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试探着向诸伏景光伸出手,却又像是在害怕什么般在触碰到诸伏景光前又退缩,最后被猫眼青年一把抓住,轻轻揽住。
  熟悉的气息和温热的身体让降谷零在这个空间里第一次真正地慢慢放松下来。
  眼看着他终于不像个刺猬一样除了诸伏景光看谁都刺,萩原研二开口了:“所以,小降谷你可以说一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我没有死。”降谷零明白萩原研二话里真正的意思,直接挑白了说。
  他本来还想补充些什么,就看到仿佛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般,他身旁那面墙开始变换成一个巨大的屏幕。
  第一次看到这种神奇的景象,降谷零瞳孔紧缩,可他余光看到其他四人只是看起来紧张了点,却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看来都并非第一次接触到。
  但看清上面与以往不同,出现的不是影像,而是密密麻麻的规则说明之后,其余四人也露出了震惊而凝重的表情。
  “《名侦探柯南》是什么?小阵平被评为‘白月光’第一名?而‘意难平’第一名是‘警校五人组’?”所有字都认识,可组成句子之后让萩原研二变得难以理解。
  比他们多了三年记忆的降谷零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柯南……我认识的一个小侦探,就叫这个名字。”
  诸伏景光闻言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就这一点追问些什么,而是顺着思路猜测:“这里用了书名号,我们,说不定都是什么影视作品里的角色哦?”
  这句话一出,现场立刻陷入了沉默。在得知自己无数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或许只不过是一部作品里无足轻重的背景故事之一后,没人会觉得好受。
  “先继续看下去吧。”戴着墨镜的松田阵平先开口打破这凝滞的气氛,他的声线平稳到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
  仔仔细细把那一整面墙的规则看完,五个人开始讨论。
  “既然提到了这个‘游戏规则’的开启有两个条件:松田是‘白月光’第一名,‘警校五人组’是‘意难平’第一名”,伊达航的视线看了一圈,“那就是指我们这五个人吧?”
  松田阵平此时已经把墨镜摘下来了,正拿在手上把玩:“因为我们是在警校认识的,所以被起了这么个名字吗?”
  不愿意去深究“白月光”和“意难平”背后的意思,他们继续研究规则,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
  1.由于达成了这两个条件,所以屏幕给予他们两次重来的机会,需要他们达成五人全部存活才算成功。
  2.只要有一次成功,那成功的那条世界线就会取代原本的世界线,他们可以没有大灾大难地活到自然死亡。可只要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五人中有人没能躲过命定的那一天,便算当次失败。
  3.如果两次都失败,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惩罚,毕竟原本四人已经死亡,唯一存活于世的降谷零则会被抹去关于这个空间的所有记忆,放回最初的世界线里,继续独自一人走下去。
  4.这两次机会,一次是没有任何外来帮助但是可以保留着记忆,一次是失去所有记忆但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自己选择并调整过的“帮助”,先后顺序不做要求。
  “确实是‘游戏规则’啊,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伊达航叹息道。
  松田阵平凫青色的眼眸里久违地燃起了战意:“反正也不能更糟了,那就来吧。”
  萩原研二赞同幼驯染的看法。
  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其实我们之中受到最大影响的是你,zero。”
  其他三人也把目光投过来,视线里却毫无强迫或者催促的意思,唯有尊重。
  他们作为逝者不服被人固定的“命运”,可却不能枉顾生者的意愿。
  降谷零狠狠闭了闭眼,像是要把万千思绪都压下去,等再睁开的时候,眼里便只剩下坚定。
  他拉住诸伏景光的手,脸上时隔几年再次露出了属于“降谷零”本人的笑容,像是能把人一下子带回七年前。
  “有你们在,我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第97章
  听完降谷零漫长的讲述, 其余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要不是班长还没恢复记忆,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现在置身事外。”萩原研二颇为怨念。
