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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他悔不当初 第40节

  定国将军府内, 叶景策急地满院子转圈,一见生龙回来,忙赶上去问。
  “少爷, 郡主看是看了,但没给您回话。”生龙掰着手指小声道,“少爷, 要不您还是给镇南侯府送礼吧, 甭管郡主她收不收, 至少她还能嫌弃你两句, 同您说个话。”
  “送什么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送东西是什么后果!”叶景策闻言怒骂一句,挫败地往练武的木桩上一坐。
  这盛京如今人人都知道,叶小将军为给云安郡主赔礼, 第一日便送了只海东青, 结果海东青将郡主的脸划了。
  第二日,叶小将军为治郡主脸上的伤,特意送了盒极珍贵的药膏,不想郡主当晚身上便起了红疹, 竟是无法适应那药膏里的一味草药。
  第三日,……
  几日下来, 京中众人竟说不清这二人究竟是真八字不合, 还是叶小将军因爱生恨, 蓄意报复云安郡主, 总而言之, 叶小将军这礼非但没让云安郡主对其另眼相看, 反倒是让云安郡主添了不少烦心事。
  于是第七天开始, 叶小将军顿悟了, 终于不再送礼, 而是写信。
  洋洋洒洒的一大篇,风雨不断地送往镇南侯府,却始终未得到半分回应,绕是叶景策也坐不住了,眼下只觉得这坐着的木桩都烧得慌。
  “不行,我得去瞧瞧,粟粟别是嫌我文采欠佳,反倒是不喜欢我了。”叶景策说着,让生龙从马厩里牵了马来,飞身上马后向镇南侯府飞驰而去。
  到了镇南侯府,叶景策下马直奔府内而去,不等靠近,便见侯府门前的侍卫急急上前,在离门口还有几丈远的地方将叶景策拦住。
  “叶小将军,侯爷吩咐了,定国将军府的人不能入内。”
  “你们行行好,我只进去瞧一眼。”自知沈铮不待见自己,叶景策嘻嘻赔笑,从生龙手中拿来几个银锭,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忙道,“小将军,这可不行,这若是被侯爷发现了,我们俩可就死定了。”
  两个侍卫话落,目光仍旧落在银锭上不肯送开,半晌,其中一个小声道:“但后院可没人守着,那墙旁人翻不过去,像小将军这般武艺高强之人可就不一定了……”
  “成,多谢。”叶景策一乐,把银锭扔给二人便向后院跑去。
  待到了后院,再此看向面前这堵高墙时,叶景策只觉有一瞬间恍惚,思来想去,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沈银粟便是翻墙而来,如今也算是走了老路。
  爬上墙头,不等翻身过去,叶景策便听墙后传来两个女子的对话声。
  “小师姐,你确定这药膏真有用嘛?别像上次阿京送来的一样,反倒让你生了病。”
  镇南侯府的后院内,沈银粟躺在贵妃榻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往脸上涂着药膏,旁边的红殊不知从哪里寻了个锤子,正当当地砸着核桃。
  “小师姐,据说这东西很补,你尝尝。”
  “红殊,你小心些,别砸了手。”沈银粟说着,抬眼看向红殊,不等视线落于红殊身上,便余光扫见墙头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什么人!”沈银粟大喝一声,下一秒,便见叶景策在墙头支着脑袋,一双黑亮的眼睛眨了眨,满心欢喜,“粟粟,是我,我……我来瞧一瞧你的伤如何了。”
  “叶景策,你还敢来!”
  脸上的伤暴露在叶景策面前,沈银粟下意识拿了放在桌子上的面纱去挡,系好了面纱,转身瞧向叶景策的眼神又羞又恼,一怒下便瞧见了红殊手里两个未砸完的核桃,想也不想地便朝叶景策的方向砸去。
  “粟粟!你居然给我核桃吃!”
  “小师姐!那是府里最后两个核桃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红殊哭丧着脸转过头去,但见叶景策兴高采烈地举着两个核桃,翻过墙,两脚踏入侯府内。
  “粟粟,你遮了面纱做什么?”叶景策说着往前踏了一步,沈银粟忙捡起地上的一条树枝,笔直地指向他。
  “你离我至少一丈远,碰见你我便没好事!”
  “粟粟,你这树枝不到一丈的。”叶景策几步过来,绕是沈银粟拿着树枝对着他,也照样向前,树枝怼到心口,他展臂轻轻取下她面上挂着的纱。
  面纱下,少女光洁的脸侧有着一道浅浅的痕,因着药物关系,已经消了大半,若非是仔细盯着瞧,倒也瞧不出什么。
  叶景策歪着头瞧了几眼,随即咧嘴笑开,沈银粟本就羞恼,见他取下自己面纱后竟笑话自己,顿时更恼。
  “你笑什么!拜你所赐,我还是京中第一个赏鸟赏破相的!”
