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是的，我认为根源在政府。”泷泽曜学着五条悟的样子放松下来，总是端坐也不好……他是说，那个，毕竟客观生理条件目前无法改变。
好吧好吧，泷泽曜便直说了——其实是两人坐着时五条悟比他高太多，他端坐着维持仰头的姿势非常累。
呐，今天同样是想快点长大的一天呢，泷泽曜猛灌牛奶.jpg
“如果没猜错的话，悟先生是想从教育入手培养新生咒术师，通过改造新生代改变咒术界的未来对吧”
泷泽曜神色认真地看向五条悟，不动声色地拽回了自己遁走一瞬的思绪——不要再纠结身高了，他未来一定会长高的。
五条悟点头：“没错。”
“但是我认为如果只是这样做不过治标不治本，不说以咒术高专每届学生人数算悟先生培养出足够改变咒术界的咒术师数量需要多长时间，就是悟先生培养的咒术师成功领导了咒术界，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因为政府给出的总监部与咒术高专的模式本来就有问题，不是说这个模式不好，实际上这个模式非常优秀，简直用最低代价解决了咒灵的问题，总监部做的不好吗不，总监部做的太好了，简直不能更好。”
“每年，大约有一万人死于咒灵相关事件，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多，但甚至远远比不上每年全国的自杀人数，去年厚生劳动省发布的数据显示全国大概有两万余人自杀，是死于咒灵之手的人数量的两倍。”
“政府以给予资金的方式与御三家合作成立总监部，雇佣咒术师解决咒灵，咒术师获得的工资与任务酬金来自民众的税收，所以有保护民众的职责，但却更像廉价的雇佣兵，因为你们除资金外的待遇都被克扣了。”
“悟先生是特级咒术师，你的工资是两千多万日元，收入与内阁级别相当，但你一天休息的时间大约只有三个小时，不说其他待遇，我什至觉得连工资都与悟先生的付出不匹配。”
“更不用说其他级别低的咒术师了，虽然他们的薪资比其他行业高，但与他们面对的生命危险相比远远不相称，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写在纸面上用来保护咒术师的法律条文，对咒术师的处罚由总监部独断了——这么一看咒术师完全成为了耗材。”
“只是改变咒术高层的构成，让新生代顶替腐朽的高层统治咒术界是不行的，或许能改善咒术界的现状减少压迫但改变不了根本，因为咒术界与总监部目前的运行模式就是用最低的成本解决社会上的咒灵问题——用压榨咒术师的方式。”
这种模式下咒术师的权益被刻意忽视了，这样一来政府付出的就只有金钱。
“我知道。”听到泷泽曜一长串话五条悟只是叹了一口气：“但从教育入手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再想改革总监部没有人会支持吧，正如曜酱所说，这种模式对整个社会有利，牺牲的只是少数的咒术师而已。”
“就连其他咒术师也不会赞同，他们会觉得这样做给他们带来了麻烦，日本人就是这么讨厌麻烦啦。”
正因为日本人害怕自己给别人带来麻烦，讨厌别人给自己带来麻烦，想要变革带来麻烦的人才是怪胎。
泷泽曜没有被打击到：“在咒术界的藩篱中改革总监部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所以我才想从政府入手成立新部门直接抛弃总监部模式啊。”
新建至少比改变更简单。
五条悟：“这会很难。”
泷泽曜：“但我们不畏惧艰难不是吗”
五条悟：“是啊。”
他们相视一笑。
……
“对了，悟先生，我的作业呢”
“呃。”心虚。
“诶！”
第160章
时间回到现在,在五条悟思绪神游想到本世界伊利亚生平的短暂间隙里，泷泽曜已经完成了回忆。
“没错，我不会变成恶龙的。”
泷泽曜周身沮丧气消散,起身走向酒店露台,一边望向泰晤士河河畔著名的伦敦眼与大本钟一边说。
他没有忘记调整半透明屏幕的视角，将窗外美丽的景色分享给五条悟,不知为何他们突然一同安静下来,隔着九千五百多公里的物理距离共同欣赏起同一片风景。
只有泷泽曜一人的房间很静,但五条悟的呼吸声如在耳畔。
'嗡嗡～'
一阵细微的震动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静谧，五条悟低头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着里面的消息挑起了眉。
