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五条悟凑过来，笑嘻嘻的戳了戳她的脸。“没有哦，只是开玩笑而已。”
他碰了碰汐奈微凹的面颊，又轻声道：“小汐奈最近吃的太少了，这样不好哦。”
“确实没什么胃口。”汐奈有些心虚。
七海建人先洗了手，擦掉水珠，看向今天的主厨。“今天吃牛排？”
伊地知洁高笑了笑，“全都是学姐爱吃的。”不止牛排。
七海建人点头。
几人围在餐桌前，菜菜子给汐奈盛了一碗汤，捧着红红的脸看着她喝下去。
汐奈摸了摸她漂亮的白发。
“今天是几号？”五条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家入硝子看着他，面带兴味。“今天是六号。”
“哦。”五条悟又低头继续进食。
夏油杰挑了挑眉，像是看透了什么。“我明天上午要出任务，晚上回来。”
五条悟把嘴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回来就行。”
少年人藏不住秘密，那副忐忑又期待的样子瞒不过汐奈。少女笑“看”着他，用筷子的另一段敲了敲他的头。
“细嚼慢咽。”
“知道啦～”五条悟眯着眼，满心盼望着明天快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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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怎么选了这么久啊…】
系统在精神空间里打了个滚，无聊极了。
【不过是个包装盒子而已，还需要选的这么小心吗？】
【还是要选的仔细些比较好，外观也是很重要的，不能马虎。】
话是这么说，不过盲人逛商品店的样子实在是过于荒谬了些，店员们看着她总是欲言又止。
汐奈摇摇头，她还是没找到满意的，只得离开店面。
十二月的降雪十分密集，走在街上，汐奈紧了紧围巾。上面五个小孩的头像歪歪扭扭的，看上去有些可笑。
手杖小心的敲击着地面，及时抖落掉杖底的积雪，避免滑倒。
她的身体不如从前，反应力也退化的厉害，如果摔倒了，可能她真的会重重的跌倒，估计一时半会还爬不起来。
明明是用任务积分一点一点打造好的身体，此刻却背上了世界意志的惩罚，变得越来越脆弱。
她几乎九成的力量都用在抵御身体内部的崩溃上，不这样做的话，她活不到现在。
她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最近咒术高专的人把她看的牢牢的。
心血来潮想要独自逛逛，所以她决定避开所有人。
【伏黑甚尔和夏油杰都出任务去了，而且不止他们俩，好像其他人也都在努力完成工作，争取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欸。】
系统一边帮汐奈留意着脚下，一边说道。
汐奈笑了笑，唇角的弧度轻柔的像是被蜂蜜泡软了一样。
因为晚上有集体活动呦。
地面上的新雪还未被踩实，它们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控制，悬浮在水平线上，被风带走，飘向远方。
汐奈停下脚步。
“为什么我好像感知到了，化身玉藻前的咒力…”
她的眼睛周边青筋弥漫着，灰白世界里，她努力搜索着夏油杰的痕迹。
白眼的探查能力是最突出的。
不远处，微弱的咒力残秽被捕捉到，汐奈想要快些过去，却被双腿的无力感止住了迈动的步伐。
她的腿已经不能撑起【剃】这种强度的体术了。
抿着嘴，她把咒力附在身上，向着目的地飘了过去。
她对于重力的应用，因为有中原中也这个好老师的指导而变得越来越熟练起来。
………………
夏油杰气息不稳，眼神警惕的看着额头上带着诡异缝合线的男人走近。
“竟然还能抵抗？”羂索手里拿着长绳状的物品，一步一步的靠近夏油杰。
“你的术式对我来说是不起作用的。”羂索身后准备偷袭的咒灵像是被切断了电源，模糊的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了。
夏油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身上有一些伤口，却好在它们不足以致命。
羂索举起手上的物品，“咒具【黑绳】，可以扰乱抵消一切术式，你的咒灵操术在我面前毫无用处。”
羂索看着夏油杰，黑瞳和紫眸对视着。不知为何，明明是两个完全不相同的人，在此刻他们却又诡异的相似。
夏油杰捂着肚子，快速出手，趁羂索不备一拳打了出去。
雪地上滑出了两道长长的痕迹，勉强站定后，羂索面色一冷。
夏油杰的体力、咒力全部所剩无几，如今的他就是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这一拳看着唬人，实则已经毫无威胁了。