  “那里破相了,我们粟粟这不是漂亮得很。”叶景策惯会嬉皮笑脸,见沈银粟虽气恼,却愿意同他说话,忙接着道,“粟粟,你若真觉得这脸上的伤碍眼,不若同我去一处地方,准保你这脸恢复如初。”
  “……当真?”迟疑片刻,沈银粟谨慎地看向叶景策。
  “那是自然,我知错就改,怎么可能还会骗你?”叶景策弯眼一笑,俯身道,“粟粟可愿同我前去?”
  “你这人说话我可不敢信。”沈银粟口中嘟囔一句,杏眸刮了叶景策一眼道,“若是这次又骗我,我便再也不见你。”
  “我现在哪里敢骗你啊。”叶景策赔笑着,伸手勾了勾沈银粟的手指,被她一把打掉,“老实点,带路!”
  天乐长街上,雪白的骏马穿梭过人群,马上少年银衣墨发,时不时转头看向身侧的马车,笑得张扬得意。车内,沈银粟掀了帘子向外瞧,眼见着马车是往皇宫的方向走,怀疑地瞧了叶景策一眼。
  “你是要带我去找宫中的御医?”
  “怎么会,若论医术,粟粟你又不差,我何必带你去找御医?”叶景策神秘兮兮地笑道,“粟粟你多年未回京,不知这宫中有一奇人,极擅长制作各种香料膏药,若见了你,定会为你调制出专门祛除疤痕的膏药!”
  叶景策话落,马车刚好落脚在宫门前,二人方才下了马,便听身后不远处传来男子昂扬地大呼声,转过身,便见洛子羡翻身下马,快步跑了过来。
  “呦,能见到二位一起出现,可真是个稀奇事!”洛子羡抖了抖身上的狐裘,一双狐狸眼紧盯着沈银粟打量,“云安妹妹这是原谅阿策了?”
  沈银粟冷哼一声转过身,叶景策见状忙捂住洛子羡的嘴,小声道:“粟粟对我的态度才刚有了点起色,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呵,粟粟,瞧瞧这称呼,你这哪是有点起色啊,你这是突飞猛进啊。”洛子羡促狭一笑,扇柄轻落在沈银粟的肩上,开口道,“好妹妹,阿策这小子虽是顽劣了些,骗了你良久,但心胸确为坦诚,这点我可以担保。”
  沈银粟嗤笑一声,看向洛子羡:“二殿下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个什么真诚可信之人一般。”
  想到自己利用沈银粟被发现之事,洛子羡顿时无言,干笑了两声,退到叶景策身侧。
  “你可瞧见了,我是帮你讲情了的。”
  “你这情讲得可真是没什么用。”叶景策摇摇头,又道,“你今日怎么突然进宫了?”
  “为了宣阳啊。”洛子羡边走边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宣阳的性子,她喜欢外面新奇的东西,又碍于身份不能随意出宫,我这个作兄长自然只能将宫外的东西带进来给她瞧了。”
  洛子羡言罢,扇尖点了点叶景策:“你呢,带着云安来做什么?”
  “自然是指望着宣阳公主妙手回春,帮粟粟想法子去了脸上的疤。”叶景策叹了口气,小心地瞥了眼沈银粟,同洛子羡道,“洛二,你号称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快告诉告诉我,如何讨一个女子欢心,你说我这礼也送了,信也写了,怎么就打动不了她的心呢。”
  “好女怕赖汉,烈女怕缠郎啊。”洛子羡扬眉坏笑道,“阿策,兴许是你时机未到呢。”
  洛子羡话落,宫道的尽头传来少女清脆的呼喊声,三人抬眼望去,只见红墙青瓦间,少女裹着红裘自茫茫雪中快步向几人飞奔过来,发间首饰叮当作响,眼中满是笑意。
  “阿策哥哥,云安姐姐,你们怎么也来了?“宣阳笑道,因着跑了几步的缘故,说话尚有些喘,口中呼出一团团白气,脸颊冻得红彤彤的,眼睫上挂满稀碎的冰晶。
  “粟粟的脸被我的海东青划伤了,我之前便听闻宣阳你极会调制香料膏药,便想问问你可有办法帮粟粟去了这伤疤。”
  叶景策话落,沈银粟对着宣阳施了个礼,摘下面纱道:“有劳宣阳公主。”
  “云安姐姐何必多礼?”宣阳公主主动握住沈银粟的手,笑起来时露出小半颗虎牙,“姐姐不必担心,我对阿策哥哥和你之事也有所耳闻,原也为你备了治疗伤疤的膏药,只是还未来的及送给你,你今日来的巧,我刚好为你上药,也好按你的伤疤调整药膏的配料。”
  “云安和阿策的事你都知道,宣阳,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啊。”洛子羡开口调笑,话落,宣阳公主不满地转过头。
  “哥哥你还好意思说?你说好了要时常带我出宫的,结果说话不算话,我在这宫里都要无聊死了,只偶尔听一听下人们的闲言碎语来知道外面的事!”
  “宣阳……”洛子羡顿了顿,平素张扬恣意的狐狸眼中竟闪过一丝苦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多,并非我不带你出去,而是你作为公主……”
  “好了,哥,我又不是几岁小孩,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还是不要说了,听着扫兴。”
  洛子羡话未说完,便被宣阳公主打断。
  气氛略显凝重,叶景策环顾了二人一眼,见二人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试探着插嘴道:“二位吵完了,可以帮我看看我的准夫人吗?”
