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这份待遇可是很珍贵的,就算是为了她,杰,也不要做一些让汐奈伤心的事哦。”
五条悟和夏油杰擦肩而过,他的话像是重锤,把夏油杰心里刚刚冒头的血腥阴暗的角落击的粉碎。
“真是的,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他无奈的摇头,脸上全是苦涩。
一个一个的都这么敏锐。
事实上一直坚持正论的他,最近信仰动摇的厉害。发生了太多事,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已经满是污秽,只是勉强还保留着一份净土。
他其实已经有些厌倦当咒术师了,只不过是不厌倦和他们在一起罢了。
夏油杰不止一次觉得咒术界的空气里全是腐烂的恶心的味道,入学勉强三个月,他已经开始抵触这种生活了。
尤其是今天看到禅院家之后,他的厌恶感更进一步。那种人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一群垃圾而已。
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他头晕目眩。即使吞吃咒灵球变得不再痛苦,但是身体仿佛记住了那种感觉,每次他一想到这些,应激反应就会变得强烈。
夏油杰稳住身形,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他摸索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他觉得他需要休息。
脚步虚浮的快要站不稳,胃里的翻江倒海犹如跗骨之蛆让他从头到脚都使不出力气。
他踉踉跄跄的走向床铺,却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下一秒天旋地转。
再之后,就是溢满怀抱的幽幽冷香。
“杰?”汐奈被身上的重量压醒了。
共享视野里,披散着黑发的少年看上去十分虚弱,虚弱的连嘴唇都褪去了血色,看上去可怜极了。
“汐奈……”夏油杰应了一声,他懵懵懂懂间反应过来,他可能走错房间了。
但是汐奈身上的味道清新悠长,让他舒服许多。
他低头,贴近她的脖颈间轻嗅。他闭着眼睛,意识朦胧间遵循本能叼住了少女柔软的耳垂。
汐奈想要抵抗,却被他眉宇间隐约的祈求磨到心软。
温热的舌尖早就探出,描绘着她的耳侧,顺着线条滑到汐奈白嫩的脖子。他喉咙里溢出了难耐的低吟,像是幼崽般的舔舐着她。
身上这人好像把她当成了解药,反复服用缓解着自己的病痛。
“汐奈……”夏油杰低叹。
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撑起身体,看着身下的人。他凑近贴上她的额头,睁开眼,鸢紫色的温柔荡起层层涟漪。
“抱歉,但是我需要这样待一会。”
汐奈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主动迎上去抱住了他。
夏油杰反应极快的搂住她的腰。
汐奈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少年有力的双臂是这幅柔软的身体唯一的支点,全心的信任,放任他承担她的所有。
“呵。”夏油杰把人抱的更紧。
对,就是这样。
这种万事以他为先的宠爱,无底线的纵容和发自内心的呵护。这样的感情,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放手呢?
与世间他人划分开来的偏爱,没有人可以抵抗。
他也好,悟也罢,就连伏黑甚尔也一样。他们全部深深沦陷进名叫清水汐奈的流沙中去,无力挣扎。
夏油杰把娇小的女孩整个包裹在怀里,像是坚硬的外壳对明珠的深情表白。
汐奈,成为我的枷锁吧。我把善的一面交给你,心甘情愿的化做困兽,踏入你的囚牢。
第27章 纨绔觉醒
“啪!”
名贵的瓷器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散落的碎片被切割出无数锋利的角度,乳白色的内里上一张愤怒扭曲的脸清晰可见。
一旁的侍女瑟瑟发抖,她们把自己的头压的很低,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少主。
禅院直哉凤眼一瞥,冷声道:“滚出去!”
侍女们如蒙大赦,飞快的走了。
禅院直哉的身上缠满了绷带,他被查出有好几处严重的骨裂。那种被巨大的力量压迫产生的痛苦他现在都记忆深刻。
像是个废人一样,浑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动不能动,就连吃饭喝水都要人服侍的那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暴虐起来。
他的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却在刚刚收到了禅院直毘人传来的消息,五条家在上面施压,最后高层决定让他禁足两个月。
禁足?!他可是禅院家的少主,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禅院直哉只感觉怒火快要将他的胸膛烤熟。
一张黑卡,十亿元,强行切断了伏黑惠和禅院家的关系。更别提这次连禅院直哉都要被罚关禁闭了,这次的禅院家可真是丢人丢到了极点。
禅院直毘人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碎裂一地的狼藉。
“不好好养伤,发什么脾气?”
