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只是白涉却不肯,也不说为什么,只一句他不行。
青蛇略略扫了一眼洞窟内的一片狼藉,心想这不是挺行的么。
以往那么几百年来,他从未见过白涉受到发.情期的影响,这还是他认识白涉以来头一遭。
不知过了多久,白涉终于平复好情绪,地面上的水痕褪去,那两人的身影重新浮现。
林玉京刚陪着许纤用完饭,他站在廊下道,“我须得出门一趟,你在家里若是太闷,就让人找你姐姐来陪你说说话。”
道别之后便走了,许纤望了半晌他的背影才进屋。
许纤没让人找许娇容来,她姐姐怀孕好几个月了,再怎么样也没有让她专程过来陪自己解闷的道理。
她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林玉京在的时候陪着她说说话还行,没有林玉京在,她连找个人聊天解闷都不行。
按理来说,嫁给林玉京,许纤所享受到的待遇已经比这时代许多女子都好了,林玉京身家丰厚,她不用操心生计,也没有公公婆婆需要伺候。
但就算是这样,许纤还是感到闷,不仅闷,心里头还焦躁,定不下来。
她想让林玉京时时刻刻都陪着自己,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出来,把许纤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这是爱上林玉京了么?还是因为林玉京是这个时代,目前来说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许纤到这个时代之后,其实就连许娇容都没说到一块儿去,三观不符合是最大的阻碍。
许娇容一心为了她好是不错,可与此同时许娇容也千叮咛万嘱咐,让许纤务必要遵守三从四德,好好伺候公婆,打骂绝对不要还口。
甚至在许纤开玩笑地提起得林玉京是处男,她才愿意嫁的时候,许娇容反而语重心长地跟她说,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尤其又是行商的男人,何况林玉京的家世又是那样的好。
当务之急是抓住正妻之位,快些为他生个儿子,稳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想些有的没的。许娇容说男人靠不住,他们的心总会变,可孩子实打实是自己的。
这么仔细一想,见到的那么些人,反而是林玉京与她的三观算是契合的,就算害羞,他也满足了她提出的要求,在她面前力证自己是处男,在她说不生孩子的时候,说他命中无子。而不是骂她疯子,不知廉耻。
在仔细剖析了一番之后,许纤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没爱上林玉京。
充其量就是因为能跟他有些三观契合,所以稍微有些亲近感,加上他生得好,而且她刚嫁人,有点太闲了。
想明白了之后,许纤倒是也不焦躁了,转头去找侍女姐姐打发时间了。
人,还是得学会自己找乐子,把快乐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万万不行的。
*
水镜之中。
林玉京转头到了药房,坐堂的大夫见了他,就遣散了药童,悄声道,“那方士我替爷寻到了。”
“那方士靠谱么?”
“靠谱,据说那许家二小姐的痴傻就是他给治好的。”
转头,便将林玉京请到了堂内坐下,到后头去请人了。
两条小黑蛇本来在争执到底谁扮演跟班谁扮演方士,听到脚步声,也顾不得别的了,转头变了个模样。
大夫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俩方士,一胖一瘦站在屋内,思忖好像跟之前来的那个仙气飘飘的方士不一样,心想应是那个方士的侍从,便问,“请问仙人何处?”
“我家老…”大,胖的那个卡了壳,“老仙人没那么多空,让我们俩来走一趟。”
“是这样是这样,只是此次来求的药……”
“不过就是副让男子不育的药而已,有什么难的。”
胖的那个从怀里掏出个药包,道,“这药连喝一…三天,便可起作用,保管不育。”
等那老大夫接过药包走了,两条蛇才变回去。
小瘦蛇道,“你怎么不把服药的时间说得长些?”
小胖蛇委屈,“三天还不够长吗?我上次蜕皮蜕了一天一夜,后边白涉大人给喝的药,可难受了,那么苦的药,喝三天,苦不死他!”
小瘦蛇的注意力立刻歪了,“这个药很苦吗?”
“当然了。”小胖蛇道,“是青蛇大人亲自配的,他说这是白涉大人的情敌要喝的药,特意多放了黄连,说要苦死他。”
“那为什么不放不举的药?”
这个问题,小胖蛇就不知道了。
但是水镜之外的青蛇约莫猜出来一点,大概是因为林玉京还得伺候许纤?