  第49章 做你的春秋大梦
  “谁是你准夫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沈银粟低骂一句, 一侧宣阳公主忍不住低笑出声。带着众人迈入点钟,一进内殿,几人便见一朱樱色锦衣的少年跪坐在低矮的书案旁, 听闻有人走进,少年起身,一双凤眼淡淡望过来。
  “之淮见过二哥。”
  “老四?你也在这儿?”洛子羡惊诧一瞬, 宣阳公主立刻小声埋怨道, “怎么, 哥哥你不来, 还不允许四弟来陪我玩?”
  “我哪有这意思。”洛子羡无奈摇头,忙将话题转移到沈银粟身上,“我这不是怕云安妹妹如今脸上带伤, 见了人害羞嘛。”
  “你们兄弟二人, 当真是一丘之貉,开口就会扯谎。”沈银粟自知洛子羡是拿自己当借口,美目一瞪,便见洛子羡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 到叶景策身后,小声道, “拜你所赐, 云安妹妹现在看我都不顺眼。”
  “和我有什么关系, 分明是你自己的问题。”叶景策把洛子羡推开, 刚要抬腿往沈银粟身边走, 便被洛子羡又拽了回来。
  “你少见色忘友!别忘了, 若云安妹妹原谅了你, 以后我可是你二舅哥!”
  “洛二!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给我松手!”
  ……
  身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沈银粟余光瞥了一眼, 嘴角轻微上扬,眉目间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宣阳公主在旁看着,亦是见怪不怪,全然不管他们二人,只牵了沈银粟的手,带她坐在了殿内的桌案前。
  “云安姐姐放心,祛疤之事你便交给我吧。”宣阳公主笑了笑,见沈银粟的目光扫过叶景策,顿时笑容更甚,“姐姐不信任阿策哥哥,可不能不信我。”
  “粟粟哪里有不信任我,若是真不信我,也不会随我过来。”宣阳话音一落,叶景策立刻出声反驳,见沈银粟的眼神轻轻瞥过来,浑身的自信劲儿又压了下去,同洛子羡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一旁。
  永宁殿内,香气氤氲,沈银粟垂眸让宣阳公主检查着伤口,叶景策在旁仔细盯着,眉眼弯弯,嘴角上扬,丝毫没注意到身侧的洛子羡已经盯了二人许久。
  “阿策,问你个事。”
  沉默良久,洛子羡用扇尖点了点叶景策的手背。
  叶景策转头道:“怎么?”
  “你说……”洛子羡托腮眯眼道,“成婚是什么感觉?”
  “我哪知道?我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叶景策闻言一愣,“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看你这痴汉的样子,好奇呗。”洛子羡笑着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双目放空喃喃道,“阿策,我也想娶妻了。”
  “你?娶妻?洛二,你没发烧吧?”叶景策闻言,视线从沈银粟身上猛地收回,落在洛子羡身上,满是不可思议,“你前不久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一个人潇洒,怎么今日又突然想成家了?”
  “成了家,我才算是彻底独立出去,过两年,也好开口求父皇赐我块封地,跑去别处逍遥快活去。”
  “你这哪是想要成家啊,分明是为了要封地,去外面玩去。”叶景策道,“你这是又厌了京都了?这次想去哪儿?”
  “去江南。”洛子羡轻轻一笑,长叹道,“我想去江南,带着妻儿去我母妃的故乡,在那里立足,等母妃到了年纪,便求了恩典,让母妃也回去,还有宣阳,她也不喜欢被拘在宫里的……”
  洛子羡说完,不等叶景策开口,自己先笑了一声。
  “算了,我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后妃和公主,怎么可能随皇子离开京都。”
  “梦一梦没什么不好的,人要是连梦都不敢做,那对未来也太没有期望了。”叶景策不甚在意地咬了口手中的糕点,斜了眼洛子羡道,“不过你这梦里,当真是没有我这个好兄弟的一席之地啊。”
  洛子羡微微一笑:“说得好像你的白日梦里会有我一样。”
  “那确实没有。”叶景策耸耸肩,诚实道,“有的你一般都是噩梦,算不得白日梦。”
  “啧,瞧瞧你这嘴说得话,真叫人生气,怪不得给云安妹妹写信人家都不理会你呢。”洛子羡嫌弃地摇了摇扇子,转过头去,正见宣阳公主为沈银粟抹好了膏药。
  “这就成了?”
  几步靠过去,叶景策俯下身来盯着沈银粟的脸看,二人四目相对,沈银粟耳根微红,偏偏又倔脾气地不肯认输移开目光,便是一双杏眼圆睁着,满眼尽是叶景策的笑起来的样子。
  叶景策早练了个没皮没脸的心性,不怕沈银粟骂他,就怕她不理会自己,见其耳根微红,更得寸进尺了些,伸了手指方要轻点一下那脸上的膏药,便被沈银粟伸手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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