远是工具。”
不知何时，夏油杰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五条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曜酱，从小到大你的思想言论总是这么聪慧剔透，时常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笨蛋诶。”
五条悟有些挫败，是因为自身没有担起责任还要未成年殚精竭虑筹谋的挫败，直到听到泷泽曜的解释，他才发现古往今来的阴谋一直藏在人们习以为常的日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