毕竟是她亲自选的夫婿,白涉就算再恨林玉京,总还是得考虑到许纤的需求,她看起来并不是清心寡欲的人。所以至少在白涉寻到林玉京的替代品前,林玉京仍然得发挥作用。
只不过,青蛇瞥向白涉的蛇尾,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后悔。
林玉京与许纤欢好一次,白涉就得被迫跟着感受一次欲.火焚烧,清楚地感受到许纤。
这显然是个麻烦,白涉花费了千年时光,才终于剔除七情六欲,只阴差阳错被拖入情.欲深渊一次,就从原先的冷清谪仙堕落到如今的妖媚模样,再来几次,怕是更糟。
要知道白涉向来最重修心,虽生为最易起淫.欲的蛇身,却生来未曾沾过半点情欲,自来便冷清,也正因此,于修仙一途进展飞快,天赋卓绝。
还是说,有个惊诧的想法在青蛇心中浮现,白涉沉溺其中呢?
第14章
林玉京回府的时候,刚好撞见许纤与几个小侍女在一块儿踢毽子,她背对着林玉京,踢毽子踢得专注,那几个小侍女倒是会看脸色,见林玉京回来,互相使了几个眼神就悄悄退下去了。
他心底多少有些复杂,林玉京经商,外头事说多也不算多,只是忙的时节忙起来也不能天天在家陪着许纤。林玉京一面担心自己不在家,许纤一个人闷,但是见到许纤没了自己反而玩得更尽兴,整个人也更快活,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此时此刻,更是酸涩,甚至都开始嫉妒那几个陪着她玩的小侍女。
停了脚步,站在后头等许纤的毽子落了地,这才上去拥过她的腰,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压到心底,温声问,“玩多久了?累不累?”
一面取了帕子给她擦脸。
许纤诧异,“不累,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出门之前专门跟她说一声,她还以为要出去很久呢,谁知道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林玉京被气笑了,去掐她的脸,恨恨道,“你这张嘴,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跟着他出去的小厮叫木头,木头拎着药跟一盒东西在一边弯腰侯着,许纤怕木头等太久了,站着累,也不顾反驳林玉京,忙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快点吩咐了人家去。”
没事就让人家快点退下歇着。
林玉京看出了她的心思,气极之下又笑了一声,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话,“也没见你什么时候这么心疼过你家爷。”
说是这么说,也叫了木头过来,告诉他把药熬上,至于那盒东西,林玉京想了想,自己接了过来,偏头跟许纤道,“给你的。”
那盒子用红布裹了,外头也看不出什么来,许纤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是祝你我新婚的贺礼,不止这盒,”林玉京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正在往屋内抬的箱笼,“还有那些呢,不过这些东西明说了都是给你的。”
给新婚夫妇的礼物少有如此指名道姓的,林玉京也有些好奇,他拎着那盒东西同许纤进了屋。
“名帖上写了是白府送来的。”
许纤一激灵,这个白府有些耳熟,不由问,“什么白府?你家还有姓白的亲戚?”
林玉京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大高兴,“我母家便姓白。”
“你可真是,往后可得跟着我好好认字,至少得能看懂婚书罢。”
见许纤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仔细说起来,也是我疏忽,见你说话做事都灵巧活泼,机灵得很,倒是忘了你不识字。”
他将那盒东西放到桌上,又接着原先的话题道,“送礼的这人是我舅舅那边的旧识,据说原是本家,论起来,我倒是要叫那人一声表兄,他此番是专程来杭州修养的。”
“说来也巧,他们落脚的地方跟我们的府邸正好相邻。”
许纤带着点心虚小声问,“我们住的府邸在哪儿?”
林玉京一梗,“你倒是心大,要嫁到哪里去都不晓得就嫁过来了。”
是一点东西都不往心里装。
“可得好好记住了,咱们就住箭桥双茶坊,南边第一户人家,往后要是出去迷了路,就报这个住址。”
林玉京没在府邸上挂牌匾,至今没名,不过他琢磨着往后挂个许府的牌匾倒是不错,等许纤认字识字会写字之后,让她练练字,题个许上去。
许纤重复了一遍,“箭桥,双茶坊,白府。”
她彻底想起来了,她这儿还有把伞没还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