泷泽曜的注意力被来自屏幕的震动声吸引，视线下意识投向背对他的五条悟的手机,看着五条悟的神情，他好奇询问：“悟先生，发生什么了”
“是惠发来的消息啦，他现在正在仙台执行回收特级咒物的任务, 刚刚他发来消息告诉我原本放在学校百叶箱的特级咒物已经失踪了。”
“太搞笑了吧, 特级咒物失踪, 烂橘子连保管咒物这种事都做不好了吗已经完完全全烂掉没有用了。”
五条悟一边回答泷泽曜的问题一边打字回复伏黑惠，泷泽曜猜内容大概是语气活泼的幸灾乐祸与调侃。
泷泽曜神情微妙：“一个特级咒物……就放在学校的百叶箱里”
“没错哦,就放在百叶箱里,还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百叶箱哦。”五条悟举起手机,将屏幕面向泷泽曜：“看，惠拍的空荡荡百叶箱的照片，还是一个没有严密上锁，很容易被打开的百叶箱呢。嘁,又一次失职的烂橘子。”
泷泽曜拄着脸仔细观察五条悟展示的伏黑惠发送的图片，没有严密的封印，没有其他保管举措，甚至没有任何防盗措施，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太敷衍了吧！但——
泷泽曜：“我为什么毫不意外呢”感觉是烂橘子可以做出的事。
只专注于勾心斗角却不将精力放在做好本职工作上，这才是五条悟称目前的咒术高层为烂橘子的原因。
总监部的模式是很好，让整个社会用最低成本处理了咒灵这个社会问题，但一些人的岁月静好背后总会有另一些人在负重前行。
作为耗材和牺牲品的咒术师本来就很难了，还有尸位素餐的高层不停拖他们的后腿，不是搞事就是失职，难怪每一个咒术师的压力都如此大。
泷泽曜开玩笑一样想，咒术师使用的力量是咒力，而咒力的来源是咒术师本身的负面情绪……
呵，该不会咒术师目前恶劣的工作环境是政府与总监部有意而为，为了激发咒术师的力量让他们祓除更高等级的咒灵吧
别说，这个玩笑一样的想法还真有几分道理，就是很地狱就是了。
'咚咚～'
节奏轻缓的敲门声响起，泷泽曜用心灵视野快速辨别出来人后提高了音量：“忧太同学吗请进。”
抱着里香人偶的乙骨忧太自然地推门而入，他的神色十分坦然，自从出行时开始携带附身人偶的祈本里香，他就逐渐学会了对旁人诧异的目光视若无睹，腼腆性格也改了很多。
泷泽曜笑着看向乙骨忧太：“忧太同学，你的任务还顺利吗与米格尔的相处怎么样”
“喂喂，怎么，你难道还担心我欺负你的同学”还没有等乙骨忧太回应，一个拿着绳子姿态懒散，跟在乙骨忧太身后走进房间的男人插话。
说话的人有一身黑色的皮肤，偏偏穿着一身白衣戴着一顶白帽，于是对比之下他的肤色更加醒目，比之更醒目的是他耳垂上悬挂的硕大金色圆环与走进室内也没有摘下的墨镜。
这个非洲裔男人的名字是米格尔，夏油杰的家人之一，受到夏油杰的嘱托来给五条悟与泷泽曜帮忙，现在正被泷泽曜派去乙骨忧太身边，潜移默化教乙骨忧太一些战斗的常识。
值得一提的是米格尔与泷泽曜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他单方面戒备泷泽曜，泷泽曜对他倒没什么感想。
他的戒备大概是因为夏油杰不经意间流露过警惕且欣赏泷泽曜的态度吧，这让米格尔意识到夏油杰突然间的目标转变可能与泷泽曜有关。
故而有时，米格尔看向泷泽曜的目光好像在看蒙蔽明君的妖妃或奸佞，而他则是痛心疾首的忠心臣子。
“说笑了，凭你还欺负不了忧太同学，忧太同学的评级可是特级，再说了，里香小姐还在呢。”
听出米格尔语气的不善，泷泽曜也不对他客气，他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目光也透彻凛冽起来。
向来都是他人迁就泷泽曜的脾气，泷泽曜何曾忍耐过别人，况且米格尔与他关系并不亲密，泷泽曜自然没有惯着他的道理。
米格尔没有说话，而是隔着墨镜盯视泷泽曜的眼睛，一时间他们相触的目光噼里啪啦亮起闪电，空气也莫名变得焦灼起来。
“诶。”乙骨忧太瞬间不知所措，他想说泷泽曜与米格尔不要打起来，却深知他们不会真的失去理智打架。
又想劝他们不要吵架，但回想了一下两人说出的话，又觉得那两句话程度够不上吵架。
于是他只能无视泷泽曜与米格尔之间针锋相对的氛围，回答泷泽曜之前的询问：“任务很顺利，我在英国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米格尔先生教了我很多，我们明天就会飞往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