  松田阵平点开屏幕,发现意料之中地弹出伊达航的屏幕开启选项, 只不过得到明天1月7日才能正式开启:“明天我就能给他开屏幕了。”
  说完他就想起来上次给诸伏景光屏幕开启失败时候的惊险场景,心有余悸地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这次应该会顺利开启。”
  诸伏景光此时的眼眸像结了冰的海面:“从我之前梦到的不完整记忆来说, 我们现在显然已经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说,我们这次都必须全员活下来。”
  “上次在hiro病房里我们有问过松田的死劫要怎么渡过,但关于怎么救下hiro和班长, 我们现在却还没有头绪。”提到对他最重要的人,还是生死这种大事, 降谷零的嘴角因为紧张而往下撇去,“我们目前几乎是要把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这个‘游戏规则’上。现在是失去记忆但有屏幕帮助的那次,便代表了我们在上一次结束之后制定并选择了此次给我们的帮助。”
  也就是说, 他们一直想搞清楚的,屏幕背后的“势力”,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们五个人。
  这样再回过头看, 那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便都说得通了。
  屏幕对他们五人的性格、可能采取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屏幕某些引导语和页面的花里胡哨、当时降谷零受伤并闯入酒店房间之后突兀出现在松田阵平口袋里的包扎用品……
  萩原研二的表情却是变换了好几次, 他抬起手像是准备要捂住自己的双眼,但又因为不想被恋人担心而放下:“……我怎么可能让小阵平用那种方式救下我。”
  在降谷零找回白空间的记忆之后,他对于屏幕引导松田阵平如此犯险更是不能接受。
  卷毛青年没有去看萩原研二, 因为他已经能猜到是自己坚持要这么做的,甚至有可能是背着萩原研二做的决定。
  而在发现恋人有些逃避的目光之后, 萩原研二也明白了,他狠狠地伸出双手想捏松田阵平的脸蛋,却在最后变成了轻抚:“真是狠心啊, 小阵平。”
  既然要求五个人都存活才算成功,那就算只是为了其他几人,松田阵平也会认真对待他自己的性命,所以那一幕看着惊险,在松田阵平的计算里却该是万无一失的。
  只不过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萩原研二还是会觉得痛苦。白空间里看到的一切仿佛在他的灵魂上狠狠割下一块,纵然后来松田阵平的陪伴让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表面上愈合了,但内里的伤痕终究是要自己慢慢痊愈。
  诸伏景光有些好笑地看着这对情侣从恨海情天的苦情剧本很快转变成你掐我打的轻喜剧画风,也转头安慰降谷零:“zero现在着急也没用。既然实际‘帮助’我们的便是上一次结束后的我们,你总应该相信我们五个人加在一起的能力吧?按照安排好的时间节点一步步走下去就好了。”
  道理降谷零都懂,只不过他向来是喜欢把控全场的性格,当事情没能完全掌握在手中的时候,焦虑便在所难免。但他能接受幼驯染兼恋人的安抚,浑身萦绕着的紧绷气息因此收敛了不少。
  “好了,既然正事已经告一段落。”诸伏景光看了一下时间,都快九点了,在场的四个人都还没吃晚饭,现在做饭也来不及了。
  于是波本和田纳西运用他们在组织的钞能力,很快就有美食陆陆续续送上门来了。
  这个公寓里还放了些之前萩原研二送给松田阵平的酒,松田阵平并没有带走,刚好现在可以拿出来一起分享。
  “半场开香槟是大忌,但我们现在这个充其量只能算是动员会,所以——干杯!”
  四个酒杯轻轻碰在了一起。
  酒足饭饱之后,诸伏景光开玩笑说:“阵平和萩原要留下来休息吗?像以前那样?”
  这里的“以前”,指的是第一世他们毕业之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又还没真正进入组织的短暂时间,有过一两次五人聚会。
  当时他们会通过某种方式,或武力或游戏,决出最后谁能睡床上谁睡沙发谁又只能打地铺。
  然后在睡前再进行一些连中学生都嫌幼稚的活动,譬如枕头大战。
  松田阵平学着恋人以往的神情幽幽叹气:“不知道景老爷可还记得,这里有一间房是属于我的……”虽然现在估计已经蒙尘了。
  降谷零半月眼:“没人不让你睡。你看萩原答应吗?”
  他这么说是咬定了萩原研二不会让松田阵平单独留宿。
  哪知道萩原研二长臂一伸,揽住松田阵平的肩膀:“那今晚我和小阵平就打扰啦~”
  然后他俩就一起被金发公安给扫地出门了。
  原以为接收到这么庞大的信息量,晚上会翻来覆去很难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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