来人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一双鹰目摄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上去是个十分精明的老人。
禅院直哉可不管面前的人是谁,说话依旧不客气,“呵,刚才的会议怎么样?脸皮都快被人扒下来了吧。”
禅院直毘人站在那,他丝毫不担忧儿子的伤势,这个继承了和自己一样的投影咒法的孩子,身体的强度如何,他最清楚了。
禅院直哉作为咒术师来说确实优秀。
“只可惜五条家介入了这件事,伏黑惠可能以后也要不回来了。”
禅院直毘人只觉得可惜,【十种影法术】对于禅院家来说意义非凡。
禅院直哉咧了咧嘴,他这个父亲一心想着振兴家族,为了这个目标什么都可以牺牲。如果伏黑惠已经成年,大概他会直接退位让贤吧。
“五条悟,他的话语权到是越来越大了。五条家也任凭他胡闹。”
“毕竟是百年难见的六眼,未来的家主,那帮老家伙当宝贝似的宠着呢。”
禅院直毘人也轻叹一声,血脉里的顶尖术式多么优秀啊。可惜自家的十影没有留住,又低了其他家族一头了。
虽然总把御三家放在一起评说,但实际上这几年只有五条家的发展势头如日中天。他们快速成长为了咒术界的巨头,能量庞大到就算旁人想要对抗也力不从心了。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那个清水汐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特级。你见过她了,怎么样?”禅院直毘人想起这次出去的咒术师们如出一辙的伤势,神色莫名。
禅院直哉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种让他血液冰凉到快要停止运转的触感仿佛还在。
他敛下眸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禅院直毘人不置可否,他嘱咐禅院直哉好好休息,走出了房间。
廊道里,这个精壮的老人皱着眉头,心中苦涩。
禅院家犹如落日的余晖,衰败的虽不明显却也根本遮掩不住光芒下的腐朽。
他其实也发现了,禅院直哉并不适合当一位家主。他骨子里延续着高人一等的莫名的优越感,如果没人来纠正,就会越来歪曲,甚至变成他最不想见到的样子。
就像禅院扇那样。
希望这次的事可以让禅院直哉更成熟一些。
禅院直毘人早就想好了,与其把希望放在这个家里,还不如目光长远一点。
上次伏黑甚尔来的时候,和他谈过话,“老爷子,这个家还是这样啊,你的白头发又多了啊。”
他已经六十岁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他这个最强的一级咒术师的名头又能保证禅院家多久的辉煌呢?
禅院甚尔和他关系不错,他怎么可能去强行带走他的儿子,只怕不是那群老不死的把禅院直哉当枪使,结果还在事发后假模假样的卖给五条悟一个好脸。
把真希和真依托付给那个叫汐奈的女孩子这件事,不知道是对是错,希望这步棋没有走毁。
不过看直哉那副样子,她应该是个比较护短的人。
这就够了。
此时此刻,承担着名为“禅院”这两个字所蕴含的责任的老人,他的脊背不知何时已经有些弯曲了。
但在这个偌大的家族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意识到,他已经迟暮。
——————
禅院直哉冷着一张脸,手指捻着一张绢帕,心思飞转。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这次的事透露着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他的脑子已经木了太久,转动起来嘎吱作响,实在是想不通这里的蹊跷。
但是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找伏黑惠这件事估计不是自己父亲的主意。
他用力锤了锤头。
他真的不想动脑子,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变强,秉承着家族的荣光,继续作威作福吗?
他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双银白色的眼睛。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不知为何,那人的话始终在他耳边萦绕。
那还是上一次见她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忽略掉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堂哥,反而跑到汐奈面前大放厥词。
禅院直哉又一次想起了汐奈的那句话,“不堪大任的愚笨之人,想来也是没办法做好一家之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