“成为我的踏板，这是你的荣幸。”
羂索的脚步由慢到快奔向夏油杰，右手成爪般探出，直奔面前之人而去。
夏油杰根本无法躲开。这一下如果中了，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在极速奔跑的风雪里，一股冷香悠然而至，紫色的雾岚涌入，悄无声息的挡在二人之间。
【主人！！】系统声嘶力竭。
肉体被穿透的声音响起，羂索不可置信的抬头，眼珠震颤着，直直的撞进那双银白的瞳孔里。
[汐奈小姐…]
他僵硬的低下头，他的手臂穿透了少女的腹部，鲜血滴落在地上，红梅绽放，也灼烧着羂索的神经。
“不、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想这样的！”
羂索语无伦次，他抽出自己的手臂，看着少女像断了线的人偶一般跌倒，他想上前搀扶，却又胆怯的止住步子。
夏油杰目眦欲裂，他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冲上前把人抱在怀里。他颤抖的想要遮住那个恐怖的伤口，然而双手却不听使唤。
“汐奈…”他真的想不通，汐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没有人陪着她。
【“如果我们受到伤害，汐奈首先做的不是去抵御敌人，而是承担伤害。”】
当年的推测被印证，夏油杰心里的恐慌一阵接着一阵。
羂索瘫倒在地，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他发动了反转术式，但汐奈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依旧流血不停。
“怎么会…怎么会没用？！”
羂索的黑发凌乱，面露疯狂。
再这样下去，汐奈的伤势根本就没有恢复的可能。她的身体本就虚弱，这样严重的伤口导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清水汐奈彻底死亡。
不是这样的…羂索抓着自己的缝合线。他从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她。他想救她的，她如今越来越孱弱，他是想帮她的！
但是…
羂索悲哀的发现，不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清水汐奈的所有悲剧，都和他有关。
他快速的摇着头，不愿意再面对。他狼狈至极，就以那样懦弱的姿态逃避跑了。
他选择逃避，自欺欺人的远离这个小巷，不想接受汐奈必死的结局。
夏油杰抱着她，声音哑的不像话。
“汐奈…”少年抵住她的额头。
“傻丫头…这多疼啊…”夏油杰把她抱在怀里，却又不敢使力。
他身上的疼痛不及心口半分。
怀里的女孩面如金纸，呼吸微不可闻，唇边的血丝是如此的扎眼，夏油杰用指腹轻轻的抹去那点鲜红。
夏油杰从不觉得自己是值得被保护的人，他死了又能如何？
咒术师从不畏惧死亡，但夏油杰害怕失去他心爱的姑娘。
汐奈的身体早就被惩罚的力量摧毁的脆弱不堪，她的细胞每时每刻都在死亡，排斥着所有和新生相关的力量。既然无法被治愈，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早就做好准备了。
但是…
汐奈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夏油杰的眼角。她走了，这些人要怎么办？
自己不在他们身边，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危机需要面对。
汐奈的血液对咒灵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过一会儿，无数的咒灵聚集而来，声势浩大，遮天蔽日。
他们被包围在这里，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丑陋的咒灵疯狂的扑杀过来，夏油杰艰难的抵挡着。
汐奈的呼气与吸气逐渐衔接不上，她使劲的鼓起胸膛，试图将更多的空气留下。
她可能要不行了。
竟然会走到这个地步…
汐奈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如果不再在做点什么，夏油杰就危险了。
数以百计的咒灵，任谁都无法抵挡。
汐奈拍了拍夏油杰的手臂。
“…杰…呼…放我下来吧，咳咳…”
夏油杰充耳不闻。
“放我、放我下来…”她的声音严厉起来。
少年红着眼，小心的支撑着她的身体。
汐奈的共享视野断断续续，她隐约可以“看”清这群密密麻麻的怪物们。
“真是的…竟然真的到了这一步。”